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死了!”


    “王爺死了!快撤啊!!”


    “快看!趙世錦的腦袋飛了!”


    “在哪兒!”


    “空中那枚黑點兒便是!”


    “太好了,真乃大快人心啊!!!”


    趙世錦人頭滑落的一幕,很多人都看見了。


    即便沒看見的,一傳十,十傳百,也頃刻間傳遍了戰場。


    季仲在最前麵,一直站在六駕馬車上關注著楚辭和趙世錦,趙世錦人頭飛起那一刻,他不禁打了個驚顫。


    定了定神,自語一句,叫你不聽我的,便扯著嗓子玩命嘶喊:“快快搶迴王軀!!”


    他的喉嚨都快喊破了,聲音很大卻無人應答。


    也不知將士們是沒聽到還是裝作沒聽到。


    季仲暗罵一句,再次躬身死命嘶喊:“搶迴王軀者,賞金千兩,搶迴頭顱者,加封千戶!!”


    此言一出,士兵們皆是一滯!


    當即便有人喊道:“平日王爺待我們不薄,今殞命於此身首異處,我等豈能坐視不理任敵踐踏,快!快搶迴王軀啊!!”


    “沒錯,勢必搶迴王軀,讓王爺死的瞑目!”


    “殺啊!還我王軀!”


    與此同時,泊山軍王久虎同樣下令了——


    務必搶到趙世錦頭顱屍體,懸於城頭晾曬三日!


    霎時間,膠著處的兩方軍馬,竟為了搶到趙世錦的屍體和頭顱,再度激戰了起來。


    隻不過,搶屍體怕是不現實了,此時的屍體早已如其他屍體那般,被重鐵馬掌踏爛了,咚咚戰鼓聲下,隻有那顆頭顱在三軍頭頂,擊鼓傳花一般拋來拋去!


    楚辭退出了戰場。


    於泊山軍後方,孤身一人,一瘸一拐,一步一個血印的向著泊山城方向走去。


    他已救下了瓔綺,殺掉了趙世錦,完成了此行的任務,其他的,一概與他無關了……


    說來也怪,從剛剛到眼下,其餘飛雁成員竟然統統不見了。


    迎接楚辭的,隻有城頭上下來的十幾個士兵,以及士兵最前麵奔跑的鄭多語……


    ……


    戰場上空,段子覺和南宮裘的戰鬥也即將接近尾聲。


    或許正如段子覺所言,殺人業果纏身,力無寸進,南宮裘早已落了下風,解牛刀法之下,一條手臂已然無肉,被其揮劍斬斷。


    另一條手臂倒是完好,奈何非握劍之手,以此執劍,全身力氣,尚不足以發揮七八。


    方才聽見收兵令,南宮裘試圖抽身遁走,但迎麵的宰牛刀非但不給他半點機會,還趁他轉身之際剃了他半側肋骨。


    此時,腹中之物清晰可見。


    若非肋骨裹挾,滿腹雜物已然灑落。


    南宮裘道:“後生小輩,你我無冤無仇,何苦在此拚命,不若就此,各自撤走何如?”


    段子覺咬牙切齒道:“休要蠱惑小僧,倘若今日不殺老施主,小僧豈不是白白損失了三雙千層底兒!”


    “你殺我就為了三雙鞋?”


    “善哉!”


    “段子覺,你欺人太甚!”


    南宮裘話音一落,當即出手。


    段子覺也不磨嘰,揮舞著宰牛刀殺了過去。


    刀光劍影閃爍間,又過了三個迴合,二人再次分離,南宮裘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肉已經不見了,手中劍也墜了下去。


    他再一抬頭,宰牛刀已到麵門……


    段子覺見墜落而下的屍體,被千軍萬馬踐踏而過,便開始四下環視,


    鄭仁君此時已然結束了戰鬥,向那泊山城城牆飛去……


    而那欒步城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完事兒,扯唿!”


    段子覺左右扇擺著袖子,一步一漣漪向遠處跑去。


    隨著段子覺撤走,人們這才長長出了口氣,人的名樹的影,這幾位臭名昭著的殺神即便未曾見過也早有耳聞,方才生怕這幾人解決完各自對手之後沒有盡興,再拿他們這些蝦兵蟹將過癮。


    秋風穀四狂徒,今日一連出現三位,唯專切男人命根子那位下流賊尼楊奉茵未曾現身,這是未曾有過的事。


    人們知道,楊奉茵沒有現身並不意味著沒有來,或許是因為不需要她出手罷了。


    畢竟這幾人都是為針對趙世錦身邊的江湖高手而來。


    到欒步城時,趙世錦身邊已經沒人了,所以楊奉茵也就沒有必要現身了。


    今日之事,已非秘密,不日便傳遍了天下。


    人們聽聞之後,無不駭然——


    原來北雲餘孽的勢力,並非僅限於飛雁!


    可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四人性情怪異桀驁不馴,因何緣故才會甘做北雲餘孽的鷹犬呢?


    再者,北雲餘孽能驅使這四位,豈不是更意味著也可以驅使他人!


    北雲餘孽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隨著世人的持續關注,一個叫做“縱橫令”的神秘詞匯悄然浮出了水麵……


    言歸正傳——


    六架馬車跑在撤退隊伍的最前麵,車上隻有一人,那便是季仲!


    在己方將士的全力配合下,趙世錦那已然麵目全非的頭顱,此刻終於送到了他的手中。


    “先生,王爺已死,眼下當如何?”


    車前一負傷武將策馬揚鞭,一臉焦急的問道。


    “還能如何?撤!”


    季仲咬了咬牙,從嘴中吐出了這句話。


    “後方泊山軍緊追不舍,隻怕一時間難以脫身啊!”那武將又道。


    季仲打開車窗,向後方看了一眼,隻見狼煙四起,喊殺漫天,泊山軍如同一片黑雲亦步亦趨,絲毫沒有要止步的跡象,己方殿後的兵馬根本無力反抗,隻能漸漸被其蠶食。


    “過了英川山穀便是莽山郡,隻要我們能跑到那裏,便可有一線生機!”季仲關上車窗,喃喃道。


    “報!”


    這時,前方一斥候快馬奔來,“啟稟王爺!”


    見季仲推開車窗,斥候急忙改口道:“季先生,大事不好了,前方十裏出現數萬紅甲士兵!”


    季仲聞言,大驚失色,他當即就明白了,這是西楚人趁其不備,繞後了,目的是想要全殲他們!


    可自己沿途明明留下了大批勘察暗哨啊!


    想到這裏,他怒喝道:“沿途留你們上百人,如此重要的情報怎麽才知道上報?”


    “季先生,咱們留下的人……都出事了!”


    季仲這才看到,眼前這人腹部在流血,顯然也是受了不輕的傷。


    “怪不得不見飛雁之人,原來如此!”


    季仲眯眼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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