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聽見林音的聲音,轉頭看她,笑了:“音妹你怎麽過來了?來視察工作的?”


    林音搖頭,抄手看著他:“坐不住了,過來看看,話說,你還真會使喚小炎哥啊。”


    “我這不是過過當老大的幹癮嘛。”大聖把手搭在李小炎肩膀上,嘚瑟道,“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李小炎,我小弟。”


    李小炎把他的手拍下來,沒好氣道:“臭美!我才不是你的小弟,隻是給你幫忙而已!”


    林音噗嗤一笑,大聖也樂了。


    “怎麽樣?進展如何?”林音又問。


    提及專業,大聖立馬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但是又難掩得意:“你說呢?我的指紋修複技術,可是在全國排得上號的,不說別的,今天下班前,我至少能修複出個輪廓。”


    “薑大神知道後肯定會記你一等功。”林音臉上揚著笑,奉承道,“苟富貴啊。”


    “好說好說。”大聖顯然對她的奉承十分受用。


    夕陽照得整間屋子金黃一片,林音慢悠悠轉身,就看到陳司抄手半倚在辦公桌上,幽深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而本來一直跟他討論案情的言蘇,此時早已迴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知在忙些什麽。


    她瞬間一個咯噔,心裏莫名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接著,她又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無語道:又不是被捉奸了,緊張個什麽勁啊。


    “怎麽了,跟小蘇姐聊完了?”林音走到他身邊問。


    陳司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又看了眼大聖,單手鉗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門外一片無人的花圃。


    花圃邊還立著一張木質長椅,陳司自顧自坐下,把手往椅背上一搭,嗓音低慢:“你剛剛幹嘛去了?”


    林音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坐到他旁邊:“沒幹嘛呀。”


    說話間,陳司抓過她散落的一縷頭發,繞了兩圈,除去他的低沉的表情,兩人這狀態倒是十分曖昧。


    林音想了想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好笑地側過頭,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胸口,好笑道:“陳司,陳法醫?”


    “嗯?”


    “你現在是在鬧小情緒啊?怎麽?吃醋了?”林音對這一發現表示十分驚奇。


    “嗯。”他淡淡地答。


    林音一愣,沒成想他這麽爽快的承認了,接著便笑著窩到他懷裏,哄道:“好了好了,我就是無聊,那時候你跟小蘇姐在聊天嘛,我插不上話,並且整個盾牌組就跟大聖還有小炎哥他們兩個還比較熟,就去看了看。”


    “看出什麽了?”陳司問。


    “沒什麽啊,大聖說今天能搞出個指紋輪廓,反正是個假的,輪廓也沒什麽用。”林音幸災樂禍地說,“到時候大聖肯定會懵圈。”


    陳司挑眉,問:“假的?”


    林音這才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巴,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陳司的眼睛,囁嚅道:“我說是瞎猜的你信嗎?”


    陳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沒說話。


    林音莫名覺著他的眼神讓她非常心慌,過了半晌,她歎了一口氣,坐到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撒嬌道:“阿晏,我錯了,是大聖告訴我的,他說這是保密的,不讓我往外傳。”


    “所以呢?”


    這話明顯透著不開心,林音撇撇嘴,繼續哄道:“我怎麽可能不告訴你呢?大聖跟我說這是薑大神還有小蘇姐的計劃,要揪出咱們盾牌組的內奸,他還讓我瞧好兒呢。”


    陳司點了下頭,算是勉強信了她的話。


    林音鬆了口氣,笑咪咪的把他抱得更緊。


    他沒說的是,如果真的是他們的計劃,這種事情小蘇連他都沒有告訴,大聖又怎麽會透露給她。


    隻不過,她願意演,那他就當她的觀眾。


    周圍有淡淡的花香,樹葉在頭頂沙沙晃動,漏下來斑駁的光,兩人都沒說話,就這麽靜靜地抱著。


    過了半晌,兩人才相攜迴辦公室。


    這樣一樁大案,還是陳年舊案,大家自然也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到了傍晚時分,薑堰把眾人叫到一塊,簡單溝通今天的工作成果,就打算下班了。


    木頭打開地圖,簡單介紹了地理分析的結果,地圖上所有關鍵地點已經標記完畢。


    “再做一些迴歸分析,就能確定當年幾名連環殺手的居住範圍。”木頭冷靜地說,頗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


    林音看著地圖有些懵,跟地理有關的東西,她是一竅不通,所以隻能在筆記本上把關鍵地點記下來。


    不過,她倒是偷著瞄了好幾眼木頭,不得不說,周雯這姑娘眼光還是蠻不錯的,以前她都沒發現,木頭長得也這麽帥呢,尤其加上他不言不語的性格,的確十分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接著是陳司,他言簡意賅地闡明自己的發現,隻不過他隻說了對屍體方麵的見解,對犯罪心理學方麵隻字未提。


    他在說的過程中,其他人就紛紛點頭,投去欽佩的目光,說完,方柏林也微微頷首:“陳司陳法醫,果然名不虛傳。”


    對於眾人的讚賞,陳司照舊沒什麽反應,平靜地坐著。


    然後是言蘇,她說了畫像的成果,其他都跟陳司之前對林音說過的差不多,隻在爆炸案方麵多說了幾點內容:


    根據多起作案手法和地點推測,這名連環殺手本人年紀不大,性格不定,內心情緒比較激烈,相反,對組織的忠誠度也最高;其次他擁有十分艱難困苦的童年,貧窮、窘迫、受盡欺壓應該受過某種背棄,產生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緊接著她又根據陳司說的爆炸現場屍體匍匐姿勢問題,進行說明,殺手會躲在人群中,觀看受害者的絕望和窘意並且暗自得意,根據這一點可以推測,他的相貌不太引人注意,極有可能偽裝為大學生或者普通路人,情緒控製和觀察力比一般人強。


    方柏林此時露出笑容,點頭:“師妹分析得很好,不過遺漏了一點。”


    言蘇一下子來了興趣,抬眼看過去:“請師兄賜教。”


    方柏林唇角微勾,答:“大多數時候,犯罪心理是從罪犯‘已有’的行為中找證據,但有的時候,也可以從‘沒有’的行為裏找,這麽多起爆炸案,這麽多個受害者,卻有一個共同特點—沒有兒童傷亡,一次兩次,可以說是湊巧,這麽多次隻能說明,是這名殺手避免,他不願意殺孩子。”


    言蘇張大嘴,翻了翻自己手裏的卷宗,還真是。


    “所以。”她抬頭與方柏林對視著,緩緩說出最後的結論,“這名殺手還存著最後一點仁慈之心,隻對孩子。”


    兩人一來一迴的交流,聽得大家都是一愣,一秒後,氣氛變得振奮起來,這簡直就是犯罪心理的現場直播啊,別人想看都看不到的。


    “這個方柏林還挺厲害的哈。”林音小聲跟陳司說。


    “嗯。”陳司應道,意味不明地看了方柏林一眼。


    最後,是大聖喜滋滋地匯報說:“指紋基本複原了一大半,明天再幹一天,應該就能跟指紋庫裏的樣本進行對比了,我已經把今天的階段性成果上傳到係統裏了,大家隨時可以看。”


    相對而言,這自然是最有價值的發現。


    薑堰拍拍大聖的肩膀:“很好。”


    言蘇抬眸望去,眾人臉上都噙著笑,沒有任何異樣,隻除了林音,她看向大聖的笑裏,帶了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薑堰又叮囑木頭今天辛苦一點,去查看幾個刑警篩選外省嫌疑人的結果。


    木頭點頭應了,大夥兒便散了。


    林音也迴到座位,先打開係統,看了看大聖修複的那半枚指紋,伸出手觀察了下自己的十指,笑了。


    然後她又去係統裏看了大家上傳的所有結果,忙了一整天,到底是有些疲憊,她往椅子裏一靠,閉了閉眼又睜開,眼睛卻瞄到屏幕上的一段文字,有些出神。


    當年,其中一名犯罪分子被警方擊斃前,說過這樣一句話:


    看到爆炸的火星時,我能感受到快感。


    我的生命早已結束,後來,才開始真正的燃燒。


    林音一怔,這句話,小七之前也說過。


    根據檔案記載,這名罪犯應該對一係列地爆炸案負責,林音猜測,他可能是黑桃a的助手,可以直接真正的參與到連環殺人案中,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連環殺手。


    陳司迴到座位,第一件事也是打開了那枚指紋,她想看看林音說的‘假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打開後,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唇角勾起一抹笑,轉頭看向言蘇。


    正巧,言蘇的目光也正在往他的方向看,她微蹙起眉頭,起身,走到陳司身邊,低聲說:“老陳,出來一下。”


    陳司望著她的背影,看了林音一眼,跟著她走出去。


    又是那個花壇,陳司和言蘇坐在長椅上,他靜了一瞬,說:“我看到指紋結果了,你們這招實在不怎麽高明。”


    言蘇抬眸,遞給他一個佩服的眼神,說:“還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你啊。”


    接著,她打開手機給薑堰發短信,心跳還有點快,垂頭不看任何人。


    “我知道是誰了。”


    薑堰很快迴複:“一樣。”


    發完短信,她把手機揣進兜裏,轉頭看陳司,狀似無意地問:“老陳,你覺著小音是個什麽樣的人?”


    陳司沒答,轉而問:“你想說什麽?”


    言蘇笑笑,目視前方,又拋出另外一個問題:“老陳,你跟我說實話,當初梅花七邀請你們去九頭山的短信,是你的主意還是小音的?”


    陳司靜默,眼睛盯著花壇前那一片萬年青,本來是常綠的葉子,此時不知是不是染上了什麽病,竟然出現了幾個淺色的斑點。


    言蘇伸了個懶腰,歎了口氣,轉頭看著陳司,語重心長地說:“老陳,我們兩個也認識很多年了,本來這種事不該我來說,但你真的沒覺著小音很可疑嗎?”


    “薑堰跟我說,他在去臨海派出所幫忙查案之前,曾經在會所見過小音一麵,是小音主動找的他,說她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夢中人讓她來找薑堰,告訴他,他一直找的未婚妻馬上就會出現。”


    “前不久,我跟薑堰在辦公室討論四年前的這樁案子,發現門外走廊有人偷聽,但打開門卻沒了人影,接著小音就從廁所裏走了出來。”


    “還有這次,我能看到大家在係統的瀏覽記錄,薑堰給小音的任務是輔助你,但她的瀏覽重點並沒有在屍檢報告上,這難道不奇怪?”


    “所以呢?”陳司往裏一靠,漫不經心地問。


    蘇晨曦看他一眼,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她怎麽知道薑堰在找未婚妻,uu看書 ww.uukansu並且還知道我跟薑堰的關係?她知道這些事,並且對四年前的這樁案子十分感興趣,這隻有一種可能不是嗎?”


    陳司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一直沒動,腦海中浮現之前他在臨海看到的那一幕:林音把從路邊買到的黑卡摳出來,扔到路邊的垃圾桶裏。


    “你們……懷疑她是同黨?”陳司低沉的聲音響起。


    “難道不該懷疑嗎?”言蘇反問。


    陳司點了下頭,眼前出現一幀幀林音跟他相處的畫麵。


    他們一起吃日料、她獨自一人在停屍間瑟瑟發抖、她在破廟替他擋了一刀……


    後來,他們一起去帝都、一起親吻……


    他終於動了動,轉頭看向盾牌組臨時辦公區的位置,這樣看著,就能想象出她獨自一人在窗邊坐著無聊的樣子,可能還時不時好奇他到底會跟言蘇說什麽,要用這麽長時間。


    不對,不是好奇,是生氣。


    她一生氣,雙頰就鼓的像隻河豚。


    這麽想著,他的眉眼間也染上了幾分笑意,低聲說:“我迴去了。”


    “老陳?”言蘇疑惑道。


    陳司站起身,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外兜裏,淡淡地說:“我不管她是什麽身份,是警是匪,我都站在她這邊。”


    “陳司?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言蘇對他的態度表示難以置信。


    “我會護著她。”陳司離開,隻留下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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