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徐徐落下的紅日在沙海的映襯下顯得寂寥,如同是一位失意的詩人在紅著臉尋求一醉,西風漫漫,黃沙如海,古道依然。


    唐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給我說具體的地址,甚至連一個大致的範圍也沒有。後來我通過一些渠道也隻是查出了那是一張新疆的電話號碼,號碼的主人是一個叫李富貴的中年男人,想來應該是假名字,而且這個號碼給我撥打過電話之後就被注銷了。


    幾天前我在家裏擺脫了那個來找我麻煩的天使,費了很大的力氣,他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和速度都不是常人能及的。但是我迴到家裏的這一個月裏身體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為顯著的表現就是力量暴增,幾乎是一個成年人的兩倍,我不知道確切的數據。


    直到今天上午,那個一直尾隨著我的那個天使才終於永遠的倒在了地上,一陣沙漠風暴過去之後就失去了所有痕跡。其實我早就可以親手解決他,隻是還想再具體細微的觀察一下天使的能力和變化,畢竟以後我很可能要長期應對他們。結果是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智力非常一般,看來郝主任他們的實驗成果還不太成熟。


    正值盛夏,塔克拉瑪幹沙漠的生存條件比八號輪迴場要惡劣多了。幾個小時之前,我還滿頭大汗的四處尋找背陰處的沙丘,而現在一陣晚風吹過來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如果不是擔心家人卷入這個沒有來由的是非漩渦之中,我是不會來找唐鈺的,但是生活就是這樣假惺惺的給人們很多條路,其實到頭來才發現隻能走它本就選擇好了路。


    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唐鈺究竟是個什麽人,她要做什麽,也許下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會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也許根本就見不到。


    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唐鈺在新疆的什麽地方,之所以來到塔克拉瑪幹沙漠,僅僅是因為這裏是中國最大的沙漠,世界第二大流動性沙漠。每年都會有世界各地的冒險家來這裏冒險,然後死在這裏,天使死在這裏不會有任何人產生懷疑。


    我從背包裏麵拿出了一件羽絨服對抗夜晚的寒冷,此時我忽然有點後悔就這麽讓那個天使輕易的死去了,一個人呆在塔克拉瑪幹沙漠之中多少會有些孤獨感,留著他找個樂子也好。


    我現在所在的位置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是真正的沙漠,隻是沙漠的外圍,不出意外的話再向前走上一個多小時就能夠到達適合宿營的廢棄木棚,第二天再走上一天就能夠到達最近的村子。


    了結了天使之後,我就沒有理由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麵閑逛了,準備到附近的村子上麵休息一下,然後慢慢地尋找唐鈺的消息,她有可能會再次給我傳遞消息。


    “生哥兒!又見麵了嘛!”


    微風吹過,天已漸寒。正當我準備把羽絨服穿在身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粗獷沙啞的大喊聲,聲音的主人是當地的一個導遊老漢——老王頭兒,據當地人說他原本也是中原人,三十年前因為一些原因才留在了當地,這一留就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我迴頭看到老王頭兒,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很深的溝壑,由於常年經受紫外線還有風沙的摧殘而顯得十分滄桑,嘴角一咧勾勒出一個老好人的模樣。不過我對這個人沒什麽好的印象,之前我剛到這裏的時候原本想讓他給我做向導,價格都已經談好了,中途卻被放了鴿子。


    “你這個奸商沒留在沙漠,活著出來了?”我轉過身子調侃了一下,今後很難再有機會進入沙漠,也就沒打算給他什麽好臉色。


    老王頭兒牽著三個駱駝走到我的身前,聽了我的話之後笑容不改,他知道我是什麽意思,於是笑嗬嗬的說道:“朋友嘛,不要生氣。我當時原本是想跟你走的嘛。”


    “還不是看中了那幾個人的錢,還朋友嘛,我呸。”我心裏麵暗暗想著,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就沒有說出來。


    此時我看到老王頭兒牽著駱駝自己從沙漠中走了出來,而之前他帶進沙漠的幾個人卻沒有了蹤影,就問道:“你不是帶著人去沙漠裏麵了嗎,u看書 .uanshu 怎麽你自己迴來了,你是不是拿了錢把人家扔下就跑了?”


    “咦,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是他們自己不讓我跟著了,看他們的樣子也不是什麽好人,我當然是求之不得。”老王頭兒一聽我的話就變了臉色,露出來一種很謹慎的表情,在沙漠裏麵如果無故把客人扔下,和謀殺無異。


    我聽了他的話不自覺地眯了一下眼睛,看老王頭兒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就又問道:“他們是要去什麽地方?半道上把你攆迴來以後的路還怎麽走?”


    老王頭兒顯然也有些疑惑,不過轉眼間又恢複了那種萬金油一樣的笑容:“不知道的嘛,他們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我也看不出來。”


    塔克拉瑪幹沙漠因為特殊的氣候環境,存在著古代這裏很多貴族墓葬都被埋在了黃沙底下,而這些墓葬裏麵的屍體不僅不會腐爛,反而經年日久之下形成了幹棕,也就是風幹了的屍體,據說在國外很值錢。


    老王頭兒說的這樣神神秘秘的人出現,其實大家都也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麽的,大多是想要從沙漠裏麵尋找已經遺失的古墓,趁機發上一筆橫財。


    我估摸著從老王頭兒這裏也打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就說道:“你這也是要去木棚那裏度夜?”


    老王頭兒拍了拍身後的駱駝:“是的嘛,我不休息,它們也是要休息的嘛。”說著他就從口袋裏麵拿出了旱煙,塞滿了煙絲抽了起來。


    西風如舊,殘陽無力。我和老王頭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不知不覺著已經可以遠遠的看到木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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