看著綱手凝視著自己的目光,斷刃心頭苦澀,他知道千手橙水一定會阻止他不擇手段的獲取力量,他會揍自己一頓……不,不會,千手橙水不會揍人,善良的他隻會急得跳腳,斷刃心頭微澀,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知道現在麵臨的局麵很棘手,但他無法對別人說起。


    千手橙水如果還在,除了急的跳腳之外,他會用什麽手段阻止自己呢?在知道宇智波鏡還有日向藍天和山中康等等同伴,被自己背後殺掉,該是怎樣的失望呢?


    綱手居高臨下平靜看著斷刃,很平靜說道:“斷刃,你會墜入深淵。”


    斷刃慘烈又無奈的笑了笑,一字一句說道:“就算墜入深淵,我也會自己一步步爬出來。”


    “你身處深淵,便由不得你。”


    從綱手的神情看得出,她很在意斷刃,她試圖用平靜的神態勸導斷刃走出深淵,繼續說道:“陰險毒辣,今天我看到的你很讓我失望,不僅我會失望,橙水也會失望,每次在他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我都會以為你是和繩樹一樣的少年,是個這個忍界難的通透的人,曾經的你雖然會犯錯,但還可以挽救,現在的你,已經掛在了通往深淵的枯藤上,下一秒便會墜下去,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麽讓你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你這樣的人,橙水看了也不會高興。”


    “我知道世間有很多陰暗醜陋的行逞,我知道忍界還有很多未曾被光明照射進的陰暗,想要打破那些陰暗,就要比陰暗更陰暗,而你們這些人,卻自以為是站在陽光裏便覺得這個世界陽光無比,甚至一度麻痹自己。”


    斷刃微微仰頭看著綱手,眯著眼睛說道:“我無意吵醒你們的美夢,也不想聽你們響徹雲霄的光明宣言,甚至不打算讓你們理解我,但是,我和橙水哥的關係,不需要你們來指手畫腳。”


    斷刃大拇指挑起了白牙,刀刃露出的一點刃棱反射著陽光,瞬間,濃稠如血的殺意充斥整個公寓。


    “你肮髒的讓我想吐。”綱手的目光微冷看著他,毫不掩飾厭惡的情緒,說道:“我隻是替橙水不值,他眼中天之驕子的旗木斷刃,隻是一個騙子,一個骨子裏都肮髒的人渣,你根本不懂得忍者的真正含義。”


    “忍者的真正含義,就是去忍常人無法忍受的東西,去接受這個世界施加來的痛苦,是嗎?”斷刃看著居高臨下的綱手,淡然說道:“長公主殿下,你想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綱手對於斷刃很輕佻的說出忍道的含義很是不滿,但不滿之餘,他沒有反駁,也沒有冷嘲熱諷,而是點了點頭。


    忍者,就是要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壓力,承擔常人無法承擔的責任,接受常人無法接受的痛苦,去忍,去感受。


    斷刃忽然笑了笑,開口問道:“抱歉,我做不到!”


    理念本身就不一樣,斷刃無法像鳴人那樣獲得綱手的認可,他也不需要,他有自己的忍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就是這麽簡單。


    斷刃依稀記得,在劇情之中,自來也帶著鳴人來尋找綱手迴村,他們三忍再次碰麵,大蛇丸和自來也也曾討論過有關忍道的概念問題,理所當然的沒有談妥,不自禁的想到這裏,斷刃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綱手見他莫名其妙笑了起乘,麵色微寒,“如果你墜入深淵,我會親手殺掉你,代替橙水……”


    斷刃忽然斂了笑容,看著綱手認真問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代替誰,再說了,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綱手看著他的眼睛,平靜說道:“我和橙水有更多的交集,我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如果你背棄與他的信念,進入黑暗之途,那麽你就該死。”


    斷刃的神情愈發從容,幹枯的笑了兩聲,猶如老鴉哀鳴,輕聲說道:“說的很高尚,但你為我治療眼睛,還不是隻是一次交易而已,你說別人墜入深淵,你想過自己沒有。”


    下一刻,綱手目光中突然出現寒冷又厭惡的情緒,他又一次動了起來,額頭上的菱片再次浮現,隻是一個輕輕的拳頭,他直接將斷刃從房間裏打穿倒飛出去,很多壓抑的感覺讓她怒氣值又一次爆滿,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眸裏全是憤懣。


    斷刃又一次被擊飛擊沉,從這邊打到那邊,再從那邊踢到這邊。


    隻是這次不同,下一刻,斷刃聚集起查克拉在手上,接住了綱手直來的一記鞭腿。


    “女人,你不要太過分。”


    空氣裏撐起一道龐大的氣息,來自斷刃身上,他開始反擊。


    他的身體上擴散出雷電凝結成的薄膜,他的細胞活性被大大增強。


    一招一式,斷刃和綱手在半空中碰撞起來,紫色雷電和淡藍色查克拉都覆蓋在兩人身上,相互碰撞的瞬間,往往就能擦落無數的光屑,就如落雪。


    綱手再也沒有壓倒性的力量。


    一聲聲巨大的轟鳴聲如雷般響起。


    城裏的人看到這一次次閃爍起的光芒,各自用最快的速度逃命,這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事,哪怕一個餘波都會傷及無辜。


    光芒四射。


    過了好久才停下來,綱手占據上風,但勝負未分。


    這裏是一座城的街頭,地方太狹小,很容易波及無辜,還可能造成房屋的破損,兩人都適當的收手了。


    斷刃擦著嘴邊的血跡,他沒有動刀,所以還是被暴揍了一頓,盡管比上次好了很多。


    斷刃閃過冷酷的目光,吐掉喉間的一口淤血:“你與我的交易也很肮髒,你難道不知道?”


    斷刃以為綱手會繼續反駁,但她沒有,好像沒有力氣了一樣,她變得沉默起來,看斷刃的目光,有些失望,有些感慨。


    “你能答應為我治療,不就是想要這個卷軸?作為交易的一部分,它已經就屬於你了。”斷刃扔過去大蛇丸所謂秘密的卷軸。


    綱手微微一怔,忽然笑了。


    “你真的以為,我是為了這個秘密才答應替你治療的嗎?”


    說話間,綱手接到了斷刃扔過來的卷軸,下一秒,她的掌心出現一縷火焰,火焰直接將卷軸燃燒殆盡,化成了飄散在風中的一縷縷灰燼。


    看著這一幕,斷刃麵色劇變,那個卷軸,就是千真萬確大蛇丸交給他用來交易的卷軸,裏麵藏有千手繩樹犧牲的秘密……


    “混蛋,要不是因為千手橙水,你認為我會幫你治療眼睛嗎?你以為就憑這個所謂的秘密,就能讓我出手嗎?你以為大蛇丸有多了解我,你又有多了解我!”綱手看著麵前隨風飄散的灰燼,清麗的臉頰驟然蒼白起采,眼眸裏露出痛惜的神情,然後她緩緩轉身,靜靜看著斷刃,說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


    “那可是……”斷刃不自禁喊出聲來。


    綱手呢喃著:“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忍者的含義,就是要忍受這些痛苦,就是不能以自己的幸福當借口,破壞掉更多人的幸福。”


    有時候悲劇來的就是如此的突然,在你認為美好的事,在你認為很有利的籌碼,下一刻成了一文不值的東西,而對方看重的事情或東西,說出來便一瞬間擊穿你的心靈,這就是悲劇。


    這更是大大的嘲諷。


    斷刃難以掩蓋眼眸裏的痛心與枉然,他明白了綱手的意思。


    他以為綱手不知道繩樹的死很有問題,但她其實知道,他以為綱手想要了解繩樹死亡的真相,但她其實已經淡然,綱手當然會在意繩樹這個唯一的親人,但她又不想固執的去追尋真相,uu看書ukansh.co 然後造成更多的人受傷,她為了木葉的穩定選擇放棄。


    這就是她口中說的忍道,震耳欲饋。


    綱手走到了斷刃麵前,看著斷刃的眼睛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為了力量不顧一切,你明明已經擁有了不弱於我的力量,但你還是沒有滿足,難道你不覺得太急躁了嗎?”


    “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很危險。”斷刃沒有隱瞞,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隻有我更加強大了,才能更好的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才能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信念。”


    綱手忽然說道:“守護?你剛才說了守護。”


    守護,這是個很微妙的詞語,就像千手橙水在不停守護著自己的家族和斷刃一樣,斷刃也有要守護的人與事,它是斷刃最後的一塊蒙羞布,就像是一顆爛西紅柿,被人狠狠仍在地上,還踩了一腳,汁水濺了人滿臉,最裏麵,沒被人踩壞的,還會有一截青色的芯。


    斷刃抬頭看了看天,藍藍的天很純淨很透明,他喃喃道:“原來……原來還是你,橙水哥,你已經離開了,卻還在幫著我。”


    綱手轉身離開,斷刃知道,她也越走越遠,迴不來了,她離木葉越來越遠,下一次迴到木葉,還需要很強的機緣,以及那個嘴硬的很像繩樹的少年。


    “我以為會被暴揍一次,實際上……是兩次才對,大蛇丸,多下的一次,就由你賠給我好了。”


    自言自語說完這句話,斷刃收拾好東西,踏上了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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