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益州和涼州的消息到了!”


    天蒙蒙亮,趙讓揣著滿寵交給他的情報,來到後宮,站在一處宮殿外麵,輕聲喊著。


    本來,做內官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是有眼力見兒的,就是不管多麽重要的事情,隻要不上朝,都要等到皇帝醒了再匯報。


    隻不過,益州和涼州的事情,是劉辯特別囑咐的。


    他不得不第一時間送來,即便是冒著打擾到皇帝興致的風險。


    “在外麵等著。”劉辯剛剛睜開眼,準備來一場晨練,鍛煉一下身體。


    聽到趙讓在門外等著,就知道今天的早課,要荒蕪了。


    在大小喬的服侍下,穿戴整齊。


    等到劉辯打開房門出來,等在外麵的趙讓,趕忙上前,將蠟丸密封的情報遞了上去。


    “陛下,看滿指揮使的樣子,應該是好消息!”


    趙讓將情報遞過去後,很自然地垂下頭,跟在後麵,不多廢話。


    “確實是好消息!”劉辯將蠟丸放在手心一轉,便分成了兩半,兩個蠟丸裏麵,各有一張紙條。


    劉辯看完一張後,下意識地遞給了趙讓,而後看起來另一張。


    麵上的笑容逐漸擴大,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趙讓默默地捏著紙條,咧開嘴,露出牙花子,跟在後麵:“陛下,該怎麽迴滿指揮使?”


    “不用迴,讓他迴去吧!”劉辯勾了勾手指,將紙條要了迴來。


    此刻,他前所未來的身心輕鬆,他要去軍政處走一趟,辦一件大事。


    趙讓則是轉身告退,迴複滿寵去了。


    走到一半,劉辯攔下一個小黃門,讓他去禦膳房準備三個人的早膳,送到軍政處。


    荀彧幾乎是夜夜值班在軍政處,荀攸的兵部,沒有人能夠幫忙,靠他一個人操持,所以,較少留值。


    但是,巧了,昨夜他們兩個都留下了。


    實際上並不算近的距離,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反而覺得軍政處,比往日裏,近上不少。


    他推門進入軍政處,荀氏叔侄,正趴在桌上睡覺。


    桌子上堆滿了來自各個地方,和各個衙門的奏表,劉辯輕手輕腳地坐到了一個凳子上,等小黃門送來早飯,或者是等他們兩個醒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芒,通過門縫照近屋子裏,剛好落在荀攸的臉上。


    在陽光的輕微炙烤下,臉頰有些同感,眼瞼微動,抬手擋住陽光,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睜開一隻眼,看到劉辯坐在旁邊,睡意瞬間去了一大半。


    劉辯先是看了看荀攸,然後看向趴在桌子上的荀彧,向下壓了壓手。


    “陛下久等,臣惶恐!”荀攸緩緩坐下,拱手道。


    劉辯伸手,遞出兩張紙條。


    荀攸站起來,繞到桌子前麵,接過紙條看了起來。


    麵上最後僅剩的疲憊之色,蕩然無存。


    眼睛裏寫滿了激動與興奮,看向劉辯,求證紙條上的信息,是否真實。


    劉辯微微頷首。


    “陛下,臣可以保證,小叔看完後,定然睡意全無!”荀攸道。


    還不等劉辯阻止他,就看到他拿起一本奏表,拍在荀彧的桌子上。


    哐哐當當地一陣響,荀彧差點被荀攸搞出來的動靜,嚇到地上去。


    對上荀彧帶著絲絲怒氣的目光,荀攸狡猾地往旁邊挪了挪,將視線放開。


    “陛下,臣未能相迎,有失臣禮!”


    又是一陣哐哐當當,荀彧站起來,拱手請罪道。


    看著荀彧出糗,荀攸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調皮孩子,淡淡地笑了笑。


    而後,上前一步,將兩隻紙條,放到了荀彧的手中。


    荀彧看向他的白眼,仿佛在說:陛下來了,都不叫醒我,迴家再找你算賬!


    卻還是接過了紙條。


    果如荀攸所說,荀彧的瞳孔逐漸放大,讀完兩張紙條上的內容,比荀攸表現的還要興奮。


    他將兩張紙條攥緊在手心,而後撩起官袍下擺,慢慢跪在地上:“為陛下賀,為大漢賀,如今,天下重歸一統,陛下廢除孝廉後,已有多日,是時候,該製定新的選官製度了。”


    國子監大考,隻是臨時過渡的手段。


    科舉製才是劉辯 真正的目標。


    身為天子親信,荀彧很清楚他的想法。


    既然廢除了孝廉,有暫停了國子監大考,那麽後麵肯定要推出新的政策。


    就和廢除三公九卿,設立六部一樣。


    當所有人都以為天子整頓吏治,不過是抓一些,斬一些,留一些的時候。


    天子直接掀翻了桌子,換上了六部製度。


    對於那些不聽話的官員,一腳踢開,吏治也不整頓了,直接重新洗牌。


    荀攸跟在小叔叔的身後,跪下賀喜,他的強項在兵事,但不代表,他不明白其他方麵的東西,荀彧一開口,他的心裏就有數了。


    “朕倒是想了一個新的選官方式,我把它稱為科舉製度。”


    劉辯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你們先起來,朕命人去禦膳房拿了早膳過來,陪朕一邊吃一邊說。”


    小黃門拎著食盒進來,目光掃了一眼沒人的地方,找到一張空閑的桌子,將早膳拿出來,放好,然後,轉身告退離開,沒有浪費絲毫的時間。


    劉辯起身來到桌子前,坐下:“你們一起過來吃。”


    荀氏叔侄,這才上前。


    君臣三人一起議事的次數,不少,一起吃早膳還是第一次。


    搞得荀氏叔侄,很不自然。


    眼看著,這頓飯吃不好了,劉辯隻是胡亂對付了兩口,放下碗筷:“科舉製,先不急,我們先論一論,給武將的爵位和封賞,大漢能夠重歸一統,鏟除各地割據諸侯,他們功不可沒!”


    荀氏叔侄各自思索著,誰也沒有去看對方,也沒有貿然開口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後,荀彧率先問道:“陛下,可是想改動現有的軍功製?”


    不怪荀彧這麽問,大漢功勳爵位二十等,最高等列侯,接下來是關內侯。


    那些平定叛亂,除掉割據諸侯的武將,至少能夠得到一個關內侯。


    陛下,卻把這事拿出來商量,按照他的了解,那就是要有所改動了。


    他提前問清楚,方便後續工作的展開,以免陷入被動之中。


    既然被識破,劉辯也不隱瞞:“朕是覺得現在的爵位,過於複雜,且列侯擁有屬官以及封地,儼然就是一個小諸侯。


    朕想將爵位精簡為公侯伯子男五等,隻有俸祿,沒有封地和屬官,隻是榮譽,而不再是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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