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些人跌跌撞撞地靠近袁紹本軍,被攔下之後便開始哭天喊地。袁紹看著這些人,內心中的不安在擴大。他對這些人有印象,好像都是些他從中原帶過來的老兵,應該都是……淳於瓊麾下的?


    果然,敗兵們一開口,證實了袁紹的猜想。他們果然是淳於瓊麾下守衛新野糧倉的士兵,而新野也確實遭遇了襲擊,還是操著一口荊州方言的人。他們的淳於將軍正宿醉著,因此根本沒有攔住那夥人衝進大營並且四處放火。袁紹眼前一黑,淳於瓊誤我!那可是大軍幾個月的糧食啊!隻怕是保不住了。果然,荊州內部有叛徒……來不及再多想,袁紹趕緊指揮著手下將士們抓緊時間撤迴荊州,以免夜長夢多。


    隻不過袁紹的命令還沒傳達完,兩旁突然射出無數冷箭,直奔袁紹軍陣而去。這下更是引發了一陣混亂,袁紹軍這下更加首尾難顧,不少人中箭倒地,許多士兵趁亂逃竄,幸好軍中顏良文醜等大將及時指揮,才堪堪將局麵穩定下來。


    袁紹剛鬆下一口氣,正要指揮士兵繼續向荊州撤退,卻發現前方正有一支人馬擋住了去路。這正是郭嘉和黃忠帶領的隊伍。不過郭嘉看著對麵的袁紹,剛想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隻聽袁紹突然大喊一句:“全軍聽令,衝殺敵陣,全力衝鋒不得後退!”隨即,數萬大軍便在袁紹的帶領下,向郭嘉和黃忠的方向衝了過來。


    郭嘉:?怎麽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就直接衝鋒了啊?我還沒打擊敵軍士氣呢!


    袁紹軍突然發難歸突然發難,但是郭嘉也不是傻子,不會真的不準備這種情況。隻見郭嘉一揮手,黃忠立刻組織士卒們向來時的方向加速撤退。當然,他們也時時關注著後麵袁紹軍的速度,見後麵袁紹軍的速度慢了,他們也會減速,就好像吊著袁紹軍一般,讓袁紹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立即追上前麵的郭嘉部把他們碎屍萬段。


    隻是追著追著,袁紹的內心又猶豫起來。前麵的郭嘉行事太詭異了,就像是想要將他們引往何處一樣,始終不緊不慢地帶著他們散步。這讓袁紹更加確信前麵的敵軍有陰謀,趕忙讓自己的軍隊停下腳步。正當袁紹想著要如何處理眼下的局勢的時候,身旁傳來許攸的唿聲:“主公,前麵的敵軍停下了。”


    袁紹定睛一看,離他們不遠的敵軍確實停了下來。他本想催動自己的軍士們上前擊潰這些可惡的敵軍,但是卻發現自己麾下士卒狀態甚至還不如敵軍。就在此時,郭嘉賤賤的聲音也從前方傳來,這次他終於逮到機會說話了:“我說本初公,你好歹也是四世三公的大族公子,怎麽一言不合就玩瘋狗亂爬那一套啊。追又追不上我們,何必呢?還不是把自己累得真的像狗一樣?”


    “豎子!竟然如此無禮!”袁紹可是被氣得不輕,作為名滿天下的高貴的名門的子弟,他袁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挨過這種罵?當即他就要張嘴反擊。這次換郭嘉不給他機會了,張嘴大喊道:“袁瘋狗,你快跑吧,抓狗的來了!”


    袁紹被氣得心頭一堵,然後往後方一看,卻隻見後方煙塵滾滾,顯然是有人在向自己迅速靠近。袁軍上下都明白,來者非友,隻可能是自己的敵人了。一瞬間,袁紹軍的內心再度緊張起來。這一天短短的時間內,他們的心情大起大落好幾次,已經有些麻木了,隻是機械式地握緊手中的武器,條件反射似地準備迎敵。


    是時候了!郭嘉計算著距離,對黃忠使了個眼色。黃忠會意,立刻高聲喊道:“兒郎們,隨本將軍殺盡袁狗,複我荊州!”


    “殺盡袁狗,複我荊州!”黃忠手下的將士們都跟著黃忠高聲喊道,馬上就跟著黃忠一起衝鋒向前。袁紹軍被黃忠軍衝擊,剛想轉頭對付黃忠部,後方向袁紹衝鋒的來軍也顯露出真容,竟是夏侯惇帶領的曹操豫州軍。夏侯惇也不廢話,帶著養精蓄銳早已戰意高昂饑渴難耐的士卒就開始了對袁紹軍的打擊。


    黃忠和夏侯惇都是當世難得的猛將,他們帶領的士卒也是沉寂已久,就憋著一口氣來證明自己再撈點軍功。而袁紹一方剛結束令人疲累的攻城戰不久,已經再沒有足夠的精力應付戰事。因而廝殺沒一會兒,場間的局勢就已然明朗。


    袁紹眼見得己方難以抵擋兩麵夾擊,連忙讓顏良文醜等將領想辦法組織士卒盡快脫離,再拖下去,隻怕損失的士卒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元氣大傷對掌控荊州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因此,袁紹終究是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袁紹軍士卒慢慢地聽到命令以後,馬上就像潮水一般向荊州方向退去,兵敗如山倒之勢難以挽迴。


    郭嘉和夏侯惇自然不會放棄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立刻指揮士卒追擊掩殺。袁紹軍頓時崩潰,不要命地逃竄。隻不過,在追擊了一段距離以後,郭嘉卻是下令停止追擊,讓夏侯惇很是不解。


    “郭先生,這大好的局勢,怎麽不追了?我們有可能直搗襄陽城的!”夏侯惇著急地問道。郭嘉搖搖頭,十分惋惜地答道:“不能再追了,我軍……糧草將盡,守不住荊州這些地方的。”


    “啊?”夏侯惇很是驚訝,怎麽……朝廷竟然會缺糧?


    “沒事,此次大勝,袁紹短時間內也不敢再來招惹我們,到時候,讓陛下他們再整治朝綱,也不晚。”郭嘉也同樣很遺憾,一場大勝,卻不能乘勝追擊,隻能收獲很小的戰果,誰來了都要說一句可惜。但是他對劉辯這個皇帝,或者說他對那三個少年有信心。他相信,很快,他們就能再來到荊州,生擒袁紹。


    淮南壽春,劉辯蔡璟和劉協也是同樣的心情。雖然大勝而歸,但是這最後一步卻因為冀州送來的糧食出了事而沒有邁出,這也讓他們感覺十分惱火。


    “迴家吧,也是時候查查了。”這是三人共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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