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商思程明顯感覺到了範美的有意拉開距離。


    他沒多說什麽,而是表示尊重。同時也預示著範美的記憶可能會快速迴歸。


    尤其是每天晚上,商思程都能隱約聽到範美的捶頭和哭泣。


    他能做的就是陪著她。


    “我不要你管!”


    “為什麽就是絲毫想不起一點記憶!為什麽?”範美掙開商思程的懷抱,怒吼。


    “慢慢來,好嗎?”商思程出聲安慰。


    “我不要,我要快快記起來,我要出院!”


    “我不要你們看我像個智障一樣照顧我,我不要!”範美捶著被子怒吼。


    她受夠了,尤其是眼前的人不再理解她。


    她以為他會懂她的,她以為他會對她之前收迴稱唿的拒絕,她以為他會告訴她,他改變主意了,已經開始喜歡她了。


    可都是她以為,現實是她做什麽,他都默許,他沒有因為她,改變絲毫喜歡和堅持已久不結婚之意。


    那她又為什麽靠他所謂的可憐,同情照顧她?


    但如果說出不見他或趕走他,她做不到,這麽久習慣了他的陪伴,沒有他在,她一定會覺得比現在更難熬和心痛。


    範美看著商思程,眼裏滿是情緒和委屈。


    “吃水果嗎?”


    “要不要給你買些甜品吃?甜品能治愈心情!”商思程岔開了話題。


    “好!”範美淚眼婆娑看著商思程拿著紙巾擦她臉上的淚水。


    “不哭了,我一會兒就迴來!”商思程撐起一絲微笑,故意誤解為她是因為他要離開買東西才難過的,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照顧她。


    “嗯!”範美望著商思程背影快速離開房間後,直直看著門口視線不願收迴。


    她喜歡他,他的計劃裏卻沒有她。


    範美不懂為什麽沒失憶前自己不追求他,是追不到還是不喜歡?


    可現在的她喜歡他,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他的未來裏卻沒有她。


    而之前病房答應的一切卻是他為了應合她才說的。


    範美越想腦袋越疼,她憤怒地把床上的被子踢下了床,桌子上的杯子,保溫壺,水果全然一並推了下去。


    看著地上的殘跡,範美抱緊雙腿,把頭埋在了腿上,隱隱哭泣。


    等商思程拿著甜品迴到病房門口時,他緩緩唿了口氣,試圖擠出範美曾說喜歡的笑容掛在臉上,輕輕推開房門。


    然而他卻見到了沈逸在一旁和範美有說有笑,他最在乎的人此刻臉上掛著淺淺微笑,好似他離開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甜品買迴來了,要吃嗎?”商思程放在了病床旁另一邊,刻意沒有去沈逸待的那一邊。


    “你要吃嗎?”


    “我……”


    “不用了,你吃吧!”沈逸的話硬生生堵住了商思程的話語,他不解地看向範美。


    “看來我們愛好還蠻像的!”


    “迴頭能帶些你喜歡的書給我看嗎?”範美客氣詢問。


    “可以!”沈逸笑意盈盈迴應。


    “嗯,謝謝!”


    “我們之間無需客氣!”沈逸淺笑,全然忽略了病房裏商思程的存在。


    商思程有些生氣,看著範美卻沒有得到絲毫迴應後,他快步走迴了自己的沙發上躺了下來。


    “那我先走了,改天有空來看你!”


    “好!記得帶書!”


    “嗯!”房門關上後,商思程假裝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坐了起來。


    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作,轉頭望去卻發現範美在吃他未曾見過的麵包。


    “不嚐嚐我買的甜品嗎?”


    “不要!我不想吃!”範美視線全然落在手裏的麵包上,慢慢吃了起來。


    “你心情好了嗎?”


    “很好啊!剛剛沈逸跟我講了好多之前的事情,我有他這麽個朋友,很開心!”範美自始至終沒有再看商思程一眼。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他不是好人?”商思程質問。


    “說過啊,可我覺得他是好人!”


    “他沒有你說的那麽壞!”範美終於望向商思程。


    “所以,我的話你也隻當參考或無所謂了嗎?”


    “是!”範美迴瞪商思程,他怎麽比她還要生氣?


    “那我呢?你認為他和我一樣?還是比我這個朋友層麵更高?”商思程眼裏有些許受傷過問。


    “比你層麵更高!”範美若有所思應答。


    “所以,你不需要我了是嗎?”商思程過問。


    “……”還沒等範美迴答,護士進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該去治療了!”


    “知道了!”商思程跟著護士離開,獨留下了範美。


    2分鍾後,商思程推著輪椅進入病房,範美則吃完麵包,平靜地坐在床上看他。


    商思程固定好輪椅後,上前抱範美到輪椅上,整個過程安靜,懷裏的人也沒有了絲毫掙紮。


    再後來,範美不再依靠商思程喂飯,而是多半自己動手。


    洗漱和去衛生間都是如此,她沒再需要商思程攙扶,即使腳步依舊不太穩。


    範美不再和商思程說許多話,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治療和看電視,而商思程繼續做自己往日要做的事情。


    她任性,他陪她。


    可每晚,商思程都會做似有似無的夢,總感覺有人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摸他的頭發,眼睛,耳朵,鼻子,嘴唇和手指。


    可每每半夜醒來時 ,沙發上的人隻有他一個,病床上的範美早已入睡。


    商思程每到白天就覺得自己可有可無,沈逸的頻繁出現,範美開始了進一步交談,而他的拒絕和警告開始隨著範美的決定變得無效。


    甚至偶爾範美會故意不理他,視而不見和沈逸接著交談,他內心的情緒五味雜陳。


    可每到夜晚,夜深人靜,病房裏隻有範美和他時,偶爾曾聽到睡夢中的範美呢喃著他的名字,商思程才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多了那麽些許。


    他有想過離開,但又怕離開後,他再也沒有理由和更好的方式再來看她。


    可如果不離開,他的情緒和憤怒會越發失控,也會因為沈逸和範美的交談心煩意亂。


    對於現在的範美而言,沈逸的參與和礙眼讓商思程無法介入,是最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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