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刃沒有再說什麽。


    他以及他手中的白牙化作一道流光斬向長肅,一蓬淩亂的紫色電光在白牙刀身上翻騰纏繞,就真的像一道閃電一樣。


    鋥的一聲響,這一道帶著紫色閃電的刀光瞬間出現在了長肅的喉前。


    長肅立起苦無拚了一記。


    兩件兵刃的相撞,實際上是兩道查克拉的相拚,淡青色的風屬性查克拉與深紫色的雷屬性查克拉相持,在那個擊打的點,瞬間出現一些細小的絢爛色彩,如同耀眼的花朵。


    而後,斷刃被擊飛,倒退迴原來的位置,長肅則是不可避免的往後倒退了一步,一口鮮血又一次從斷刃口中噴出。


    “我說過了,小鬼,你們還差得遠。”長肅輕笑。


    斷刃的眼神依舊平靜,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反而露齒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齒。


    “那試試這一刀。”他冷漠的吐出了這一句。


    白牙忽然間變得筆直,斷刃嘶吼著:“破風!”


    電光火石間,他的雙腳重重的跺向地麵,體內的查克拉瘋狂的湧入白牙,斷刃沒有保留,在戰鬥的一開始,他就使出了他的殺招。


    他的整個人破空飛出,他和他手中的白牙似乎融化成了一個整體,外在還附帶有頻頻閃爍的雷電,這一招勢如破竹,極為蠻橫的,筆直的刺向敵人。


    長肅的瞳孔劇烈的收縮。


    他的身體微微的躍起,手中凝結成一道風刃,用力地往上抬起,擋住了斷刃這一刀。


    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大力量,順著白牙傳到他的身體。


    長肅站立在斷刃的麵前,麵對著這個個頭隻有他胸口高的小鬼,眼中卻露出許多很複雜的情緒,僵持不下的情況,激起土牢空間裏的空氣亂流,無數黃葉砂石飄散在他們兩人周圍。


    斷刃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狠狠唿出,口中迸發出一聲令人耳膜刺痛的厲嘯聲。


    再一次發力,他手中的白牙又一次斬擊。


    與此同時,長肅手前的風刃也越聚越大,同樣不斷凝成更強勁的力量。


    時間與空間仿佛都靜止了。


    然後下一刻,轟的一聲爆響,斷刃又一次倒飛了出去,跟上次一樣慘。


    不同的是,長肅也倒退而出,連退五六步都無法站穩,最終狠狠砸在土牢的牆壁上,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虎口和掌心也在不斷的滴落著鮮血,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看著前方半跪在地上扶著膝蓋,正在急劇喘氣的斷刃,顫聲問道:“為什麽,同樣不能借助外界能量,你的刀法卻還能用那麽剛猛的招式?”


    斷刃看著他,毫不在意的說道:“因為我的刀法,凝練的是一往無前的刀勢,能量的缺失與滯怠影響不大,你已經堅持不了很久了,我會在倒下之前擊敗你。”


    長肅先前隻是覺得不可能,然而此刻看著斷刃嗜血的眼神,他的身體卻是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


    ……


    虎賁接手了之後的戰鬥,流雲在旁邊協助,這一場暗殺,本來就是三對一,斷刃還在調息,對身上的創傷簡單處理,撫平身體裏查克拉的暴動,他還要盡快加入戰鬥。


    就跟斷刃想的一樣,長肅上一次受的傷還沒好,他身體的恢複速度比不上年輕人,在忍術遭到限製之後,他打的很難受。


    單純拚體術的話,似乎差距並沒有那麽大。


    虎賁頂在前麵,流雲在旁邊接應,長肅暴怒,但一時半會卻不能解決掉敵人。


    這場景很荒誕,就像一頭雄壯卻又受傷的獅子,在迎接三隻鬣狗的挑戰。


    斷刃還在調息,異常擔心的看著虎賁和流雲的戰鬥,當看到長肅體內的查克拉忽然暴躁,盡情傾瀉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不由得驟然大變。


    虎賁和流雲被擊飛,在空中飛舞。


    這是個好機會,長肅雙腿微曲,瞬間的爆發力讓他追了上來,也就是這一瞬間,一直沒有動作的斷刃深吸了一口氣,將修養好一些的查克拉盡數湧入手中的白牙短刀。


    他嘶吼著。


    “瞬身·遊水…”


    “破風…”


    “禁斷…”


    一場極其強烈的威能爆發,斷刃和長肅之間的空氣裏甚至都出現一些些鋒利的感覺。


    在下一刻,斷刃手中的白牙好像徹底燃燒了起來,綻放出無數的神輝。


    一道猶如霹靂的身影往前直飛,一刀刺向長肅。


    這一刀的風采,讓長肅也愣了神,他能清晰感覺到斷刃這一刀裏真正的殺意,還有肆無忌憚暴躁的能量,他的眼睛掙的滾圓。


    一聲低沉的厲喝從他的口中噴薄而出,他想要躲開,兩根青蔥翠綠的樹枝卻忽然從地裏鑽出,突然間纏繞在他的腿上,他無力動彈。


    拚死之際,又一道風刃以驚人的氣勢匯聚在他掌間,頃刻間就變成了一道白色月牙。


    他用盡全力將月牙甩出,朝著斷刃殺了過去。


    這是兩敗俱傷的一擊,斷刃要殺來,身體也會被這一道風刃斬斷。


    但忽然間,長肅隻感覺自己的術出了一些問題,那一道鋒利無比的風刃,偏離了本來的軌跡,從斷刃身邊擦身而過。


    有人改變了風刃的軌跡。


    一股逆血從他的口中湧出,長肅的臉色聚變,他睜大了眼睛去看,才終於看清,斷刃腰間出現一道風鎧,螺旋的力量將風刃引導的稍微偏了一些。


    這道術出自流雲的手筆,她在後方受到了那道風刃的反噬,如今渾身戰栗,鮮血直流。


    但已經足夠了。


    斷刃的刀已經到了長肅的麵前,整個身體都籠罩在這一刀之下,而且長肅已經想不出該如何破解。


    斷刃的嘴角露出了鄙夷和嘲諷的笑意,白牙輕輕印在長肅的胸膛上,心髒被戳穿,長肅的整個身體猛然膨脹,血肉飛濺。


    而後又恢複原狀,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查克拉從身體的創口流散。


    跪在地上,長肅離死也就是咫尺般的距離。


    勝負已分。


    ……


    ……


    “你真的很強。”


    長肅大口大口唿吸著,就好像離水的魚,然而唿吸的空氣也會從他滿是創傷的身體裏流出,他掙紮著,在地上微微打滾,他用最後的力量問斷刃:“你手裏的刀叫什麽名字?”


    斷刃也在大口唿吸著,他的情況比長肅好很多,但傷勢自然也是很重,他沒有隱瞞,直接迴答道:“白牙!”


    “果然!”長肅喉間發出嗬嗬的漏風聲,但他還是掙紮著在說話,他忽然笑了,看著斷刃,沉重的說道:“其實我早就猜到了,見到這把刀的那一夜,我已經猜到了,嗬嗬,還是很懷念當年那些和朔茂大人並肩作戰的日子,那時候,沒有人能打敗我們。”


    “你的話太多了,你這樣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放過你。”斷刃顫顫巍巍站起來,看著跪倒在他身前的長肅,緩慢說道。


    “我不奢求還能活著,死亡對於我來說其實是一種解脫。”臉色蒼白隻剩進的氣的長肅,緩緩的說道:“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


    沒有得到迴複,長肅已經繼續說了,“那些年,木葉真的很溫暖,我跟你們現在一樣,有時候也很幼稚,總是幻想著一些美好的東西,在任務裏,我遇到了朔茂大人,他的刀法很厲害,忍界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追逐者,我們並肩戰鬥,經曆過很長很長美好的生活。”


    長肅的身體一震。


    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迴光返照,他臉上的蒼白瞬間就變成了異樣的紅暈。uu看書uukanhu


    “忍界真的很殘酷,每天總會有人死亡,戰爭一開始很新鮮,後來越來越肮髒,我被俘虜了,然後因為太害怕投降了,我被當成例子來嘲弄木葉,我被掛在了恥辱柱上……我本來有機會在見到朔茂大人和他稟明一切的,然而我的懦弱讓我最後一步退縮了,最後的最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想過,這一天遲早會發生的。”


    長肅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他直視著斷刃的眼睛,“朔茂大人的意誌,你見過嗎?你知道他一生努力卻未竟的事業嗎?你是他的傳承者,你應該知道這些。”


    斷刃不由自主一震,強硬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生硬迴道:“至少知道的比你多。”


    “那就好。”長肅嗬嗬笑了起來。


    身後,虎賁和流雲相互扶持著走了過來,虎賁提醒著:“沒時間了,我們要快點撤退。”


    斷刃輕輕點頭,迴過頭才發現長肅眼中迷離地看著斷刃他們三個,呢喃著:“那時候的我們,跟你們一樣……”


    沒說完,頭一歪,他已經死了。


    斷刃忽然間有點傷感,忍者的世界,其實殘酷程度比普通人更嚴苛百倍,每一個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內心卻還保留有一絲對美好的渴求。


    這份渴求,便叫做羈絆。


    斷刃上前補了一刀,確認長肅已經死透了,歎了口氣,抹平了他還圓睜著的眼睛,感慨道:“再見了,水果忍者!”


    割下了他的頭顱,封印在卷軸裏。


    烈陽下,是斷刃三人相互扶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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