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才竭盡全力地衝到陳雨晴的魂魄麵前


    但為時已晚,陳雨晴的魂魄已經完全消失在了空中,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阿才站在一旁,看著我徒勞無功的嚐試,他的臉上寫滿了自責和悔恨。


    懊悔自己沒有及時找到陳大小姐的魂魄,沒有能幫助到我。


    阿才默默地流著淚,不停地向我道歉,覺得是自己的過錯導致了這一切。


    我疲憊地坐在地上,心情沉重,根本沒有心情理他。


    並不是因為責怪他,因為我知道這不是阿才的原因。


    我是在責怪自己。


    阿才見我心情不好,蹲在我身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師父,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已經盡力了。也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沒錯。


    雖然陳雨晴的魂魄找不到了,但是司機那裏應該還有辦法。


    雖然他沒有魂魄,可這個司機是被人用道術控製的,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


    想到這裏,我表情嚴肅地看著阿才,說道:“把符紙、毛筆、朱砂還有三支香找出來,我們準備開壇做法。”


    見我表情嚴肅,阿才不敢多問,連忙照辦。


    由於沒有桌子,我們隻能就地找了幾塊石頭。


    幾塊石頭搭起來大概有 30 公分高,我又讓阿才站在石頭上,把他當作法壇。


    阿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但他還是迅速爬上了石頭。


    我接著對他說:“等一下,你要保持不動。”


    之前我就多次交代過,法壇越高,得到的助力就越大。


    想當初,我還是小天師的時候,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


    除了與人鬥法,尋常尋人甚至都不需要設壇做法。


    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已廢掉,隻能借助這種方式尋找線索。


    我用血液在阿才的眉心處畫了一道符,然後在他左右兩邊各點上一支蠟燭。


    接著,我將那司機的屍體擺在他麵前,嚴肅地看著他:“阿才,等下我要站在你的肩膀上,你盡量撐住我。”


    阿才用力地點點頭,眼神堅定:“師父,放心吧,我沒問題的!”


    我稍稍猶豫了一下,擔心地問道:“你真的可以嗎?你要是中途突然撐不住,那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阿才給了我一個讓我放心的眼神,拍著胸脯保證:“師父,你就放心吧,我雖然學藝不精,但我有的是力氣。我能撐住你,絕對沒問題!”


    “好。”


    我應了聲,讓阿才蹲在我麵前,然後站在他的肩膀上。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因為我的丹田已碎,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阿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師父,我覺得還是站在手上比較好。我能保證把你舉起來5分鍾都沒問題,這樣也更高一點。”


    “撐得住嗎?”我低頭看了一眼阿才。


    “撐得住。”


    阿才說完,便雙手交叉,掌心朝上,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腳,踩到了他的手上。


    阿才深吸一口氣,用力將我舉過了頭頂。


    他的雙臂因為用力而緊繃著,肌肉線條清晰可見,雙臂上更是暴起了幾條青筋。


    我站在阿才的手上,感覺自己仿佛變得高大了起來。


    然而,無論阿才將我舉得多高,無論我怎樣運用之前學過的方法,都無法找到任何線索。


    我的心情越發煩躁,一股無名怒火在胸腔中噴湧而出。我痛恨自己的無能。


    “師……師父,可以……可以了嗎?我快堅持不住了。”


    阿才的聲音顫抖著,他舉著我的雙手也開始搖晃起來。


    我低頭一看,發現阿才的整張臉都憋得通紅,脖子上暴起了兩三條青筋,表情無比猙獰。


    我急忙從他的手上跳下來,扶著他坐在地上。


    阿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掛滿了汗水。


    “阿才,你沒事吧?”我拍拍阿才的肩膀,擔憂地問道。


    阿才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事,師傅,你讓我再休息兩分鍾,我還能把你舉起來,這一次肯定能堅持更久。”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但他那兩條手臂卻抖得厲害。


    我悠悠地歎了口氣:“算了,無論你舉多久,就算我站在天上也無濟於事,我的丹田已經碎了,根本沒辦法。”


    阿才看向司機的屍體,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師父,要不然讓我試試吧?”


    我看著阿才堅定的眼神,心中一動,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試試。”


    也許這小子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


    我蹲在阿才的麵前拍了拍我肩膀,讓他站上去。


    “師父,我挺沉的,你扛不扛得住?”阿才並沒有第一時間站上來。


    “廢什麽話,上來。”


    我拍拍自己的肩膀,心裏冷笑一聲:這家夥撐死100多斤,我有什麽扛不住的?


    然而等阿才真正站上我肩膀的那一刻,我差點沒被他壓趴在地上。


    “臥槽。”我忍不住叫了聲。


    “師父你沒事吧?實在不行我下來吧?”阿才說著就要下來。


    “不用。”我雙手的手掌撐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


    可是還沒直起腰,我就感覺到重的要死。


    這感覺不像是背著一個人,反而像是背著一口巨大的棺材。


    我知道阿才這小子,看起來瘦,可是渾身都是肌肉。


    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重。


    這不禁讓我迴想起10年前張龍虎讓我背著他時的感覺,就像是被一座泰山給壓著。


    “師父……”


    “閉嘴。”我大吼一聲,猛的挺直了腰杆。


    雖然站的搖搖晃晃,雙腿也在一個勁打飄,不過總算是站直了。


    同時心裏也慶幸,當初我沒有讓阿才站在我的雙手上,像剛才他托著我那樣把他托起來。


    如果真那樣,打死我都舉不起來。


    到時候我這張老臉都不知道要丟到哪去。


    阿才深吸一口氣,開始做法。


    然而,他的動作顯得十分僵硬,仿佛身體不屬於自己一般。


    咒語也被他念錯好幾次,磕磕絆絆的,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流暢。


    他的額頭上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羞澀,整張臉都憋得通紅,仿佛能滴出血來。


    我在下方艱難地支撐著,感覺兩條腿如同被灌了鉛一般沉重。


    每堅持一秒鍾,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我的雙臂也在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失去力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阿才的狀態並沒有好轉,他的失誤越來越多。


    我的內心也愈發焦急,可此時的我除了咬牙堅持,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終於,在阿才又一次念錯咒語後,我忍不住開口提醒道:“集中精力,阿才!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了,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阿才微微點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緊閉雙眼,再次念起咒語。


    這一次,他的聲音略微平穩了一些,動作也不再那麽僵硬。


    時間緩緩流逝,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阿才的動作愈發嫻熟,他的周身漸漸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暈。


    這竟然是道韻!


    我驚愕萬分,萬萬沒想到阿才這小子天賦如此之高。


    果真是大器晚成,也許他真的能夠成功。


    就在這時,一陣刺骨的陰風驟然襲來。


    陰冷的氣流猶如洶湧的寒流,轉瞬間讓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


    風聲中似乎夾雜著縷縷詭異的聲響,仿佛有無數怨靈在低沉地哀泣。


    四周的樹木和野草也被這陣陰風驚擾。


    原本靜謐的它們開始沙沙作響,仿佛因恐懼而戰栗。


    枝葉在風中搖晃,不時地相互抽打,發出清脆的劈啪聲。


    有些野草甚至被連根拔起,在風中肆意飛舞,透出一股陰森的氣息。


    奇怪了,這咋迴事?


    我疑惑的看向四周。


    招魂是有動靜,有陰風這點沒錯。


    可這風未免太大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我們麵前的司機屍體竟然毫無征兆地站立起來。


    他的半張臉深深凹陷,滿臉沾染著擋風玻璃的碎渣,一隻眼睛懸掛在臉頰旁邊。


    另一隻眼睛則在之前被我挖走,如今隻留下一個黑漆漆的空洞。


    他正用那隻沒有眼珠的眼眶,直勾勾地凝視著我們。


    雖然沒有眼珠,但不知為何,總覺得他仿佛能夠洞悉我們的內心。


    他原本蒼白的肌膚此刻更加毫無血色,看上去異常陰森恐怖。


    目睹司機的屍體竟然起身站立時,我心中湧起一股詫異與困惑。


    招魂本應是一個平靜而莊重的過程,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始料未及。


    不僅是我,阿才同樣顯得驚愕失措。


    他的聲音結巴起來:“師……師父,這……這屍體怎麽會突然站起來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不解。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輕輕搖了搖頭,沉聲道:“目前情況不明,我們先觀察一下他的行動,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盡管我口中如此說著,但內心的疑惑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阿才的咒語念得並沒有差錯,每一個音節都準確無誤。


    可為何這屍體卻會背離常理地站立起來呢?


    我凝視著那具站立的屍體,試圖從他的動作和表情中尋找線索。


    司機的屍體顯得有些僵硬,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可看了好一會兒,我也沒看出有啥毛病。


    也許是周圍的環境中存在著某種特殊的氣場或能量,幹擾了招魂的進程。


    亦或是這具屍體本身蘊含著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


    各種可能性在我心中交織糾纏,卻又都無法確定。


    然而,就在此時。


    司機猛地轉過身,緩緩地朝著前方邁進。


    “師父,他走了!”阿才驚慌地說道。


    “跟上去。”我當機立斷。


    阿才應了一聲,迅速從我的肩膀上跳了下來。


    他這一跳,產生的後坐力使我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地。


    此前,由於司機的屍體突然站立,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以至於忘記了雙腿的麻木和發脹。


    此刻,阿才跳下我的肩膀,我頓時感到雙腿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肌肉和神經,酸痛難耐,好半天都無法站起身來。


    “拉……拉我一把。”眼看著司機越走越遠,我心急如焚,顧不上矜持,急忙伸手向阿才求助。


    阿才趕緊拉了我一把。


    然而,我剛勉強站直身子,就又無力地坐了下去。


    “師父,你怎麽了?你的臉色蒼白得可怕。”阿才一臉關切地問道。


    我在心裏暗罵:我的臉色能好看到哪裏去?你這家夥簡直重得像一口棺材!


    不僅如此,我還感覺到肩膀被阿才踩過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肩膀都要被他給踩塌了。


    阿才見狀,二話不說,直接將我背到了他的背上,然後朝著司機追去。


    ……


    司機的屍體以一種緩慢而詭異的步伐前行著,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僵硬。


    他的雙腿似乎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腳步沉重而不自然,仿佛在與某種看不見的阻力抗爭。


    身體微微前傾,雙臂下垂,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著向前。


    “阿才,小心點,不要跟得太近。”


    我輕聲道:“看看他到底要往哪裏去。”


    阿才點點頭,背著我小心翼翼地跟著司機。


    我們與司機保持著大約 10 多米的距離,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四周的環境彌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黑暗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樹木的陰影在風中搖曳,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我們。


    夜晚的寂靜被司機那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人們的心上,讓人的神經愈發緊繃。


    我們屏氣凝神,躡手躡腳地跟隨著司機,竭力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每邁出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輕手輕腳,生怕驚醒了沉睡的惡魔。


    “師父,他好像越走越遠了,我們還要跟著嗎?”阿才輕聲問道。


    “我說你膽子怎麽這麽小,別說話,趕緊跟上!”我拍了拍阿才的肩膀。


    “好!”


    阿才應了聲,也沒有在詢問。


    然而正當我們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背影時,誰能料到,司機會毫無征兆地驟然停下腳步。


    緊接著,他的腦袋以一種詭異至極的角度,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所操控,猛地扭轉過來。


    那兩個血窟窿,直勾勾地投向了我們這邊。


    血洞中透露出的空洞和冷漠,與那張殘破不堪的臉相互映襯,更顯得扭曲和恐怖。


    “臥槽!”


    阿才嚇得身子一個踉蹌,我也差點從他的背上摔下去。


    喊完這一聲,阿才緊忙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我也緊張的不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邊那司機。


    手也悄悄地放在了背上背著的龍牙上,做好了準備。


    好在那司機並沒有發現我們,接著又把腦袋轉了過去。


    看到司機轉過頭,我們兩人都長鬆了口氣。


    阿才臉色煞白,壓低聲音顫聲道:“師父,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我咽了咽口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他這迴頭也太突然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阿才的心跳急速加快,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輕聲道:“先別急,我們再觀察一下,看看他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如果他真的發現了我們,我們再想辦法應對。”


    我們繼續悄無聲息地跟在司機身後,緊張的氣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讓我們的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每次司機迴頭,我們的心跳都會瞬間飆升,仿佛能聽到自己心髒在劇烈跳動,發出“砰砰”的聲響。


    倒不是害怕這司機發現我們,而是生怕控製司機的那人發現我們。


    “師父,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這家夥怎麽總是不停地迴頭?”阿才終於忍不住,又問道。


    我瞪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煩躁。


    但還是壓低聲音道:“別吵!我怎麽知道?你安靜點,別把他引來了!”


    說著,我掙紮著從阿才的背上下來:“行了,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了。”


    “師父,他好像越走越偏了,我總感覺他在引著我們呢?”阿才皺眉問道。


    我點頭:“我知道,可此時隻能跟著,看看他在搞什麽鬼,要是有不對勁的地方,轉頭就跑,聽到沒?”


    “嗯!”阿才用力的點了點頭。


    司機的行徑越來越偏離正常道路。


    阿才的臉色越發凝重:“師父,他往山裏走了!”


    “小心一些。”


    我壓低聲音說道:“把桃木劍和黑狗血拿在手上,以防萬一。”


    阿才點了點頭,緊張地從背包中取出桃木劍和黑狗血,緊緊握在手中。


    ……


    又過了 5 分鍾,我們驚訝地發現,司機徑直朝著麵前一個山洞走了過去。


    洞口被茂密的雜草所掩蓋,顯得陰森恐怖。


    仿佛是一個張大的嘴巴,準備吞噬任何靠近它的生靈。


    一陣涼風吹過,雜草沙沙作響,像是在發出警告,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什麽地方?”阿才的聲音中帶著恐懼。


    我皺起眉頭,凝視著洞口:“我也不知道,但看起來很不尋常。我們要小心,可能會有危險。”


    正當我們猶豫是否要繼續跟進去時,司機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山洞的黑暗中。


    一陣寒意從脊梁骨上倏地冒起,我和阿才麵麵相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我們輕手輕腳的撥開洞口雜亂的雜草,靠近那仿佛是無底深淵的黑暗洞口。


    一股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人不寒而栗,不敢輕易涉足。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手中的龍牙,阿才則緊緊攥著黑狗血和桃木劍,手有些微微顫抖。


    “師父,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阿才的聲音中明顯帶著恐懼。


    “都到這裏來了,走吧!”


    我咬了咬牙,沉聲道:“但要保持警覺,一旦情況不對,我們立刻撤離。”


    我們踏入山洞的那一刻,黑暗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我們淹沒。


    阿才倒也機智,迅速取出蠟燭。


    微弱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晃不定,僅能照亮前方幾米的範圍。


    四周的牆壁濕漉漉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異味。


    我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著腳步,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突然,一陣微弱的風聲從深處傳來。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沉重地唿吸。


    燭火也開始詭異的搖曳,忽明忽暗。


    我一把拉住阿才,緊張地環顧四周,叮囑他切勿輕舉妄動。


    這時,一隻碩大的蝙蝠如鬼魅般從我們頭頂掠過,翅膀扇動帶來的風聲在死寂的山洞中迴蕩,讓我們的神經瞬間緊繃到了極點。


    “別怕。”


    我看了眼遠去的蝙蝠:“隻是一隻蝙蝠罷了。”


    越往裏走,腥臭的氣味越發濃烈,蝙蝠也越來越多。


    好在這些並非吸血蝙蝠,隻是普通的種類。


    “咦,師父,那個司機不見了。”


    阿才突然失聲驚唿。


    盡管他已竭力壓低聲音,但在這寂靜的山洞中,仍引發了不少迴音。


    阿才不說,我都尚未察覺。


    剛才隻顧著留意周圍的環境,還有不時從頭頂掠過的蝙蝠。


    我迅速掃視四周,然而此地實在太過黑暗,再加上不時有山風吹過,導致蠟燭劇烈搖晃,使得我們的視線更加模糊不清。


    “趕緊找!”我低聲催促道。


    “哢。”


    “砰!”


    我的話音剛落,山洞內驟然傳來“哢”的一聲,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像是關門的聲音,卻又不太像。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快走!”


    我緊緊拉住阿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奔而去。


    越往前,空氣中的腥臭氣息愈加濃烈,壓抑的氛圍也愈發濃重,還透著絲絲陰冷,刺骨難耐。


    然而,當我和阿才向前跑了10多米時,眼前的景象讓我們驚愕得無法動彈。


    棺材!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棺材。


    它們或鑲嵌在牆壁上,或橫陳於地上,甚至頭頂的岩壁中也有棺材的蹤跡。


    這些棺材顯得陳舊而破敗,仿佛承載著歲月的滄桑和無盡的秘密。


    每一口棺材都散發著腐朽的氣息,棺蓋上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烙印。


    有些棺材的木質已經腐朽,出現了裂痕,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棺材周圍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氛圍,讓人毛骨悚然。


    之前聽到的那聲哢嚓,正是司機打開棺材蓋的聲音。


    此刻,那司機的動作僵硬而詭異,他緩緩地將另一副棺材蓋掀翻在地。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


    緊接著是砰的一聲沉悶巨響,棺材蓋重重地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一股寒冷的氣流從棺材中湧出,仿佛是來自陰間的寒意,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棺材裏躺著一具破爛不堪的屍體,它的皮膚已經幹癟,緊緊地貼在骨頭上,呈現出一種蒼白的色調,宛如死灰。


    屍體的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痕,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撕扯過,眼睛空洞無神,仿佛凝視著虛空。


    嘴唇幹裂,牙齒外露,透露出一種猙獰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屍體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仿佛被歲月和腐朽侵蝕,與屍體一同化為了塵埃。


    衣服的碎片掛在骨頭上,隨著冷風微微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最為詭異的是,屍體的雙手扭曲著,手指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彎曲,仿佛在死前經曆了極度的痛苦。


    我定睛一看,還能看到屍體身上爬滿了蛆蟲和毒蟲,它們在屍體上蠕動著,享受著這難得的盛宴。


    突然,一陣陰風唿嘯而過,吹得蠟燭險些熄滅。


    搖曳的燭火將我們的影子投射在棺材上,不停地晃動,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我們。


    陰森的涼氣從四麵八方襲來,穿透我們的衣物,冷入骨髓。


    在這恐怖的氛圍中,時間仿佛凝固了。


    我們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會引起什麽不祥的事情。


    仿佛置身於一個與世隔絕的死亡之地。


    領著我們進到這裏的那個司機,也沒有再繼續打開棺材,而是站在一副破舊不堪的棺材房,冷冷的看向我們這邊。


    這時,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飛快地轉身一看,原來是阿才。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恐懼。


    “師……師父,我們該怎麽辦?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有這麽多棺材?”他的聲音顫抖著。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棺材陣,趕緊走,那司機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裏來的。”


    雖然曾經我也碰到過棺材陣,不過那個時候和張龍虎在一起,沒啥可怕的。


    現在和阿才這個半桶水在一起,我還要照顧他,危險係數太大了。


    而且據我觀察,這棺材陣還是進行過改版的。


    應該是冥·棺材陣。


    棺材陣又分為冥·棺材陣,和貞·棺材陣。


    後者的前者的區別一個天一個地。


    相傳,在古代,有一位富可敵國的員外。


    他一生積累了無數的財富,為了保護自己的財寶不被他人覬覦,他四處尋覓,終於找到了一位神秘的術士。


    這名術士精通各種奇門異術,他在員外的府邸內布下了一個詭異的陣法。


    這個陣法以無數的棺材為基石,看似毫無規律地擺放,實則構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如同一個沉睡的巨獸,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闖入。


    傳說中,隻要有人踏入這個棺材陣,就會瞬間失去方向感,仿佛被吸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


    迷霧重重,視線模糊,讓人無法分辨前後左右。


    而那若有若無的歎息聲,如同怨靈的悲鳴,在耳邊縈繞不去。


    陣法中陰風陣陣,冷入骨髓,仿佛是那些被困住的靈魂在嘲笑世人的無知。


    而這就是冥·棺材陣。


    時光如梭,百年已逝,這個關於冥·棺材陣法的傳說逐漸被人淡忘。


    然而,命運的齒輪卻在不經意間開始轉動。


    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陣法竟然在百年後重現於世。


    而我和阿才,竟在無意間闖入了這個恐怖的陣法之中。


    此時此刻,我們身陷迷陣,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棺材,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尋找出口。


    否則,我們將永遠被禁錮在這個可怕的地方……


    “走!”


    我壓低了聲音,對阿才使了個眼神。


    棺材陣中的棺材擺放得十分密集,相互交錯,隻留下狹窄的通道。


    通道中彌漫著濃厚的霧氣,使得視線模糊不清。


    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一股陰森的寒氣從棺材中滲透出來,仿佛有無數的怨靈在周圍遊蕩。


    更恐怖的是,棺材陣中似乎還隱藏著某種邪惡的力量。


    有時會聽到隱隱約約的歎息聲,仿佛是那些被困在棺材中的靈魂在訴說著冤屈。


    還有陣陣寒風唿嘯而過,吹得人寒毛直豎,仿佛是陣法中的怨靈在嘲笑我們的闖入。


    我們輕手輕腳地繞過那些棺材,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每一步都充滿了緊張和不安,仿佛腳下的地麵隨時會塌陷。


    我小心翼翼地在前邊探路,也讓阿才緊緊跟著我,千萬不要亂碰,特別是碰到棺材。


    生怕引發更可怕的後果。


    正走著,身後的阿才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怎麽了?”


    我心髒猛地一縮,急速轉身。


    隻見阿才渾身戰栗,臉色慘白如死灰,雙眼圓睜,冷汗涔涔,手中的桃木劍也因顫抖而搖晃不止。


    “有……有東西摸我的腳!”


    阿才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仿佛隨時會飄散在這詭異的氛圍中。


    我順著他的腳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寒意從頭頂直貫腳底。


    在阿才旁邊那副破舊棺材的底部,一隻幹癟如枯樹皮的手探了出來。


    那隻手仿佛被抽幹了血液,隻剩下一層斑駁的外皮包裹著骨頭,手指上掛著零碎的腐肉,卻以一種詭異的靈活度扭動著,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但下一秒,這隻手就縮了迴去。


    也就是這刹那間,我也感覺到腳踝處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


    我低頭一看,心瞬間涼了半截。


    一隻蒼白的手,如幽靈般從棺材的縫隙中悄無聲息地伸出來,如毒蛇般迅捷地朝我的腳抓來。


    我來不及多想,舉起龍牙,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一刀斬向那隻手。


    刀刃劃過,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切割聲。


    那隻手瞬間被斬斷。


    墨綠色的液體如噴泉般噴湧而出,濺落在地上,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剩下的斷臂迅速縮迴棺材,仿佛受到了劇痛的折磨。


    不僅如此,我耳邊也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師……師父,棺材……棺材打開了。”


    阿才緊緊地貼著我,手中的桃木劍似乎失去了作用,隻是一個無用的擺設。


    “我看得見。”我沉聲道。


    接著,我身旁那副腐朽破敗的棺材,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突然,一隻如同幹柴般枯瘦的手,從棺材的邊緣緩緩伸出。


    那隻手的皮膚幹癟,青筋暴突,手指扭曲著,仿佛在拚盡全力想要把棺材蓋頂開。


    它以一種異常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向上推動著棺材蓋。


    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棺材的嘎吱作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驚悚,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我死死地注視著這隻手的動作,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隻手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指甲摳著棺材蓋的邊緣,努力想要撐開一個縫隙。


    然而,棺材蓋的重量猶如千斤,每當那隻手快要成功時,棺材蓋就會無情地壓下來,將手狠狠地壓迴原處。


    “開……開了。”


    阿才不知從何處鼓起的勇氣,竟然伸手用力壓在棺材蓋上,想要把棺材蓋蓋緊,阻止裏麵的東西出來。


    我大喊一聲:“別動!”


    但為時已晚。


    棺材蓋“砰”的一聲被阿才重重關上。


    阿才的手仍死死壓在上麵,絲毫不敢挪動。


    “師……師父,我……我不敢鬆手,一鬆手它就出來了。”


    阿才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


    話剛落,那令人寒毛倒豎的“咯吱”聲再度響起。


    阿才的手竟然無法壓住棺材蓋,棺材蓋緩緩地向上升起,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與他抗衡。


    “阿才,別怕,慢慢鬆手,別惹怒他,慢慢的,慢慢的鬆開!”


    我輕聲說道,盡量讓阿才沒感覺到這麽害怕。


    阿才咬緊牙關,一點一點地鬆開手。


    當他的手完全離開棺材蓋時,棺材蓋猛地彈起,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那聲音在死寂的陣法中迴蕩,令人心跳驟然加速。


    隨著棺材蓋的開啟,一具屍體如彈簧般突然猛彈起來,一股腥臭的陰風撲麵而來。


    我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具屍體的上半部分腦袋竟然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一副猙獰的牙齒。


    幹癟的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骼。


    手臂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著,仿佛在掙紮著想要抓住什麽。


    “臥槽!”


    阿才被嚇得失聲尖叫,緊接著飛起一腳踹向那具屍體的胸膛,將其重新踹進了棺材。


    隨後,他腦子一熱,也不知是怎麽想的,迅速抱起棺材蓋蓋上,然後整個人趴在了上麵。


    然而,這一腳仿佛觸發了某種機關,棺材蓋發出“砰砰砰”的聲響,就像是裏麵的屍體在瘋狂掙紮,企圖掀翻棺材蓋。


    趴在棺材蓋上的阿才也被震得上下起伏。


    “師……師父,他要出來了,怎麽辦啊?我快壓不住了!”阿才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說道。


    “誰他媽的讓你踹他了!”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但現在責怪阿才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沒經曆過這事,一時緊張,身體就做出了本能反應。


    我下意識地咬破中指,對著阿才大喊一聲:“讓開!”


    在阿才閃開的瞬間,我飛快地在棺材蓋上畫了一道鎮屍符。


    然而,還沒等我們鬆口氣,棺材蓋又一次被頂開了十幾公分。


    “臥槽,我怎麽忘記了,我現在畫的符咒沒有任何靈力,根本不起作用。”


    我一臉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阿才眼疾手快,再次趴在了棺材蓋上,表情十分難看,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埋怨:“師父,你到底行不行啊?”


    一時間,我尷尬得無地自容。


    “咯吱……咯吱……”


    此時,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再次響起,而且這一次的聲音愈發密集,如惡鬼磨牙,攝人心魄。


    我飛快地掃視四周,發現不僅僅是這一具棺材,其他的棺材也都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棺材蓋與棺身之間的縫隙逐漸擴大,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試圖將它們掀開。


    棺蓋微微顫抖著,不時發出令人心悸的摩擦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棺材的晃動越來越劇烈,棺材蓋開始慢慢向上抬起,被一隻隻手緩緩向上推開。


    每一次棺材蓋的移動都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那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讓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眼看著旁邊的一副棺材即將被打開,阿才急忙探出半個身子,想要去壓另一副棺材。


    他的動作有些滑稽可笑,仿佛在表演一場鬧劇。


    “師父,幫忙啊!臥槽,又有一幅開了!”


    阿才驚唿一聲,看到腳邊的棺材蓋要被頂開,他急忙伸出腳想要踩住。


    “別他媽犯傻了,趕緊走!”


    我吼道。


    這裏至少有幾十副棺材,我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壓不住啊。


    我一把拉住阿才的胳膊,向前狂奔。


    然而,還沒跑出兩步,頭頂上的一副棺材蓋突然重重地砸在了我們麵前,掀起一片塵土。


    要是我們再跑得快一點,估計就會被砸成肉泥了。


    “阿才,小心!”我大喊一聲,拉著他往旁邊一閃。


    棺材蓋落地的巨大聲響在寂靜的山洞中迴蕩,仿佛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師父,這……這咋整啊?”


    阿才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絕望,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我大口喘著粗氣,驚慌地環顧四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四周的棺材仍在不停晃動,仿佛下一刻就會有怪物從中破關而出。


    “別怕,我們趕快尋找其他出口。”


    我強作鎮定,緊緊拉著阿才的手,繼續在這陰森恐怖的環境中摸索求生之路。


    然而,短短幾秒間,頭頂的岩壁層中又有幾幅棺材蓋驟然掉落。


    伴隨著棺材蓋的墜落,還有幾具屍體從空中狠狠砸向地麵。


    還未等我們迴過神來,那些屍體竟又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僵硬地站了起來。


    皮膚如死灰般蒼白,雙眼空洞無神,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前方的道路已被徹底封死,我們無法前行,無奈之下隻能轉身。


    然而,當我們迴頭時,卻驚得瞠目結舌——


    那些屍體竟然已經完全從棺材中爬出,將我們的後路也死死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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