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立把自己的和解計劃跟單鋒講了一下。


    單鋒眼珠子一轉,說道:


    “那豈不是便宜了武二和祝阿勝?”


    “那你想怎樣?給我說下你的解決方案。”徐大立臉帶瘟色說道。


    “繼續通緝武二,追究祝阿勝的責任。”單鋒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那單德的罪行呢?還有你?豈不又是兩敗俱傷,魚死網破的局麵?”徐大立繼續苦口婆心說道。


    遇到單鋒這種不通情理之人,還真是多費口舌。


    徐大立又把利害關係反複講述了好幾遍,終於把單鋒說通了,也溝通好了明天在堂上懲罰單德五十貫錢先由單鋒墊付,至於後續他怎麽和單德算賬,那是他們倆自己的事情。


    溝通確認下來已到了未時,徐大立顧不上在單家吃飯,匆匆忙忙地乘轎迴了縣衙。


    徐大立吃過午飯小憩了一會兒,便來到大牢裏巡視查看。關在一室的祝阿勝和餘黑虎的精神狀態都不錯,能看出來他倆相處的也比較融洽。


    倒是獨自一人關在一室的單德,看著萎靡不振,狀態不佳,一個人神神叨叨的在念叨,“不關我事。”“別找我。”他還不知道武大活過來了並沒有死。


    徐大立巡視完大牢,迴到縣衙後堂書房,將武大單德此案與武二單鋒一案的案卷合並,把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從頭至尾重新梳理了一下,做好了第二天上堂審訊的準備。


    且說武大中午從縣衙報到後迴到紫石大街半邊巷,還沒走到家,街坊鄰居老丁頭就把他給環腰抱住,非要拉他到家裏吃飯。武大推脫不過,便隨著老丁頭迴了家。


    “武大,這些天受苦了。”老丁頭關切地說道。


    “沒事兒,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武大迴應道。


    “那以後有什麽打算嗎?還去張二郎家做炊餅?”老丁頭問道。


    講真,陸少然這幾天還真沒想過接下來要怎麽用好武大這個角色。確實要好好謀劃一下。人活一世,總要折騰些名堂出來。哪怕隻是借屍還魂,過這幾年,如果還隻是任由武大去做炊餅,那不如躺在病床上算了。想到這裏,武大畢恭畢敬地開口說道:


    “丁叔,我還真沒想好,您給指點一下。”


    老丁頭並沒直接迴複武大,而是先讓老婆子端上來了飯菜和酒壇,肉菜以鹵味居多,醬豬頭肉,醬豬耳,醬大骨,還有好幾樣其他的鹵味。


    老丁頭抱起酒壇給武大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酒,兩人碰了一下碗,各自飲下。武大見是個碗,先皺了下眉,放在嘴邊先呷了一口,微辣不衝、入口柔和、醇香馥鬱、迴味居然有些甘甜,武大便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直唿:“好酒!”


    陸少然喝過不少酒,能叫上名的中國名酒基本都喝過,喝的多了,也有一套品鑒酒質好壞的經驗。這個酒度數不高,但碗到嘴邊,一股濃鬱的糧食香氣便撲麵而來,香氣濃烈充盈四周卻又不具攻擊性,淺呷一口,清澈的酒水漫過唇齒間滑進喉嚨,灼熱卻不辛辣,帶著些溫潤的舒適,吸引著陸少然端起酒杯以倒進更多的酒水蔓延進喉嚨。


    老丁頭有些驚訝武大的酒量,一般情況下,一碗酒分三次喝比較合適,沒想到武大竟然一口氣喝下。


    “來,吃菜!”老丁頭招唿著武大夾菜。


    武大夾了兩塊醬豬頭肉,豬皮的韌、肥膘的糯、瘦肉的爛、脆骨的筋,以及似片非片、似塊非塊的那份粗獷,放進嘴裏入口即化,咀嚼迴味,唇齒留香。老丁頭與武大,一邊大碗喝酒一邊大口吃肉,大快朵頤,妙不可言。


    這古代的傳統手藝,絕不添加香精色素之類的添加物,純粹自然的肉香,果然是好吃。


    陸少然心想道。


    “武大,味道怎樣?”老丁頭給武大夾著菜,問道。


    “確實很好!這酒,這肉都不錯。”武大迴應道。


    “有酒有肉,活似神仙。”老丁頭喝著酒心滿意足地說道。


    “這酒和這肉哪買的?”武大隨口問道。


    “你看你,武大,這才幾天沒見,你都忘了,我家開醬肉鋪啊,我自己鹵製的。酒嘛,也是我自己釀的,隻是都自己喝,沒有對外售賣。”老丁頭信心滿滿地說道。


    “哦哦,對對,忘了。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武大忙迴應道。


    確實有些關於武大過往的細節,陸少然還不知道。


    “我這年紀也越來越大了,想多幹些,多鹵製一些,滿足食客的需求,卻力不從心。武大對我這生意有沒有興趣?”酒過三碗,老丁頭漸漸說出自己的想法。


    “您是說這鹵肉攤生意?”武大問道。


    “不止,我這是祖傳老鹵,不僅僅是豬肉,羊肉、牛肉、雞肉還有什麽,都可以鹵,針對不同的肉品。還有我這手工釀酒工藝。都可以做。”老丁頭興致很高。


    這武大之前一直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自己家,張二郎炊餅鋪,自己家。日複一日。與街坊鄰居很少往來,最多也是點頭示意,沒有深入交談過,對各鄰居的具體營生也沒怎麽關注過。武大迴來後請眾鄰居吃飯,本意隻是感謝,卻不想把自己的交際圈子給打開了。


    “當然好啊,我願意學。”武大高興地迴應道。


    多學一樣技巧總歸是好的,尤其是做吃的技巧。以後給家人做飯也能露一手。陸少然想道。


    “這肉啊,選擇一下,可以結合你那炊餅。做個餅夾肉。”老丁頭又喝了一碗酒,有些微醺地說道。


    哇塞!這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


    餅夾肉,再夾些蔥段,辣椒,或者西紅柿。這不就是中式漢堡麽?哦對,宋朝還沒有辣椒和西紅柿。那就蔥段和黃瓜。


    當然了炊餅也得改良,最好是火燒或者燒餅那種,外皮酥脆有嚼勁。


    妥,宋朝漢堡包的方案就出爐了。


    看來還得與人多交流多溝通,說不定就有什麽新鮮點子出來了。


    “丁叔,您這個點子很好啊!我們可以結合一下,做個嚐試。”武大興奮地迴應道。


    “哈哈哈,今天喝的高興,武大,看啥時候來學?”老丁頭興致盎然。


    “那得過了明天了,明天還得去縣衙,案件做下了結。”武大說道。


    “嗯那好,祝你順利度過這一劫,後天在家等你。”老丁頭說道。


    “好的,丁叔。謝你吉言。後天來。”武大迴應道。


    兩人又喝了會兒酒,閑聊了幾句,武大與老丁頭告別,迴到了家。


    武大在老丁頭家喝了大概有七八碗的酒,雖有微醺但不上頭,沒有口幹的感覺,略有一點酒氣但沒有酒臭味,陸少然心道真是好酒,比現代的這酒那液好的太多。武大寬衣躺倒在床上,睡了起來。一覺醒來已到戌時,睡得真是舒服。


    陸少然把要幹的事情和手上的錢鈔簡單盤算了一下,要幹的事兒還挺多,這點錢鈔還不一定夠,隻能先從小的做起,先生存,在滾動中發展,爭取壯大規模。現代社會裏種種受限,想做的好多生意也隻是想想,現在來了宋朝,應該會有一番作為。


    陸少然又想起來潘金蓮,這潘金蓮的現實形象和書上影視上的形象都不一樣啊,看來眼見為實,不能道聽途說,也不能順著前人的想法因循守舊按步照班。


    那麽武大與潘金蓮能成為夫妻嗎?感覺這差距好大呀!一個翠雲樓的大小姐,放在現代,那就是娛樂傳媒集團的千金、繼承人,不說上億,起碼也得千萬的身價。一個手工饃店的蒸饃師傅,嗯資深師傅,這差距,估計也就隻能在韓劇和爽文裏看到了,放在國產劇裏,分分鍾被觀眾投訴下架,這都什麽胡編亂造啊,脫離生活。


    藝術來源於生活,也要高於生活,但不是讓你無限高,脫離生活,沒有群眾基礎。沒有群眾基礎的作品,終究也隻是曇花一現。


    陸少然想到這裏,不禁會心一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別人認為辦不到的事情,我偏要試試看,興許能成呢?


    得,武大又多了一個人生目標。


    沒想到,原來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武大,在這中午到現在的半天時間,就確定了兩個人生目標。


    第一,開創宋朝連鎖快餐品牌。


    第二,迎娶潘金蓮。


    如果要在這兩個人生目標上加個期限?


    陸少然略微沉吟了一下。


    那就在一年內。


    也就是北宋政和四年年底前。


    想想武大今年年底就能佳人入懷,抱著潘家大小姐同床共枕度過除夕夜,陸少然頓時合不攏嘴,這也算給武大的人生增添了一些綺麗的色彩。


    唉,等等,那西門慶呢?還有那王婆?是不是就在身邊潛伏著呢?


    喔,對了,那是在陽穀縣,那是不是現在真的有這個陽穀縣呢?明天我得找人問問,先打聽打聽,好做個防範。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想我武大過到今天還真不容易,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陸少然躺在床上,越想越開心,帶著微笑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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