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首領本打算處死方炎這個異端,還沒等下手反而被方炎畫下大餅,給說服了。


    說服了首領,方炎免去一死,並開始帶領部落中的蠻人,開始使用計謀埋伏設圈套伏擊邊境車隊。


    幾年的積累下來方炎的部落一躍成為了雪國邊境最強盛的部落之一。


    在那以後,每年他們部落的收益總是最高的,隻要這些雪國蠻人能聽他方炎的話。


    說到最後,方炎臉上露出自滿的神情。


    短短幾年將原本周邊最弱的部落‘發展’成了最強之一,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孟神機慢慢聽完,在方炎的故事中顯得方炎多麽多麽被動,仿佛一切都是他被迫做出來的。


    然而在孟神機的眼中,方炎在說到有關於炎國的一切時,嚴重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似是憧憬,卻更像某種欲望的展露。


    方炎這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雪國少年,給孟神機帶來了很多情報,搞得孟神機都不想動手殺掉他了。


    方炎有很多遮掩了的事情,他自以為孟神機無從知曉,但讀過異國誌後,孟神機對雪國這個國家也有所了解。


    雪國的名字都很長,前麵是名,後麵則是姓氏,根本不像炎國人的名字這麽簡短。


    由此可以看出,方炎對於炎國的向往實際上已經到了一種病態。


    為了去心中向往的地方,方炎寧可舍棄自己的曾經過往種種。


    歎息一聲,孟神機輕撫手邊黑劍。


    既然話已說到結尾,那方炎這個講故事的,又還有什麽用呢。


    伸手遮住了一邊紀寒幼小的雙眼,孟神機掌中黑劍清鳴一聲。


    一道劍氣瞬間自孟神機黑劍射出,轉瞬之間,劍氣繞過方炎脖頸穿過。


    “孟,呃...。”


    看孟神機沒有說話自覺生路已尋,方炎微笑著正要開口,一道劍氣轉瞬間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了方炎的心口。


    痛苦的捂著心口,方炎痛苦的神情中隱藏著不解,不明白孟神機為何還要殺了自己。


    “還不明白嗎?可憐的孩子,從你出現那一刻,死期便已經注定了。”


    撫著手邊黑劍,孟神機冷冷的看著麵前方炎痛苦卻喊不出聲的樣子,宛如一場人間啞劇。


    “別掙紮了,元氣瞬間摧毀了你的心髒,卻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痛楚,別再裝出這副模樣了。”


    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少年,孟神機並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不適。


    無論如何,方炎的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孟神機不可能將他帶在自己身邊。


    一個多年侵襲邊境的雪國蠻子,無論他有什麽苦衷,死在他手裏的人也不會活過來。


    京都的官員正愁著沒地方獲取功勞,雖然不願意出兵抗擊雪國,但在炎國境內抓住一個雪國人就是香餑餑,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


    方炎的臉徹底白了,不是因為雪天凍得,而是失去了心髒給予的血液傳送。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方炎感覺世界都在自己眼前旋轉起來。


    病態的笑容出現在臉上,方炎舉起雙手無聲大笑著,仿佛著了魔一般。


    蒼白毫無血色的臉,癲狂的大笑,也許這才是方炎真正的麵目。


    為了來到炎國,方炎心狠手辣殺了太多太多的人,以至於本是少年的他已沾的滿身皆黑。


    但這些,都不是孟神機想要殺死他的理由。


    轟然倒下,方炎的一生就此結束,也許方炎當初就不該拿起那本書。


    眼神模糊中,方炎顫抖著抬起手,身邊馬車座椅上,正擺放著一座小山高的書籍。


    嘖嘖聲中,孟神機走到方炎近前,微微搖頭道:“如何,後悔嗎?”


    孟神機知曉雪國人肉身強悍,即使方才心髒被擊穿,方炎依然還在彌留之際。


    “咳咳,我,從未後悔。”


    幹咳一聲,方炎如迴光返照一般,勉力撐起身子,踉蹌之中,又直直倒在了那一堆書前。


    伸出手,方炎想要拿一本書,平時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如今方炎卻伸不出也拿不動。


    目中盡是渴望,方炎在半空中的手不斷顫抖,最終還是沒能抗住心髒的缺失,重重的垂了下來。


    “如此,也無後悔嗎?”


    孟神機望著身下不甘的屍首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也許方炎自始至終都覺得他是對炎國繁榮的向往,迫使他讀起了書。


    但在孟神機眼裏,這些都不過是方炎給自己尋找的借口,那書籍代表著方炎想要尋求的改變。


    方炎已經厭煩雪國的生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脫離這個原始的國家。


    從一見到方炎,孟神機就看出這少年頗有心機,並且似乎在刻意模仿著別人。


    孟神機當時就心知,這少年與自己一樣,都是將心事深埋於心底的人。


    此後在方炎的講述中,u看書.uuanshcm 孟神機觀察著方炎的神情更是如此。


    方炎有心機有野心可以說是樣樣都有,活脫脫一個孟神機二號。


    但很可惜,孟神機並不需要一個孟神機二號,來給自己打下手。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戴著麵具,不顯露自己真實麵貌的人了。


    所以,方炎就這麽死了,沒做錯什麽,孟神機也並不在意他所參加的邊境侵略。


    有時候,人總會在被逼迫下做出自己不想幹的事,其次就是...弱肉強食。


    拎起方炎的屍體,孟神機掀開布簾,左右看了看。


    孟神機所在的馬車,是整個車隊,包括後麵的少爺隊的墊底。


    按理說這裏是最安全,但雪國蠻人就喜歡從尾部開始殺起。


    其他人不敢在的這個位置,被孟神機輕鬆接了下來。


    四處張望了一下,孟神機也就是意思意思,畢竟這冰天雪地的,哪個會沒事閑的出來亂逛。


    隨手一丟,方炎的屍體被孟神機隨手扔在了路邊。


    鵝毛的大雪不斷飛落在方炎身上,無情的吞噬著方炎身軀僅剩的點點溫暖。


    收迴視線,孟神機坐迴座位,一邊的紀寒也乖巧的坐了迴去繼續讀書。


    “嗯,好像是有點冷呢。”


    自言自語中,孟神機點燃了身邊的火爐,火光照耀下,溫暖驅散了馬車內的嚴寒氣氛。


    在馬車外,鵝毛大雪之中,一名白衣鬥笠人輕輕將地上不知死活的少年背起。


    一陣寒雪飛舞而過,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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