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雲莊坐落在長安郡城郊,此地依山傍水,是一處景色優美的農家客棧。


    而鄉村的夜景充滿著寧靜與和平。


    月光映射下的鄉間小路上沒有一人,隻能見到樹的影子,微風吹過,那樹葉搖曳,地上的樹影子也隨著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形狀。


    此時在閑雲莊客棧的屋頂上,有一對青年男女正互相依偎而坐,男子身著藏青色錦衣,端的是玉樹臨風般瀟灑,女子則溫柔可人。


    “這個地方真好啊,看星星和月亮看得這麽清楚,謝郎,你看,那顆星星好亮,繁星點點的,月亮今晚一定不會寂寞。”東方葉青興奮地指著夜空道。


    謝炎生看著她的女兒家的嬌態,溫柔一笑道:“是啊,月色很美,你很溫柔。”


    東方葉青迴笑道:“我哪裏溫柔了?那天我是不是很兇啊?”


    謝炎生隻是笑笑,東方葉青哪裏知曉“月色很美,你很溫柔”是表白之語,出自日本的漫畫《且聽風吟》。


    見謝炎生沉默,東方葉青還以為他仍然介意那日在銀湖山莊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便也不再開口了。


    恰逢此時黑黑的夜空和輕輕的風聲混合,在這樣一個幽靜的夜晚,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月光是那麽皎潔,那麽溫柔。


    東方葉青和謝炎生倆人依舊對著月色坐在屋頂,靜靜的享受晚風。


    沉默良久,終是東方葉青忍不住先開口:“那天的事,你怪我帶你迴家嗎?”


    東方葉青小心翼翼地問,她怕謝炎生在意,在意她父親東方靖的冷漠態度,至於巫孝文的粗鄙之語,她全當狗吠。


    “不怪,那不是你的錯,我心裏知道,想和你在一起,你父親這一關遲早要過,但是他比我想的難對付。”謝炎生嘴角劃出一抹笑容。


    麵對青兒他始終是忐忑的,青兒似乎從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她太過溫柔順從了,甚至於有些順從的可怕。


    東方葉青聞罷,心裏暖暖的,謝炎生原來這樣包容她的家庭嗎?


    其實父親東方靖和母親呂青雨的姻緣一直都是不幸的,也給她幼小的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


    所以她願意苦苦覓得良人,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夫君,謝炎生就是這樣的人。


    “要是就這樣一直和謝郎坐在屋頂上著看月亮該多好啊,真的很浪漫呢。”東方葉青托腮對著天空的繁星默默許願。


    謝炎生則更加陷入沉思,真的要一輩子在雍州的小戲樓裏當個伶人嗎?


    真的...要和青兒成親嗎?他的開始內心動搖,對前途的未知,對踏入婚姻的恐懼。


    他才17歲,穿越來璟朝經曆了這許多,就要成親了?青兒她是這一生值得攜手的伴侶嗎?


    他對著月色暢想,隨即內心安然道:“聽天由命吧,天不同意我娶她,我就不娶她唄。”


    誰曾想一語成讖,當然這是後話了。此時他一時興起,不禁吟誦起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東方葉青聽罷他的詩句,喃喃道:“如此浪漫至極,竟說得出這樣的詩。”心裏更加認定謝炎生是良人,便順從地依偎在他的肩上。


    謝炎生感受到肩膀的微妙觸覺,聞著女兒香,便將手輕輕地環在東方葉青的腰間。


    月色無邊,氣氛升溫,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隻有那鄉間小河裏的偶然一聲魚躍,衝破月夜的寂靜,接著又陷入無邊的靜謐。


    那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月亮依舊斜掛在天空,笑盈盈的,星星擠滿了銀河,眨巴著眼睛,像是在祝福這屋頂上的一對戀人。


    且說在長安郡城的另一角,坐落著一家名為泉香院的青樓楚館,是極有名的風月場所。


    此時在泉香院的一處雅致的閨房內,水霧彌漫,有一絕色佳人正於浴池內沐浴。


    隻見她眉間一顆朱砂痣,雙眼微閉,眉目間竟是風流婉轉,端的是魅惑天成。


    泉香院的頭目林月蘭看著這樣的碧雲,心裏極為滿意她這些天的進步。


    猶記得那人伢子才將把這小妮子帶來時,那妮子的態度,那叫一個烈性。


    可是有怎麽樣?也沒過幾日,還不是在她這泉香院乖乖做了藝伎。


    她作為這泉香院的管事,自然大手一揮為這小妮子賜名碧雲了。


    林月蘭看著浴池裏的美人,不禁滿意起自己的調教,果然經過她手的姑娘,管你以前是什麽歪瓜裂棗,她都能給訓練成風月場上的俏佳人。


    而仍在沐浴的吳四娘其實已經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她,她心裏明白是林月蘭那個死老鴇子。


    她還記得約莫數月前的黃昏,她一路風塵仆仆地來到長安郡,隻為見青兒一麵,誰曾想就遇見這老鴇子光天化日之下將她搶進泉香樓做起了藝伎,還被賜了一個碧雲的藝名。


    這一月以來她想發設法地逃離泉香院,但是皆未果。


    不等她繼續沉思,那老鴇子林月蘭的聲音就在這閨房響起:“碧雲姑娘可洗好了?那巫公子正等著你呢。”


    “可是,林媽媽,我不想見他。”吳四娘蹙眉道。


    誰知那林月蘭聞罷倆道眉毛豎起,尖聲道:“哎呦我的姑娘,你可別學那賣藝不賣身的這一套,進了我泉香樓的門就是要接客的,不然我花大價錢教你琴棋書畫做什麽用?還不是為了抬高你的身價。再者,你可知那巫孝文巫公子什麽身份,他乃教坊司司正巫自道大人之子,在雍州所有的風月地界那都是要看他的臉色的,你最好快點,穿好衣服準備迎接他。”


    聽完老鴇林月蘭這一通數落,吳四娘一聲不吭隻是默默梳洗穿衣。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女人的殘忍她是領教過的,再者這個巫孝文極有可能是她出逃泉香院的唯一機會。


    沒過一會兒,她就對鏡裝扮地極好,此時房門外也傳來聲音,伴隨著吱呀一聲,”碧雲姑娘,我進來了。”


    房間內頓時出現一位錦衣華服的邪魅男子。


    且說吳四娘聽見門開的霎時,就調整好心態,極速換上一副笑臉,以色侍人素來如此。


    那巫孝文走進房間,先盯著吳四娘眼神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眼裏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而後便一把拉過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他這樣迫不及待的相見碧雲一解相思之苦,大抵是在他心中,碧雲就是他的解語花,是他的紅顏知己。


    自從那日在銀湖山莊被謝炎生那小子嗆地下不來台,他心裏就隱隱憋著一股怨氣,對客居府裏的蘇嵐錦也不似往日般大獻殷勤。


    正當他內心煩悶憂愁時,無意間就瞧見了泉香院的新晉頭牌花魁碧雲,這可真是一眼夢中人啊,有了林媽媽這層關係,他巫孝文自此便是碧雲的房中客了。


    “小美人,你可想死我了”巫孝文笑道,碧雲今日真是美豔動人,他不由得感覺內心燥熱起來,一股邪火亂竄。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我的爺,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吳四娘在他耳邊吹氣,輕聲道,內心卻責怪這巫孝文日日都來尋她,知不知道每次迎接他都花費她很多功夫的,況且這人精力旺盛,對那事兒的需求極強,今天怕是又躲不掉了。


    而巫孝文聽完她的撩撥,則心猿意馬道:”你說的哪裏話,我哪日不來?隻是最近嘛,被一個小鬼纏住了。”


    他說的小鬼自然是謝炎生了,隻是他以為眼前的碧雲不知,便氣憤地說道:“你是不知道那個小鬼,娘的,快氣死本少爺了,他謝炎生就是一個唱戲的小白臉,憑什麽敢和我巫孝文在這雍州的地盤上打擂台?”


    “那你準備如何對付他?”吳四娘在聽見謝炎生的名字時,心中警鈴大作,謝大哥他是怎麽惹上巫孝文這種瘋子的。


    “我準備...”巫孝文眉眼一挑,笑道:“讓他死,跟我鬥,我讓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吳四娘心下會意,便斜斜地倚靠在他身上,酥胸半露,嬌嗔道:“你好壞,都不告訴我實情,你到底想怎樣殺他嘛?”


    巫孝文見心中的仙子碧雲姑娘她竟如此主動,更是一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走了起來。


    吳四娘則強忍著不適,巧笑嫣然著迎合他,為了套出巫孝文的話,搭救謝炎生,隻能暫時這般委身於他了。


    “我準備買兇殺人,讓世上再無謝炎生此人。”巫孝文陰惻惻道。


    “好主意。”吳四娘假意恭維道,心中則寒毛直豎,這個巫孝文真如毒蛇一般。


    而巫孝文則急躁地去解她的衣服,這個女人將他撩撥的火大,自然要在她身上發泄浴火。


    吳四娘任由自己的衣衫脫落,心中唯一覺得對不起地就是東方葉青了,她再也沒有清白的身子了,怕是配不上冰清玉潔的青兒。


    床帷合上,一夜春宵自不必說。


    翌日清晨,一番雲雨過後,巫孝文滿意地任由吳四娘服侍自己穿衣。


    正當他在迴味昨夜心中的仙子碧雲姑娘的肉體那美好的滋味時,便聽見重重地敲門聲響起:“少爺,少爺,不好了,老爺迴來了,正要見您呢。”


    巫孝文聽見這聲音正是他的貼身小廝巫寶,又聽聞是父親尋他,便急的上下亂竄,慌得六神無主。


    怎麽辦?怎麽辦?父親最忌諱自己流連煙花之地,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夜會碧雲姑娘,少不了一頓訓斥加毒打。


    於是便對吳四娘說道:“碧雲,我得走了,老爺子找我了,你有什麽事盡可告訴巫寶,巫寶會轉達給我我,屆時我再幫你。”巫孝文鄭重說道,似是不放心碧雲姑娘在這泉香院的處境。


    吳四娘柔聲安慰他道:“你放心去吧,我一切都好。”


    見巫孝文慌忙而去,吳四娘懸著的心才放下,得找一個時間告訴謝大哥,有人要傷害他,可是她又出不去,該怎麽通知謝炎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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