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龍虎睜開眼睛,我張大嘴巴想要叫虎哥。


    可半天發不出一個音。


    因為過度的悲傷和突如其來的興奮讓我短暫的失聲。


    “師父!”


    林錦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抱住張龍虎,哭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起……起開,老子……老子要被你壓……壓死了。”張龍虎嘴一張,一口血噴的林錦滿臉都是。


    林錦身子猛地一顫,抹了把臉上的血,整個身體都在抖,最後眼皮子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不是,這小子暈血?


    當時見他拿紅龍的時候也沒有暈血,我被噬魂釘釘在石碑上的時候,流了那麽多血,他也沒有暈啊。


    不過我也懶得理他,看著對我微笑的張龍虎,我眼淚都要出來了,鼻子一抽一抽的。


    “那啥……能不能先把我送去醫院再哭?老子有點扛不住了!”張龍虎疼的齜牙咧嘴的。


    ……


    到了醫院,醫生看到張龍虎胸前插著一把桃木劍,足足愣了好幾秒鍾,這才讓護士用滑輪的擔架床推著進手術室。


    一直等到早上,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見醫生出來,我急忙問張龍虎怎麽樣了。


    醫生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沒事了,幸好他的心髒長在右邊,要不然受這麽重的傷,早已經不行了。


    聽到醫生說沒事,我心裏懸著的石頭才落了下來,直接癱在地上。


    見我這副模樣,醫生有些欲言又止。


    這讓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醫生,是不是還有什麽問題?”我忙問道。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眉頭微微皺起:“胸口被捅穿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他的五髒六腑已經完全壞掉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


    後邊的話他沒有往下說,可我明白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我覺得天旋地轉。


    虎哥有癌症?


    五髒六腑都壞掉了?


    正說著,從身後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我扭頭一看,發現是劉隊。


    他帶著兩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劉隊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又跟醫生打了聲招唿,接著兩人走到了一旁聊了幾句。


    聊完之後,醫生走了過來,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張龍虎需要住院一段時間。


    “出去走走?”劉隊走到我麵前,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嗯了聲,跟他走出醫院。


    “抽煙嗎?”劉隊脫下警服放在手上,隨後遞了支煙給我。


    我道了聲謝謝,點上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在肺部轉了一圈,嗆的我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腦子也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心情沒有先前這麽壓抑了。


    “我抽的利群,味道比較重,很多人抽不慣。”見我不停地咳嗽,劉隊嗬嗬一笑。


    我苦笑的把煙掐滅,問他怎麽來了。


    “這個片區不屬於我管,不過你們的事都是我在處理,畢竟你也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有些東西傳出去影響不好,為了減少市民的恐慌,以後你們做事動靜小一點!”


    劉隊的口氣有些埋怨。


    我就說嘛,隻要是碰到事,特別是跟這些神神鬼鬼有關係的,都是劉隊出麵。


    十年前在醫院那事也是,當時還是他把江半仙請來的。


    沒想到十年後還是。


    “謝了劉隊。”我強行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他笑笑。


    張龍虎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我心情有些壓抑。


    總想著醫生說的五髒六腑都爛了是什麽意思,五髒六腑都爛了還能活嗎?


    我知道有的癌症能救,可一旦癌症晚期呢?


    劉隊看出我心情不好,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太擔心,醫生說了並沒有什麽大礙,張龍虎是高人,他自己能處理好的。”


    說到這他頓了頓,接著道:“對了,你時間不多了,中午吃過以後去警局一趟,記得化妝。”


    經過劉隊的提醒,我才想起來。


    上次毛半仙被人殺了,我還有重大嫌疑,劉隊也隻給我爭取了四天的時間,要是我不能證明我的清白,他就要依法辦事。


    雖然他相信我是清白的,可視頻上我的臉卻拍的清清楚楚的,到時候要呈上法庭。


    該怎麽判刑,是法官的是,他隻是負責抓人,其他的沒權限。


    ……


    我在醫院的食堂隨便吃了點飯菜,就去看張龍虎。


    他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我進去的時候他還在睡,臉色依舊是很蒼白,不過比之前好太多,已經有了血色。


    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雙腳打著石膏,頭上也纏了一圈,看著挺嚴重的。


    我先是打電話給林錦,讓他幫我和學校請幾天假,如果有空的話幫我來醫院照顧下張龍虎。


    林錦在電話那頭拍著胸脯保證,說他一定要用他畢生最大的熱情,讓張龍虎感覺到他這個作為徒弟的關愛,說不定就不用讓他去火葬場了。


    我也沒時間跟他嘮嗑,我現在還有一大堆的事。


    我身上還中著屍毒,雖然這屍毒是張龍虎改良過的,可還是要趁早處理。


    我先去馬叔的店鋪裏買了點驚蟄的蛇皮,六月飛雪和陳年的糯米。


    這些東西百分之八十的店鋪都找不到。


    驚蟄的蛇皮雖然很難找到,可在百年老店都有。


    但六月飛雪卻很難搞到。


    通常隻發生在北方地區及高寒地帶。


    比如秦嶺以北、或青藏高原一帶。


    就算是下雪了,也不會有人特意保存下來,就算是有心保存下來的,也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變成雪水。


    想要保存,就必須要用到特殊的手段,如果不是幹我們這一行的,根本沒有人會花大價錢去保存雪花。


    更何況,我要的還不是普通的六月飛雪,而是沉雪。


    所謂的沉雪是我們的行內話,用外行的話來說,那就是六月飛雪、必有冤情。


    我要的就是這種雪。


    陳年糯米是給我自己準備的,到時候去買一點新鮮的蓮子,和糯米一起熬成稀飯,一般喝下去,一半用來敷在身上,七天之後屍毒就會消失。


    驚蟄的蛇皮和六月飛雪是我從張龍虎給我的那本書上看到的,不過還差一味叫玄靈草的藥。


    說是三味藥一起熬製服用,能枯木逢春。


    在離開醫院前我問過醫生,已經確診了,張龍虎就是肝癌。


    而且已經是肝癌晚期,隻有三個月的時間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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