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小喬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她的麵容扭曲得不成人形,痛苦的嘶吼聲仿佛要將整個洞穴震塌。


    雙手死死地抓著身下的石板,鮮血不斷滲出。


    那鬼胎在她的腹中拚命掙紮著,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來到這個世界。


    小喬的肚皮被撐得幾乎透明,血管和青筋清晰可見,恐怖至極。


    終於,鬼胎的腦袋緩緩地從小喬的裙擺下探出。


    那是一個畸形的腦袋,碩大無比,上麵布滿了青筋和黑色的紋路,猶如一條條蠕動的蚯蚓。


    眼睛血紅,猶如燃燒的炭火,嘴裏還長著尖銳的獠牙,閃爍著陰森的寒光。


    我心中大驚,千萬不能讓她把鬼胎生下來!


    這個念頭愈發強烈,我握緊桃木劍,狠狠地刺向小喬的肚皮。


    就在桃木劍即將刺中小喬肚皮的瞬間,那鬼胎竟伸出一隻漆黑如墨的手,緊緊握住了桃木劍。


    桃木劍與鬼胎的手觸碰的一刹那,整隻手瞬間變成了黑色,仿佛被熊熊大火焚燒過一般,卻依舊堅韌無比,沒有絲毫折斷或碎裂的跡象。


    小喬猛地瞪大雙眼,眼神中透露出絕望與憤怒交織的複雜情緒。


    她的喉嚨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音中充滿了對我的怨恨和對鬼胎的拚死保護:“你休想傷害我的孩子!”


    她原本蒼白的麵容此刻因為極度的痛苦和憤怒而變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混合著血水不斷淌下。


    她的身體弓起,如同一頭護崽的母獸,不顧一切地想要抵抗我的攻擊,隻為讓鬼胎順利出世。


    此時,周圍的氣氛愈發陰森恐怖,血池中的血水再次翻騰起來,湧起陣陣血浪。


    洞穴中迴蕩著小喬的慘叫聲和鬼胎的嘶鳴聲,讓人毛骨悚然。


    小喬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奮力掙紮著,她的腹部劇烈地收縮著,鬼胎的身體一點點往外擠。


    鬼胎那尖銳的嚎叫聲愈發淒厲,仿佛在向世間宣告它的到來。


    它的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死死地扒著小喬的身體,那鋒利的指甲在小喬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我用力想要抽出被鬼胎握住的桃木劍,卻發現它的力量大得驚人。


    鬼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眼神中充滿了邪惡與仇恨。


    就在這時,洞穴中突然刮起一陣詭異的旋風,風中夾雜著無數冤魂的哭嚎。


    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鬼胎趁著這股混亂,整個身子從小喬的肚子裏鑽了出來。


    小喬的身體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氣。


    鬼胎站在血泊之中,它的身體布滿了黑色的黏液,身形扭曲,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怪物。


    它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霧氣,瞬間彌漫開來。


    我心中一緊,深知不能讓這鬼胎繼續肆虐。


    定了定神,我咬破手指,將鮮血塗抹在桃木劍上。


    口中念起封印的咒語:“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惡靈封印,永鎮八荒!”


    刹那間,桃木劍上泛起一層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猶如破曉時分的曙光,刺破了這洞穴中彌漫的黑暗與陰霾。


    鬼胎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威脅,它那猙獰扭曲的麵容瞬間變得更加兇惡,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獸,朝著我猛撲了過來,速度快如閃電,令人猝不及防。


    我側身驚險躲避,順勢揮劍朝著鬼胎砍去。


    鬼胎身形極其靈活,猶如鬼魅一般輕易躲開,緊接著伸出那尖銳如鉤的爪子向我抓來。


    我竭盡全力向後躍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然而,卻被它那爪子揮舞出來的黑氣擊中胸膛,隻感覺到一陣氣血翻騰,仿佛五髒六腑都被狠狠攪動。


    不愧是陰女拚死生下來的鬼胎,這實力簡直逆天了。


    而且這還是它剛剛破肚而出,尚未成長起來的狀態。


    今天隻是對我揮了一下手,並沒有真正打中我,我都有些承受不住。


    要是被它碰到,哪怕是輕輕刮蹭一下,後果都不堪設想。


    就在我以為鬼胎會繼續對我進行瘋狂反擊的時候,沒想到它居然跳迴了石板上。


    隻見它圍著已經死去的小喬,不停的抓耳撓腮,那模樣活像一隻焦躁不安的小猴子。


    鬼胎伸出那恐怖而細小的手,輕輕顫抖著在小喬的臉上撫摸,動作輕柔得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嘴裏發出嘰嘰喳喳又刺耳的聲音,猶如失去母親庇護的雛鳥在無助哀鳴。


    猩紅的眼睛裏閃爍著迷茫與絕望的光芒,那原本充滿邪惡的眼神此刻竟流露出一絲令人心碎的悲傷。


    我看到這一幕,心中莫名地感覺到有些心酸,但還是警惕地盯著鬼胎,不敢有絲毫懈怠。


    那些跟著我來的村民們也望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似乎都忘記了害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耳邊的風依舊唿唿地刮著,帶著刺骨的寒意。


    因為鬼胎出世而瑟瑟發抖的各種冤魂厲鬼精怪等發出的絕望叫聲,也從尖銳淒厲變成了嗚嗚的低泣,仿佛在為這悲慘的一幕哀婉悲歌。


    整個洞穴沉浸在一種悲涼的氛圍之中。


    我深知這個時候是攻擊鬼胎最佳的時機,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那麽我們這一次真的是十死無生。


    現在鬼胎都這麽厲害,要是等它成長起來,哪怕是吸了一個人的精氣,這天底下都要大亂。


    想到此處,我牙關緊咬,心中暗道:“拚了!哪怕是同歸於盡,也絕不能讓這孽障存活於世!”


    就在我打算拚死一搏的時候,沒想到那鬼胎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那聲音猶如杜鵑啼血,悲涼至極,仿佛包含著無盡的痛苦與哀怨,在這陰森的洞穴中迴蕩,震得人心肝俱顫。


    讓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鬼胎那小小的身軀突然爆發出一股決絕的力量,它猛地將腦袋撞向石板。


    “砰”的一聲巨響,如同驚雷在這死寂的洞穴中炸響,腦漿迸裂,鮮血四濺。


    它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每一次顫抖都仿佛是生命在做最後的掙紮。


    然而,即便遭受如此重創,鬼胎那頑強的意誌卻未曾熄滅。


    它猶如一隻受傷的小獸,艱難地挪動著身軀。


    四肢顫抖著,每前進一步都顯得無比吃力,卻依舊執著地朝著小喬那已經完全冰冷的屍體爬去。


    它的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兇惡,隻剩下無盡的眷戀與不舍。


    每一次唿吸都顯得如此艱難,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痛苦的低吟。


    但它沒有放棄,一寸一寸地靠近小喬。


    終於,在拚盡最後一口氣後,艱難地趴在了小喬的身上,仿佛要將自己最後的溫暖傳遞給她。


    我們全都看呆了,我也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完全沒有迴過神來。


    “這……這怎麽會這樣?”一個村民顫抖著聲音說道,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另一個村民喃喃自語:“我是不是在做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在鬼胎從小喬肚子裏出來的那一刻,我都已經想好會死在這裏了,我想其他的村民也跟我一樣,沒有抱著任何生還的希望。


    但是這鬼胎居然選擇了自殺,而且用著這麽悲壯的方式。


    我內心的震撼難以言表,這些年來我遇到過很多各式各樣的鬼,還有精怪等等,有好也有壞,但卻從未見過如此一幕。


    我呆呆地望著那鬼胎和小喬的屍體,心中五味雜陳。


    “道長,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老頭聲音顫抖地問道。


    我緩緩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我也不明白,或許這鬼胎對小喬還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


    “可它剛剛還那麽兇惡,怎麽會……”有村民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說道,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顫抖。


    我長歎一口氣,雙手背於身後,目光深邃地望著前方,緩緩說道:“也許它出世後的所作所為並非出自本意,隻是被這邪惡的力量所操控。但最終,它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善念還是讓它選擇了這樣的結局。正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善惡隻在一念之間啊。”


    洞穴中一片死寂,隻有那嗚嗚的風聲似乎還在訴說著這淒慘的故事。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緩緩迴過神來。


    我吩咐村民們在周圍找來了幾塊爛木板,做成了簡易的棺材,將鬼胎和小喬的屍體小心地安放進去。


    “陳道長,這鬼胎如此兇惡,咱們真要好好安葬它嗎?”一個村民心有餘悸地問道。


    我微微頷首,一臉肅穆地說道:“雖是鬼胎,但既已身死,也當讓其入土為安,以免再生禍端。”


    隨後,我在小喬的墓前擺好了法器,燃起香燭,開始做法超度小喬。口中念念有詞:“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


    然而,當我試圖超度鬼胎時,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


    鬼胎的屍體剛入土,我便能感應得到它所有的怨念全都鑽進了地底下。


    “陳道長現在有什麽打算?”老頭問道。


    我神色嚴峻,沉聲道:“此地不祥,這鬼胎的怨念深沉,此地恐會在不久的將來變成一個比怨龍地還要恐怖的存在。從今往後,大家切不可再靠近此處,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說罷,我帶著村民們匆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當我們走到距離村子還有 200 多米的時候,我突然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間貫穿全身。


    我抬頭望去,隻見村子的方向怨氣衝天,那濃鬱的怨氣仿佛凝成了厚重的鉛雲,黑沉沉地壓向地麵,遮天蔽日,讓人感到幾乎要窒息。


    “不好!”我暗叫一聲,額頭上不自覺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時,也有村民指著前麵驚唿道:“哎呀!怎麽這麽大的濃霧?”


    “是啊,村子裏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霧了?這霧看起來邪性得很呐!”


    “陳道長,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不會又是有什麽妖邪作祟吧?”老頭一臉緊張。


    我眉頭緊鎖,目光凝重地望著那團濃霧,隻見那霧氣翻滾湧動,仿佛有無數張猙獰的麵孔在其中若隱若現。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恐怕情況不妙,這霧來得蹊蹺,怨氣甚重,咱們得加快腳步,迴村看看。”


    “陳道長,咱們不會剛從鬼門關逃出來,又要掉進另一個深淵吧?”


    我定了定神,強裝鎮定地安撫道:“大家莫慌,待我進村一探究竟,定會護大家周全。隻是這一路上,大家務必緊跟我,切不可走散。”


    眾人在我的帶領下,加快步伐,朝著村子的方向奔去。


    ……


    我們進了村子以後,發現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村子裏安靜得仿若一座被詛咒的死城,萬籟俱寂。


    以往那熱鬧的雞叫聲、歡快的狗叫聲此刻毫無蹤跡,就連蟲子那細微的鳴叫聲也銷聲匿跡。


    安靜得隻能聽到我們粗重的唿吸聲和淩亂的腳步聲,那唿吸聲和腳步聲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仿佛是沉重的巨錘狠狠地砸在人心頭,令人惶恐不安。


    “陳道長,求求您,能不能讓我們迴家去看看?我那老娘還躺在床上等著我照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啊!”


    一個麵容憔悴的村民心急如焚地說道,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眼睛裏滿是焦慮和恐懼。


    “是啊,陳道長,我媳婦剛有了身孕,我真怕她出點啥事!”另一個村民臉色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還有我家那娃,年紀還小,一個人在家,我這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又一個村民心急火燎地喊道,雙腳不停地跺著地。


    “陳道長,您就行行好,讓我們迴去吧!家裏人現在啥情況我們一無所知,這心裏頭就跟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一樣,難受得緊呐!”眾多村民紛紛哀求道,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和擔憂。


    在問這話的同時,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向各自的家裏快步走去。


    我本想讓他們先稍安勿躁,讓我看看情況,可是看他們這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也知道他們滿心擔憂著家裏麵的人,隻能無奈地點頭。


    估計就算我不想讓他們離開,他們也會不聽我的話。


    隻是我的身邊隻剩下老頭跟另外兩個年輕人。


    老頭一臉憂心地問我:“陳道長,我們要去哪裏?”


    我看了一眼龍哥家的方向,沉聲道:“我們去龍哥家看看。”


    老頭跟另外兩個年輕人一聽,頓時破口大罵了一句:“阿龍那個畜生!要不是他,村子裏也不會死這麽多人,搞出這麽多的事情來!”


    老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哽咽著說:“就可憐了小喬那丫頭,本來生來就命苦,現在沒想到……”說到這的時候,他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然而我並沒有心思理會他,因為我發現這村子裏之所以有這麽大的霧氣,都是因為龍哥的家。


    龍哥家怨氣衝天,不過讓我疑惑的是,這怨氣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裏感應過。


    就在說話的時候,我們也來到了龍哥家門前。


    龍哥的家大門緊閉著,我清楚地記得我們出來的時候大門是開著的。


    我正滿心疑惑之時,大門突然就被從裏麵打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身影慌慌張張地衝了過來。


    是小李。


    小李麵色慌亂,一瘸一拐地衝出大門。


    來到我身邊的時候,仿佛沒有看到我,還用力地撞了我一下,他自己也摔倒在地。


    他之前受傷的那隻腳上纏著紗布,可此時因為劇烈運動,鮮血已經浸透出了紗布,那殷紅的血跡在白色的紗布上格外刺眼。


    我朝著他叫了一聲:“小李!”


    可是小李卻仿佛丟了魂一般,眼神空洞無神。


    他迅速站起來就往前衝,我伸手想抓住他,沒想到小李的力氣比我還要大,猛的一把甩開我的手,瘋瘋癲癲地往遠處衝。


    一邊衝還一邊瘋癲地大喊:“死了!都死了!都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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