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美進了臥室後,便去了浴室,在浴缸裏開始放水,不顧形象地坐在浴缸邊沿,思緒萬千。


    等她注意力集中時,才發現浴缸裏的水不知何時已經溢了出來,正在源源不斷往外流淌。


    慌忙起身關了後,便開始脫衣服,踏進去。


    頭發下一秒也被她伸手散開,使自己渾身浸濕。便開始拿了一旁懸掛的浴球不斷搓了起來。


    浴缸裏不時被放了各種各樣的泡澡球,沐浴露,本一片清澈的水,此刻已經成為調色浴缸,裏麵呈現出了不同顏色。


    可範美卻沒有絲毫在意,目光呆滯,腦海裏卻不時響起服裝店裏季佩佩說的話。


    “那天晚上,趁我離開的功夫,你趁虛而入,和人發生關係。”


    “你知不知道,我迴來後,他還是要了我,口口聲聲不許我離開。”


    “還是要感謝你不是,至少那晚你替我了一會兒,我不至於很累!”


    “還是要感謝你不是,至少那晚你替我了一會兒,我不至於很累!”


    “還是要感謝你不是,至少那晚你替我了一會兒,我不至於很累!”


    “……”


    這些話一遍遍在耳邊重複,範美手上的動作更加下了狠勁。


    半小時後,浴缸裏的水已經變涼,範美恍惚間察覺,放了浴缸裏的水,簡單衝洗過後,裹了浴巾,吹了頭發出了浴室。


    走近床邊,掀開被子躺下,再蓋好。這些動作她做得輕聲而又熟練。


    閉上久久未合目的雙眼,心裏的情緒開始釋放,她輕聲哭了出來。


    “他好像……和我眼中的他不一樣,不一樣。”聲音有了些哽咽。


    她可以在今天才遇到的季佩佩麵前巧舌如簧,可以在沒遇到她之前,當做一切都沒發生。但被侮辱,即使再強大的內心,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毫不在意。


    難過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她就信了季佩佩的一麵之詞,她能猜到季佩佩有些話可能是自己扯的,但是從這一係列事情後,敢肯定的一點是現在的商思程已經不是記憶裏那個乖小孩,跟在自己身後叫個不停的乖弟弟了。


    現在的商思程也不是一直以來他所展現的形象,他可能有多重事情和娛樂,隻是她沒猜到罷了。


    她以為事情發生後,他會當麵來和她道歉或解釋。以為自己的故意冷落不迴消息,他會來找她,卻不曾想偶然間從司婷嘴裏得知,那晚發生過後,他就出國辦事了。


    公司業務嘛,她又不是沒開公司,怎麽不理解?可直到現在為止,他應該迴來了吧?卻還是沒有絲毫找她的打算。


    如果,真如季佩佩講的那樣,她是很難接受他一晚上不隻是要了她,還要了季佩佩。


    她受不了,甚至覺得惡心至極,下一刻,她跑向了浴室,對著馬桶一頓吐,卻什麽也沒吐出來。


    按了按鈕,洗了臉,卻發現鏡子裏的自己雙眼泛紅,盡顯整個人都委屈和狀態。


    兩分鍾後,她又洗了臉,對著鏡子裏的人說道。


    “就當是被狗啃了,有什麽啊?”


    “開心點,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當提前體驗了。”


    “嗯,就當提前體驗了一下成人的世界。”


    “就是這樣。”她扯起微笑,出了浴室,迴了床上,一下午沒合眼,就靜靜躺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發呆。


    “進!”起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來人是司婷,勉強地笑了笑。


    “笑什麽?”司婷不會告訴她,此刻她笑的不好看,甚至在逞強。


    “笑你長得好看!”她笑著說道,卻發現嗓子有些幹。


    “先別說了。我去樓下給你倒杯水。”


    片刻後,看著司婷去了又返迴,手裏被握了杯水,心裏有些暖,一片空白的心情,此刻好像在改變。


    一飲而盡,她將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


    “你還好嗎?”司婷問出了糾結一下午的問題。


    “我沒事啊。”


    “少來了。我還不了解你?”


    “說正經的,可以和我說說那季佩佩是誰嗎?你怎麽和她有瓜葛?”司婷小心翼翼征求她能講講。


    “高中的時候,我和你一個學校卻從未一個班。她是和我做三年同班同學加好友,我最好的唯一的朋友,就是她了。”


    司婷察覺到範美此刻講的高中是她未參與的高中。若是快穿前按她自己講,她和範美是在大學一個班,慢慢認識才有交集的。


    不過這些暫時不重要,她要聽的是季佩佩這號人和範美的故事。


    “可她現在怎麽這麽對你啊?”司婷不解。


    “不知道。大概是這次是因為人吧。那三年我們好的時候,是可以放假後隨時約隨時都能出來的朋友。”


    “我覺得沒有人比我更懂她了,也沒有人比她更懂我了。”


    “但高中畢業後,一切都變了。慢慢的佩佩和我聊天越來越少,也開始敷衍。約她出來,她總是各種理由婉拒。我也接受和尊重。可最後連爭吵都沒有,招唿也沒打,她就把我刪了。”


    “問過原因嗎?”司婷提問。


    “沒有,想離開的人是留不住的。”


    “什麽都沒留下的離開就是最好的答案,潛在意思便是:不必追。”


    “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把我刪掉了,我也沒有理由和身份再打擾她要個原因不是?”


    “不然就顯得我蠻纏和計較了。”範美感慨道。


    “到現在為止,沒遇見她之前,還是沒改變不加迴來聊聊的想法嗎?”司婷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範美麵孔呈現出的落寞和傷感。


    “沒有,釋然了。”


    “剛開始,是不習慣的。尤其是進了大學,每次感到和周圍人格格不入,做不了朋友,想逃離的時候,我會想去破天荒找她,問個清楚。”


    “如果說是我的問題,我可能會改,甚至會請求和她繼續做朋友。”


    “後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我逐漸釋然了。覺得刨根問到底的結果也許隻會毀了最後雙方記憶裏的美好。”


    “也就沒再有想去找她,打擾她的想法了。”


    在此之前,還沒快穿前,司婷印象裏的範美一直都是不善言談的高冷形象,會感到難相處。交朋友接觸後,她發現範美是外冷內熱型。


    熟悉後,範美的性格和以往表現的有出入,會開玩笑,會打趣,但卻不失開玩笑的尺寸。心思細膩,會幫她,哪怕是一次次,也義無反顧。


    她怎麽也想不到這麽好的朋友,還是有人不懂得珍惜,就如季佩佩那般,還反過來潑髒水,話怎麽難聽,怎麽來,這根本不顧以往的交情。


    “就今天這樣,她不配做你朋友。”司婷咬牙切齒吐槽。


    “嗯。現在大家都成年人了,世界觀和價值觀不一樣了。雖然我不喜歡,但對於這份曾經擁有過的友誼,我不過多評判對錯。”


    “更何況是曾經都努力付出的友情。”


    “好叭,誰讓我的範美善良呢!”司婷擁抱了範美,試圖給予溫暖和安慰。


    因為她知道,若要論起一個人,還是斷聯很久的人,就好像痊愈好久的傷疤上用針再挑開,流血,讓它疼,才能達到目的和意義。


    “我知道我接下來的問話會讓你拒絕迴答,但我想知道真相,若是他欺負你,我想替你打他,討迴公道。讓他知道你範美不是好欺負的!”


    “所以,那晚,你是和誰在一起發生關係的?季佩佩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誰?”司婷頭一次說話漫長又溫柔,說完之後,她甚覺得輕鬆,終於小心地說完了。


    “司婷,那人我不認識,隻是場巧合和意外,就這樣吧,不想過多聊。”範美猶豫再三,組織了語言開口道。


    “好。我隨時等你改變主意,時刻做好去教訓他的準備!”


    “那你們還會再見嗎?”司婷有意無意打聽。


    “不會了。不是你我認識的人。”


    “好叭,時刻保護好自己。不如以後每天晚上我還陪你迴家。”司婷考慮道。


    “不用。”


    “我說用就用,這就和北恆打電話,通知他。”司婷拿出居家服口袋裏的手機,就要撥打,卻被範美出手阻止。


    “那你們還怎麽約會?”範美擔心。


    “早上去公司之間間隙,午餐時間的間隙就可以。”


    “隻要想見麵,怎樣的約會都不會被阻止!”


    “成吧,偶爾啊,不要天天啊,我會受不了的。我自己可以的,你也知道我偶爾需要自己獨處的時間和空間。”範美說出自己的建議。


    “好,知道了。”


    另一邊,此時的兩人也在交心,而且是坐在一起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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