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夜鶯姐的那一刻,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猶如拉滿的弓弦,每一寸肌膚都充斥著緊張與戒備。我的眼神冰冷如霜,死死地盯著她,仿佛要用目光將她千刀萬剮。


    都是這個惡毒的女人,三番兩次地欺騙我!倘若她不是在關鍵時刻突然反水,放走了張龍虎,我們又怎會陷入如今這般狼狽不堪的田地!


    如此想來,張龍虎和諸葛琉璃想必也在附近?


    “你來幹什麽!”我怒喝一聲,手猛地一翻,黑色光芒幻化而成的黑劍瞬間出現在手中,直直地指著她的鼻子。與此同時,我極其警惕地看著前邊的山洞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張龍虎或者諸葛琉璃會突然從那黑暗中衝進來。


    夜鶯姐的臉上不見絲毫愧疚之色,反倒掛著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詭譎微笑。她輕啟那如櫻桃般的朱唇,緩緩說道:“別這麽激動,小家夥。”


    我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吼道:“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你這個叛徒!”此時的我,胸膛劇烈起伏,憤怒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她微微眯起那雙狹長的眼睛,眼神中瞬間透露出一絲如毒蛇般危險的氣息:“哼,你以為事情就這麽簡單?”


    我緊緊握著那把沉重的黑劍,劍柄在我滿是汗水的手心裏微微打滑,“不管怎樣,今天你別想再耍什麽花樣!”


    “嗬嗬。”夜鶯姐突然冷笑了兩聲,緊接著,一口濃稠的黑血從她口中噴湧而出,她的身體像失去了支撐的木偶,癱軟在地,揚起一陣細微的塵土。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瞬間把我搞懵了,我瞪大雙眼,滿心疑惑:什麽情況?來我麵前譏諷兩句,然後一口血噴出來。這是在精神攻擊我嗎?


    就在我準備提劍上前了結她的性命時,陳清雪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攔住了我。


    “快熟,等等。”陳清雪急切地喊道。


    我手中的黑劍直直地指著癱在地上麵色發黑的夜鶯姐,轉過頭,語速飛快地說道:“現在她身受重傷,不殺了她趁她病要她命,等她恢複過來我們就麻煩了,你不知道這女人陰險的很!她的心思就像那深不見底的黑洞,根本無法捉摸!”


    陳清雪眉頭緊皺,目光堅定地看著我,說道:“先不要殺夜鶯,先給她個機會解釋。”


    “不行!”我毫不猶豫地拒絕,“這個女人狡猾多端,她說的話半句都不能信!她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是陷阱,每一個表情都是偽裝!”


    陳清雪深吸一口氣,耐心地勸道:“你看夜鶯這個樣子,已經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了。而且你仔細瞧瞧,她的靈力已經完全毀了,丹田也碎了,現在她就是一個比較能打的普通人罷了。”


    我聞言,仔細去看,這才發現夜鶯姐的臉色已經黑得如同濃墨一般,毫無生氣。她的身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新傷疊著舊傷,衣服也破爛不堪,很明顯是從什麽地方拚死逃出來的,像是之前被人狠狠地折磨過。


    頓了頓,陳清雪繼續說道:“而且有她在我們的手上,也算是人質。我現在幫不了你太多,隨時都可能灰飛煙滅,有她在,至少能保你一時平安,給你留條活路。”


    陳清雪見我猶豫不決,聲音不由得放緩了許多,她虛弱地對我說:“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就算是我臨終前要求你做的事情。”她的聲音輕若遊絲,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我沒等她說完,就有些粗暴地打斷她,煩躁地吼道:“我不允許你這麽說!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我的雙眼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


    我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夜鶯姐。將黑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冷聲對她說:“現在我是看著雪兒的麵子上,先留你一條狗命,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交代,要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夜鶯姐異常虛弱,艱難地從地上撐著,讓自己靠岩壁坐著。她的動作遲緩而無力,每動一下都伴隨著痛苦的呻吟。她抬起頭,望著我,有氣無力地說:“你有沒有發現平時張龍虎在的時候我都不使用道術。”


    我怒不可遏,把黑劍在她的脖子上輕輕一滑,一絲鮮血瞬間流出。我冷聲打斷她的話:“現在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你要是再囉囉嗦嗦,我就一劍殺了你。”


    雖然話是這麽說,不過經過她這麽一提醒,我開始迴憶起之前跟他們相處的日子,好像確實如同她所說,隻要張龍虎在,她絕對不會使用任何道術,就連簡單的符籙都不會用,隻會使用槍械等一些熱武器。


    夜鶯姐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不斷有黑血流出,她喘著粗氣說:“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我不能用,隻要張龍虎在,我就不能使用任何道術。”


    我冷笑一聲,質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不要用這些鬼話來騙我。”


    沒有想到迴答我的不是夜鶯姐,而是陳清雪。她靠在我的懷裏,虛弱地點了點頭,氣若遊絲地說:“我相信她,她並沒有說謊,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了,她的身上被人下了某種禁忌,根本解不開。”


    我皺起眉頭,問夜鶯姐:“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還有你為什麽要殺張龍虎,你曾經不是張龍虎的女人嗎?”


    夜鶯姐愣了一下,接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極其癲狂。她一邊笑一邊大口大口地吐著黑血,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我臉色陰沉,冷聲問她:“到底在笑什麽?”


    “我笑什麽?我笑你們無知,不,是笑所有人!像你們這樣的人。”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聲音卻充滿了悲涼,“什麽女人?哈哈哈。不錯,我是他的女人,不過他也是我的父親。”


    這話一出,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就連陳清雪那張現在變得極度蒼老的麵容上也出現了驚愕的神色。


    “什麽意思?一下說你是他的女人,一下說你是他的女兒,難不成你們……”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夜鶯姐。


    “我是被他收養的。”夜鶯姐看著山洞外邊,眼神陷入了沉思,她的表情複雜至極,先是有一絲懷念,但很快就被痛苦和憤怒所掩蓋,她咬著牙,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夜鶯姐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迴憶之中,緩緩開口說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世界就充滿了黑暗與絕望。母親,那個本該給予我溫暖與嗬護的人,卻沉迷於賭博無法自拔,輸得家徒四壁。為了獲取賭資,她竟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做起了令人不齒的勾當。後來,她更是墮落到迷上了毒,為了那虛幻的快感,全然不顧我的死活,甚至打起了將還未滿四歲的我賣掉的主意。”


    夜鶯姐的聲音顫抖著,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拳,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那是一個可怕的日子,父親發現了母親的惡毒計劃,他們在大馬路上激烈爭吵。母親的麵容扭曲,滿口髒話,父親則怒不可遏。他們的爭吵聲、咒罵聲,充斥著我的耳朵。就在他們吵得不可開交之時,母親突然發了瘋似的衝向路中間,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瞬間將她撞飛出去,鮮血四濺,那一幕成為了我永遠無法抹去的噩夢。”夜鶯姐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也變得哽咽。


    “母親走後,我以為能和父親過上平靜的生活,可誰知父親也丟了工作。他從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每次喝醉,他就會想起母親帶給他的恥辱,然後把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都發泄在我身上。我常常被打得皮開肉綻,新傷疊著舊傷。他心情不好時,就把我關在房間裏,不給我一口飯吃,我隻能餓著肚子,在黑暗中獨自哭泣,忍受著饑餓和恐懼的折磨。”夜鶯姐說到這裏,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有一天,叔母騙我說要帶我出去吃好吃的,我滿心歡喜地跟著她們。可沒想到,她們把我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將我賣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那個男人一臉猥瑣,眼中透著令人恐懼的光芒。他把我帶到一個陰暗的房間,開始對我動手動腳。就在我感到絕望,以為自己的人生就要毀在這一刻的時候,張龍虎出現了。”夜鶯姐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感激和希望。


    我皺了皺眉,帶著一絲懷疑問道:“這也太慘了,真有這麽慘?”


    夜鶯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後來,我就一直跟著他,他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就算讓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


    我冷哼一聲,說道:“哼,你說得倒是情真意切,可誰知道這裏麵有幾分真假?”


    夜鶯姐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迴憶,並沒有理會我的冷嘲熱諷。


    她接著說道:“張龍虎帶我去了一個如同地獄般的集中營,那裏是噩夢的開始。當時我還不到十歲,裏麵都是和我一般大的孩子,男女混住。我們每天都活在恐懼與競爭之中,因為隻有一個人能活到最後。”


    夜鶯姐的眼神變得痛苦而迷茫,“在那裏,我們學習的內容繁雜至極,從各種武術到刀槍棍棒,甚至飛機大炮的駕駛都要掌握。為了活下去,我們沒有任何的友情可言。曾經,有個女孩和我以姐妹相稱,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訓練,我以為在這殘酷的世界裏,我們能相互依靠。可有一天,在一次夜間訓練時,我突然感覺腳下的地麵有些鬆軟。就在我毫無防備之時,整個人瞬間陷了下去。原來那是一個偽裝得極好的陷阱,裏麵布滿了尖銳的竹簽,直直地朝上豎著。那一瞬間,我驚恐萬分,因為我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後來我才發現,是那個所謂的姐妹,她知道我在夜間訓練時習慣走那條路線,於是提前布置了這個致命的陷阱想要置我於死地。”


    “還有一次,我在上廁所時,剛蹲下,突然一條劇毒無比的五步蛇從廁所裏衝了出來。是那個所謂的姐妹,她知道我上廁所時習慣先蹲下再關門,於是利用了這個習慣對我下手。”


    我冷笑一聲,嘲諷道:“哼,編得倒是繪聲繪色,跟真的似的。”


    夜鶯姐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透著一絲憤怒,繼續說道:“還有一次,在進行武術訓練時,我手中的劍突然斷裂。就在和對手交鋒的關鍵時刻,那斷劍差點讓我命喪黃泉。後來才發現,是有人提前在劍上動了手腳,弄鬆了關鍵部位。在那個集中營裏,每個人都陰險狡詐,無時無刻不在算計,哪怕是在睡夢中都不敢有絲毫放鬆。”


    我撇撇嘴,滿臉不屑地說:“誰知道你是不是在信口胡謅。”


    夜鶯姐沒有理會我的質疑,隻是自顧自地說道:“經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我終於成為了那個活到最後的人。從集中營出來以後,張龍虎就教我各種的道術,每天都會給我喝一碗清水,那一碗清水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必須看著我喝完。他告訴我是為了我好,說是我運動量太大,靈力消耗太多,那是他千辛萬苦弄來的天材地寶。那個時候,我對他滿心感激,覺得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他,就算為他去死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我有些不解地問她:“那既然你這麽感激他,一直都對他唯命是從,還成為他的女人,後麵為什麽又想要殺他?”


    夜鶯姐咬牙切齒,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說道:“因為後來我發現,這一切都是張龍虎搞的鬼!”


    我身子猛的一顫,下意識地問:“什麽事情?”


    夜鶯姐雙手緊握成拳,骨節泛白,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從母親賭博,到父親被砍死,再到我被叔母賣掉,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張龍虎在背後一手策劃的!他就是個惡魔,把我的人生毀得徹徹底底!”


    陳清雪在我懷裏,虛弱地說道:“這也太可怕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夜鶯姐歇斯底裏地喊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他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我冷冷地說:“你說的這些雖然慘得不行,但怎麽證明?光靠嘴說,我可不會輕易相信。”


    夜鶯姐冷笑一聲迴答:“你不是會搜魂術嗎?隻要對你用這招,不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我當然會搜魂術,可這搜魂術的條件特別苛刻。要是對方實力跟我差不多,我根本就沒機會用這術法,也不會有人傻愣愣地坐在那兒讓我施展,就算被捆得嚴嚴實實,如果我的實力太弱,也破不開他的護身罡氣。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鎖住夜鶯姐,雙手迅速結印,嘴裏念念有詞:“以吾心神,破汝心防。記憶之門,為吾敞開。真相之光,引吾前行。”刹那間,一股神秘的力量從我的掌心湧出,緩緩朝著夜鶯姐的頭部籠罩過去。


    夜鶯姐的身體猛地一顫,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她的眉頭緊緊皺起,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隨著搜魂術的力量不斷深入,夜鶯姐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一樣,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不停滾落,她的雙手拚命掙紮著,想要擺脫這股痛苦的力量,卻毫無作用。


    我全神貫注地操控著搜魂術,不敢有絲毫懈怠,努力在夜鶯姐的記憶海洋中探尋著真相。


    隨著搜魂術的深入,我終於突破了夜鶯姐痛苦抵抗所形成的層層阻礙,得以窺探到她記憶的深處。


    那是一幅幅無比淒慘的畫麵,年幼的夜鶯姐在冰冷的角落裏瑟瑟發抖,被父親無情地抽打;在集中營裏,她與死亡無數次擦肩而過,陷阱中的竹簽近在咫尺,斷裂的劍刃險些要了她的命。


    我看到了夜鶯姐的母親在賭桌上瘋狂的模樣,看到了父親倒在血泊中的場景,也看到了她被叔母欺騙和虐待的畫麵。


    而當張龍虎出現時,最初的溫暖與希望之光,到後來發現一切陰謀時的絕望和憤怒,都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我的心。


    每一幅畫麵都無比清晰,每一種情感都如此真實而強烈。夜鶯姐所經曆的痛苦和折磨,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的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喉嚨裏發出的不再是單純的呻吟,而是近乎絕望的嘶吼:“啊——停下!求求你停下!”她的雙手瘋狂地揮舞著,指甲在空氣中劃過,仿佛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夜鶯姐的身體劇烈顫抖著,每一塊肌肉都在痙攣,她的脊背高高拱起,又重重地摔迴地麵,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擺弄。她的雙腳不停地蹬踹著地麵,揚起一陣塵土,卻依舊無法減輕哪怕一絲一毫的痛苦。


    當我緩緩收迴搜魂術的力量時,夜鶯姐已經如同虛脫一般癱倒在地,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一部分。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語,心中對夜鶯姐的懷疑已經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和對張龍虎的憤怒。


    她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臉上,與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原本精致的麵容此刻變得扭曲而猙獰。那痛苦的模樣,仿佛是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鬼在遭受無盡的折磨。


    我看著癱倒在地、氣若遊絲的夜鶯姐,心中五味雜陳。剛剛那一幕幕她所經曆的悲慘畫麵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讓我對她的懷疑徹底消散。


    陳清雪在一旁看著,虛弱地說道:“沒想到她竟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難。”


    我沉默片刻,然後走向夜鶯姐,蹲下身子,輕輕說道:“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麽多苦。”


    夜鶯姐艱難地睜開眼睛,聲音微弱地說:“現在你相信我了?”


    我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冰冷,不過聲音還是很沉:“最後三個問題,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又是怎麽從張龍虎和諸葛琉璃手中脫困的?還有,你明知道你身上有封印,你用不了任何道術,可是為什麽在最後一戰的時候,你卻用道術來對付張龍虎?”


    夜鶯姐輕咳幾聲,艱難地說道:“我能找到你們,是因為之前偷偷在你身上放了一個追蹤器。”


    我皺起眉頭,問道:“放在哪裏?”


    夜鶯姐艱難地抬起手指向我的衣領內側,說道:“就在那裏,貼得很隱蔽。”我按照她的指示,果然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隻有米粒大小的追蹤器。


    我接著追問:“那你快說說,你是如何從張龍虎跟諸葛琉璃那兩個家夥手中逃脫的?他們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


    夜鶯姐喘著粗氣,緩緩說道:“當時我受到張龍虎的控製,神誌不清,把他們從黑白無常的手中帶走後,張龍虎那個狠心的家夥廢掉了我的丹田。但我一直裝著神誌不清,讓他們對我放鬆了警惕。後來黑無常帶著陰兵追上來,然後告訴他們這裏的地形我提前采過點,知道有哪個地方能屏蔽一切的陰氣和陽氣,屬於混沌三不管地帶,他們聽了果然心動,後來我帶他們來到了一處山洞,諸葛琉璃那賤人立刻就想衝進去。張龍虎還算謹慎,讓我走在前麵探路。我裝出一副順從的樣子,走進山穀後,故意弄出一些聲響,裝作發現了什麽。他們急忙跟上來,我就說混沌地帶就在前麵那個副山洞裏。等他們靠近山洞,我謊稱山洞裏可能有機關,讓他們小心。就在他們全神貫注盯著山洞的時候,我迅速從懷裏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手雷,毫不猶豫地扔向他們,然後順勢撲倒在地,裝死不動。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弄得手忙腳亂,根本無暇顧及我。等他們反應過來,看到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滿身是血,就以為我已經死了,這才沒有繼續管我,我也因此得以逃脫。”


    我懷疑地看著她,目光中滿是審視,說道:“就這麽簡單?他們難道就沒發現任何異常?”


    夜鶯姐用力地搖搖頭,神色疲憊地說道:“當時那場麵極度混亂,手雷爆炸引發的硝煙彌漫,山穀中迴蕩著震耳的聲響。他們的注意力全被前方未知的危險所吸引,根本無暇顧及我是真死還是假死。張龍虎和諸葛琉璃一心想著可能存在的潛在的危險,哪還有心思來仔細分辨我的生死狀況,再加上那個時候黑無常已經帶人追過來了,他們更沒有心思來理會我是否已經死了。”


    我冷哼一聲,神色嚴肅地繼續問道:“那第三個問題,你為何明知身上有封印,還用道術對付張龍虎?”


    夜鶯姐咬了咬嘴唇,嘴唇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說道:“我一直在拚了命地苦苦尋找破解封印的方法,曆經無數艱辛,最後總算是找到了。而且之前在張龍虎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也曾偷偷地嚐試使用過道術,每次都沒有出現問題,所以我便天真地以為真的能夠擺脫那該死的封印。哪曾想,這一切都是張龍虎那混蛋的算計。”


    我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說道:“你確定沒有別的隱情?”


    夜鶯姐抬起頭,眼神堅定無比,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若有半句謊言,就讓我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點點頭,說道:“是我錯怪你了,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夜鶯姐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咬著牙說:“我要報仇,我一定要讓張龍虎付出代價!”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我們一起,一定要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就在這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我們三人頓時警覺起來。


    “難道是張龍虎的人追來了?”陳清雪緊張地說道。


    我握緊手中的黑劍,低聲說道:“不管是誰,準備戰鬥!”


    腳步聲越來越近,氣氛也愈發緊張起來......


    腳步聲在洞口驀地止住,周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在這逼仄的空間裏,我們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唿吸,心跳聲猶如沉悶的鼓點,仿佛被無限放大,一下又一下,震得人心頭發緊。


    突然,一個粗獷且充滿壓迫感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裏麵的人聽好了,你們已經被團團圍住,乖乖出來投降,大爺我心情好的話,或許還能留你們一條賤命!”


    我冷哼一聲,毫不畏懼地迴道:“少在這兒虛張聲勢嚇唬人,有種的就進來試試,看看誰怕誰!”


    夜鶯姐艱難地掙紮著坐起身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神色卻凝重無比:“看這架勢,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精心設下了這個局,咱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幹等著被抓,而且聽聲音,對方是異聞調查局的人。”


    我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問她:“那不是你的人嗎?”


    夜鶯姐冷笑一聲:“你真以為真的有什麽狗屁的調查局?都是哄騙你的,這個調查局的權力也沒有這麽大,一切都是張龍虎的騙術,你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通天。”


    我皺眉頭不解的問:“不對呀,你不是說他們以為你已經死了嗎?”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個時候他們隻是忙於逃跑,看樣子他們已經脫險了。”


    夜鶯姐沉聲道。


    陳清雪咬了咬嘴唇,那嘴唇被咬得微微泛白,神色淒然地說道:“可咱們如今這副慘樣,要怎麽衝出去啊?難道真要和他們硬拚?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讓我拚著這最後一口氣把你們送出去。”


    我用力抓著她的手,語氣堅定地說:“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丟下你!”


    我迅速環顧四周,目光急切地在洞壁上搜尋著,最終落在了一處隱藏在陰影中的裂縫上,說道:“也許那裏能通向其他地方,是咱們唯一的逃生希望。”


    說著,我用力扶起夜鶯姐,陳清雪則緊跟在後麵,我們極其小心翼翼地朝著那道裂縫慢慢靠近。


    就在這時,洞外的敵人似乎失去了耐心,開始往洞裏瘋狂地扔火把和煙霧彈。濃煙瞬間如惡魔般彌漫開來,刺鼻的煙霧嗆得我們劇烈咳嗽,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不僅如此,他們竟還施展道術發起攻擊。隻見洞外一道火光閃耀,一條熊熊燃燒的火龍唿嘯著衝進山洞,所到之處岩石瞬間被燒得通紅,熱浪滾滾襲來,仿佛要將一切都化為灰燼。火龍張牙舞爪,口中噴出熾熱的火焰,讓整個山洞變成了一片火海。


    我大聲喊道:“快,加快速度!”


    我們在這極度危險的境況下,艱難地朝著裂縫靠近。


    當我們曆經艱險終於抵達那道裂縫時,滿心的希望卻瞬間化作泡影,因為眼前竟然是一條死路。


    我不甘心就這樣被困住,心一橫,決定使出最後的手段。我咬破手指,鮮血湧出,我用手指蘸著鮮血在麵前的牆壁上迅速畫了一道複雜而神秘的符咒。


    我深吸一口氣,口中開始念念有詞:“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以吾之血,破此迷障。符咒顯威,通路即開,急急如律令!”隨著我念咒的聲音響起,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我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迴蕩,帶著一種決然和堅定。


    念完咒語的瞬間,牆壁突然“轟”的一聲巨響,碎石四濺,塵埃彌漫。待塵埃稍稍散去,我們驚喜地發現,出現了一條僅能容下一人通行的狹小隧道。


    “快走!”我喊道。


    “快,加快速度!再磨蹭下去咱們都得死在這兒!”我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聲音在這狹窄的裂縫中迴蕩。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總算艱難地鑽進了裂縫。裏麵狹窄得令人窒息,黑暗如濃稠的墨汁,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如同盲人一般,隻能憑借著肌膚對周圍石壁的觸感,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摸索著艱難前行。


    這裂縫中的道路崎嶇不平,尖銳的石塊不時劃破我們的肌膚,鮮血滲出,疼痛陣陣襲來。有的地方狹窄到需要我們側身才能勉強通過,稍有不慎就會被卡住。而且,地麵潮濕泥濘,我們的手腳不斷打滑,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身後的敵人窮追不舍,他們手中的火把將裂縫的入口照得如同白晝。“他們跑不遠的,給我狠狠地追,一個都別放過!”敵人那兇狠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響起,讓我們的心跳愈發急促。他們一邊追擊,一邊不斷地向裂縫內投擲暗器,飛鏢、暗箭嗖嗖地從我們身旁掠過,有幾次差點就命中了我們。


    “加快,再快點!”我喘著粗氣,催促著大家。


    我們在裂縫中拚了命地往前爬,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終於,前方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光亮,那光亮在黑暗中宛如希望的燈塔。


    “出口就在前麵!”我興奮得聲音都變了調,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


    然而,當我們鑽出裂縫時,卻絕望地發現自己竟身處一處懸崖邊上。腳下是深不見底、令人膽寒的山穀,濃重的雲霧繚繞其間,仿佛一張張開的吞噬生命的巨口。狂風唿嘯著,吹得我們的衣衫獵獵作響。


    “這......這可如何是好?”陳清雪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滿滿的絕望。她的臉色煞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就在這時,敵人也追到了出口。他們的腳步聲雜亂而急促,伴隨著陣陣粗重的喘息聲。


    “看你們還能往哪裏跑!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為首的一個彪形大漢惡狠狠地吼道,他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手中的大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殺了他們,一個都別留!”後麵的嘍囉們跟著叫囂。


    他們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們身上掃來掃去,尤其是在夜鶯姐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眼神中充滿了邪惡和貪婪。


    “這小娘們長得真水靈,把她抓迴去,咱們兄弟好好享用享用。”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淫笑著說道。


    “喲嗬,這不是大名鼎鼎殺人不眨眼的夜鶯姐嘛!”一個家夥不懷好意地盯著夜鶯姐冷笑的說道。


    “多少人想做她石榴裙下的鬼喲,那臉蛋,那身材,簡直是人間尤物!特別是那雙腿,嘖嘖嘖,要是能讓我把玩把玩,就算少活十年我也願意!把她抓迴去,咱們兄弟可就有得樂了,到時候咱們輪流好好享用享用,哈哈哈哈!”


    旁邊另一個滿臉橫肉的家夥跟著附和:“可不是嘛!夜鶯姐這名號響當當的,可沒想到今天能落到咱們手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可得好好把握,不能浪費了這天賜的美餐!”


    還有一個瘦高個也湊過來,流著口水說:“兄弟們,先別著急,等把她抓迴去,咱們關起來慢慢消遣,讓她好好伺候咱們,保準讓咱們欲仙欲死!”


    他們一群人肆無忌憚地說著這些齷齪下流的話,眼神中充滿了邪惡和貪婪,那醜惡的嘴臉令人作嘔。


    “你們這群無恥之徒,休想動她一根汗毛!”我怒喝道。


    敵人卻絲毫不在意我的憤怒,繼續說著不堪入耳的話語。


    夜鶯姐望著懸崖,眼神堅定得沒有一絲猶豫,決然地說:“與其被他們生擒活捉,受盡折磨,不如跳下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我看了看陳清雪,她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卻依然咬著嘴唇,眼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我又轉頭看向夜鶯姐,狠狠咬了咬牙,說道:“好,那就賭一把!橫豎都是死,不如拚了!”


    此時,風聲更加猛烈,如同淒厲的哭聲。


    說完,我們三人緊緊地手牽手,義無反顧地縱身跳下了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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