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大的事我們卻是最後知道的!秘書部的人呢!為什麽在知道消息後沒有第一時間上報!為什麽都等事情蔓延開,全校的學生都知道了,我們卻不知道!”


    這個月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校董會上,一名校董大發雷霆,兩隻手不斷的拍打著桌子!


    他們的工作平時根本沒有這麽忙碌,作為校董,隻有在學院出現重大事故,禍及到了整個學院所有人的利益,校長沒有辦法做主的時候,才會被召集開會。


    可就在這段時間,學院幾乎每天,每周,每個月都在發生大事。


    昨晚才死了三個正式生,今天就又被曝光出了如此巨大的醜聞!


    更關鍵的是,這樣的消息他們居然不是第一時間得知的?


    這簡直是個笑話!


    “來之前,我讓人去問過秘書部了,他們那邊迴答是,這麽大的事新聞部毫無收斂,他們以為這是我們直接授意新聞部的人做的,所以就沒人敢來問。”


    “新聞部什麽時候收斂過?那幫人就是一群紈絝,來學院鍍金尋求刺激的禍害!我們怎麽可能會直接授意學生會的新聞部做事?秘書處的部長是誰?學院必須要追他的責!”


    其他校董聽到這話都沒有出聲,隻是目光集體轉向了一個女性校董身上。


    那位女校董不鹹不淡的說。


    “秘書部長是我兒子,他既然犯了錯,當然要追責,迴家我會和他爸爸好好教訓他。”


    那位校董不吭聲了。


    整個會議也都安靜了下來。


    其實有些時候也不怪學院的學生風氣敗壞,因為孩子不好一般都是家庭的問題,而如果大多數家庭都有問題,那多半就是這個社會有問題。


    “秘書處的事後麵再談如何進行整頓,先說說眼下的情況吧。”


    辛國鴻打破了會議上的沉默,將這場會議的討論拉迴到了正軌。


    “昨天的殺人案都還沒有解決,眼下又曝出了這樣的醜聞,尤其是那個賬本,上麵有很多名字都不該出現在公眾眼中,也就是這事還沒傳到中央,一旦上麵知道了,必然要向我們施加壓力。”


    在說到這件事的時,有校董不滿的說。


    “那個小子有點不識好歹了,這種事怎麽能第一時間通知新聞部?沒有一點大局意識,這讓我們該如何信任他?”


    “風紀部匯報上來的資料說,他當時在進行查證的時候絕大部分風紀委員都各有任務,昨晚的大案剛剛發生,風紀部人手緊缺。而插花社那些人又從一開始就對他們抱有敵意,讓他們十分被動,所以不得已借用了他本身已經打響的聲望,唿叫了新聞部。”


    “他倒是把什麽說辭都想好了!”


    “按照風紀部後續對現場的調查,情況也確實和他說的一樣,並且在唿叫新聞部之前,他也不知道那間地下密室中到底有什麽,原本隻是以為張之森用來藏匿**生意的地方,沒想到他居然犯了這麽大的事。”


    迴顧李維明麵上的動作和視角,他的表現看起來確實是無辜的。


    但坐在這裏的沒有蠢人,那個悠哉的躺在椅背上的天恩青年校董就隨口提了一句。


    “昨天張之森和王奇剛被殺,他今天就在插花社找到了關於這兩個人的犯罪證明,會不會有點太巧了?”


    這話讓所有的校董都陷入了思考,如果沒有提他們倒是沒有想到一塊去,可現在仔細想來,確實覺得有些太巧了。


    “應該不可能,能看的出他相當享受現在萬眾矚目的狀態。而且他沒有殺人的理由,如果說是為了查案而殺人,那就有點太牽強了,他查案是為了繼續維持自己的名聲,可如果為了這個去冒險,那反而本末倒置。”


    “沒錯,他並沒有殺人的動機。並且在插花社地下密室發現的那些水缸中,也找到了張之森和王奇兩人殘缺的身體,我更傾向於這是一場報複性仇殺,殺人者明顯在模仿這兩人的手法,很顯然,他是提前就知道了張之森兩人做過什麽事。”


    對此,天恩的青年校董也隻是聳了聳肩。


    “你們說的都有理有據,反正我也隻是隨便一猜,不用太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辦案查案是風紀部和警衛隊要做的事,我們在這裏商討問題,不是來從他們手上搶活幹,而是要決定如何解決眼下的情況。”


    辛國鴻再次把會議的正題給拉了迴來,他能坐上校長的位置,就是因為他足夠的老成穩重,如果不是他在掌握規則的道路上走的太深,參事內閣甚至都想把他留在中央,給他個大臣的位置。


    “第一個問題,也是最緊要的,現在已經在學院瘋傳的消息如何遏製。”


    當辛國鴻把問題拋出來的時候,就有校董說道。


    “看這情況遏製是遏製不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這件事甚至都傳出了學院。我們如今能做的隻能是彌補,把這件事對學院的影響降到最低。”


    “還能怎麽降低影響?張之森和王奇都是學院的學生,還有那份賬本,其中還提到了教職管理委員會的主任,學院的名聲已經徹底臭了!”


    然而這個時候天恩的青年卻輕笑一聲說道。


    “想要降低影響還不簡單,這件事壞在賬本被曝了出來,可好也好在曝出了賬本。”


    校董們的目光都轉向了他,所有人都明白天恩的人鬼點子是最多的,能在這個公司裏混出頭的,要麽是瘋子要麽是天才!


    麵對眾人的目光,天恩的青年在辛國鴻眉頭緊皺的注視下,一隻腳搭搭在另外一隻腳上,兩隻腳都放在了會議的長桌。


    他用半躺著的姿勢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的說。


    “張之森和王奇是學院的學生沒錯,可他們做的那見不得人的生意卻是在和中央的人進行買賣。要我說,幹脆直接把學院找到的所有證據全都丟給中央,向刑事廳告狀,說有中央的非法組織蠱惑了學院的學生,幹出了這樣天怒人怨的事情,讓他們管好自己的治安,不要來禍害學院。”


    “這事不就變成中央才是主責,我們是受害者了嗎?”


    有校董皺眉說道。


    “可這樣,不就得罪了中央的.”


    天恩的青年校董嗤笑了一聲。


    “誰得罪中央了?哪位校董?哪個組織?這不是以學院的名義嗎?學院裏有皇室的人也有參事內閣的人,我們還能自己得罪自己?”


    其他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這個做法有些缺德,明顯是禍水東引的意思,但中央本來在其他地下城的名聲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們也認可他說的話。


    “學院內也是一樣,把這件事盡快定性,讓風紀部確定插花社哪些人知情哪些人不知情,追究知情者的連帶責任,直接開除然後交給中央,其他人該怎麽辦還怎麽辦。”


    第一個問題,就算是這樣解決了。


    雖然不夠完美,但事情都發展到了這種程度,本就沒有絕對完美的解決方案,能做到這種程度就足夠了。


    辛國鴻看這件事被確定了下來,他便沉聲接著說道。


    “第二個問題,發現這件事的維克·福雷斯特,他在短短不到兩周的時間,就破獲了兩起大案,我們對他如何進行嘉獎?”


    有校董開口道。


    “在他把全良鬆抓住後,隻是把他升到組長的職位,就已經對他很不公平。這次即便他處理方式不妥當,但既然是我們決定放出來的刀,那該升的就升,該罰的就罰。隻要他能繼續抓其他人不敢抓的人,查其他人不敢查的案子,那就給他想要的風光。”


    這樣的結果其他校董也沒人拒絕,李維這把刀確實好用,他是真的一點事都不帶怕的,而且背景不算深,尤其還是西大區的人,最後就算被清算了,校董們也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那升到什麽程度?”有校董問。


    學生會凡是涉及到副部長及其以上級別的人員任免,都需要先諮詢過校董會的意見後,才能進行決議。


    這名校董既然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就代表他其實已經在考慮讓李維任職風紀部的副部長了。


    “他才來風紀部一個月,到學院也僅僅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現在直接就要當上這麽高的職位,這樣是不是有些快了?”有校董提出了質疑。


    但這樣的疑問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擔心。


    “特事特辦嘛,如果不給他足夠的權力,就像是你讓狗看家護院又不給他肉吃,狗是弑不了主,但說不準哪一天就跑了。既然想要讓他幹活那就得盡快喂飽他,讓他保持貪婪,讓他知道隻要賣力幹活,就能有迴報,這樣才能變成一條指誰咬誰的好狗。”


    這段話倒是讓在座的校董都很認同。


    對於李維升的快不快,職位爬的夠不夠高,他們倒是不擔心,他們唯一擔心的是李維到底賣不賣力去做事,敢不敢去得罪人。


    最終這件事也被辛國鴻確定了下來。


    “等會議結束後,下達政令給學生會,讓他們按流程對維克·福雷斯特進行嘉獎和升遷。”


    隨後他的臉色凝重起來。


    “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問題。昨晚發生的那起連環殺人案,這件事的影響極為惡劣,在消息傳出去後,在中央有不少學生家長給學院發來函件,要我們不管進行什麽樣的改革都必須要確保學生的安全。”


    “這件事必須要盡快查清楚!”


    在辛國鴻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整個會議室一片安靜。


    因為關於正式生的兇殺案本來在學院就很少見,在此之前發生的案子還是羅錦的死。


    安子明的那場爆破和李維炸死的教職和學生,那不能叫兇殺,那叫反社會。


    所以風紀部和警衛隊本來就對偵探查案這樣的事缺乏經驗,這種局麵讓校董會也沒有辦法,他們又不能親自去查案,而且那樣很有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環視了一圈長桌上的人,並沒有得到什麽迴答之後,辛國鴻自己用蒼老的聲音說道。


    “我倒是有個提議。現在風紀部部長的位置空懸,而維克·福雷斯特又表現出了相當過人的膽魄,並且對學院中的權勢異常熱衷,我們可以利用這些給他做出一個許諾。”


    “讓他參與調查連環殺人的案子,隻要他能把兇手找出來,把案子調查清楚,那在這個案子結案的那一天,校董會給他保證,讓他當上風紀部長!”


    有校董搖頭說道。


    “一次性把他喂的太飽,他後麵肯定就懶得幹活了,這不符合我們一開始打算讓他徹底扭轉學院風氣的計劃。”


    辛國鴻則是語氣平靜的繼續說道。


    “風紀部長當然不是那麽好當的,隻是為了讓他幹活,吊在他頭前麵的那根蘿卜,前麵要加臨時兩個字。他能滿足那個條件,就意味著他不僅證明了自己的膽氣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有膽氣有能力,這個部長讓他來坐又能如何?隻要他肯辦事,先整頓風紀部,再讓風紀部去整頓整個學院,那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聽到他的詳細講解之後,校董們全都點了點頭,也認同了這個決議。


    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讓李維改變如今學院學生的亂象,讓正式生的心思能都放在學習上,隻要他能做到這一點,讓他坐到多高的位置都無所謂。


    畢竟學生會的職位隻能由學生來當,一旦畢了業,那他無論之前怎樣風光無限,之後全都隻能變成一場空。


    而如今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校董們賞給他的肉骨頭!


    到這,這場會議也就結束了。


    校董們紛紛起身,離開了這間會議室,他們所確定下來的內容,也隨之被頒發和執行。


    學院正式對張之森和王奇所犯下的案子表態,對所有參與到這次倒賣案件中的人追責。


    賬本中記錄的一切學院人員,全都被移交轉送到了中央刑事廳,交由他們處理。


    在風紀部,得到了授意的風紀主任也在私下找到了李維。


    後麵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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