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幹淨的風紀部辦公室內,此時這裏全然沒有往日的整潔,各種各樣的資料被亂七八糟的擺放在辦公桌上。


    而此時,主管的風紀主任正站辦公室的最前端,給所有的風紀委員分配著任務。


    “1組到13組,繼續按照之前的線索,去把代考的事查到底!這是學院下達的死命令!不管最後是誰,有什麽樣的身份在操控這件事,都必須要把人開除出去!”


    “14到30組,包括新編的12個新人小組,風紀任務交給你們。趙淏,你來負責統籌這件事。還是那句話,這是校董會下發的任務,他們要求我們在這個學期內必須要有所作為!隻要有確鑿證據有人觸碰了校規,不管是誰,都必須要按照校規處置!”


    風紀主任環視了在場上百名風紀委員。


    “不要害怕有些人背後所謂的背景!這是在學院,他們還管不了這麽寬,況且現在還有校董會在背後給我們撐腰,你們隻要放心大膽的去做事,不管有什麽後果,都會有人給你們擔著!”


    他將任務都分配了下去,並且再次鼓舞了一番風紀部的士氣。


    隻是這樣的話看起來收效甚微,學院上麵說再多漂亮話,在這些風紀委員耳中也都是空話。


    格林的前任就是最好的榜樣。


    但既然任務都已經被分配了下來,那就算大家的積極性都不高,該做的事也都還是要做的。


    李維在剛加入風紀部後,被編入了新人小組。


    這是由一個老帶新組成的小組,一共就隻有兩個人,和他同組的學長叫楊煉,是個白白胖胖,看起來是個怕麻煩的和事佬的人。


    在風紀主任的訓話結束後,負責帶領李維所在小組,管理風紀問題的負責人,那個曾經格林的部長助手趙淏,就一臉嚴肅的召集了所有被分配到他手下的風紀委員。


    “學院現在的風紀問題非常嚴重,光是我們已經調查到的嚴重違規事件,都已經不下百起,而其中極為惡劣的惡行案件就有十多個。”


    他站在了一個投影麵前,被光線所匯聚出來的文字在上麵跳躍著,很快就出現了七八個名字。


    “學院在決定嚴查風紀後,便開設了匿名舉報信箱,如今這份信箱中已經被投遞了上千份郵件,其中重複度最多的幾個名字,就是這些。他們涉嫌各項違法違紀行為,包括但不限於聚賭、情色、售賣非法藥品、收受賄賂、製作並販賣違禁品等等。”


    “這些人都是我們接下來重點觀察的對象,一旦發現其中有人的罪名被坐實,可以不需要向部內申請逮捕令,出示身份,即可立刻逮捕!”


    “我會將這些人的信息分配下來,每兩到三個組負責一個人,後麵這些天我們必須要見到成效,隻有把這些大魚抓住,才能威懾住整個學院的學生,讓他們會畏懼校規,會尊重校紀!”


    很顯然,趙淏的漂亮話說的也很好聽,被公布出來的那些名字,在座的風紀委員也都很眼熟,要麽就是學生會內的高級幹部,要麽就是其他大型社團的組織者,全都是學院中的風雲人物。


    而他們有些人幹的事,甚至根本不用查,都是人盡皆知。


    但為什麽都到了這種程度,依舊還是在逍遙法外呢?


    還不是因為他們的職位夠大,背景也夠大,查了不僅沒什麽好處,還一定會遭到報複。


    很快,趙淏就將這些人的信息都分配到了不同的小組身上。


    李維和楊煉兩人所在的小組和另外兩個五人大組一起,拿到的是一個叫全良鬆的名字。


    這個人先不說有什麽樣的身份背景,他在學院的職位就很嚇人。


    學生會,後勤部部長。


    一部之長,完全可以說是整個學院中的高層了,就算是見了校董都不用低頭說話的那種。


    而他被舉報的罪名也很惡劣。


    聚賭。


    這幾乎就是正式生中人盡皆知的事情,全良鬆不僅是後勤部部長,還是棋牌社這個學生社團的社長。


    而所謂的棋牌社,就是一幫賭徒匯聚在一起,一同進行賭博的同好會,想要加入這個社團都得先驗資,確定你手上有足夠的籌碼,才能參與到賭桌。


    他們也是整個學院中最大的莊家,各種大小賭局,上至校董的更替輪換,下至違紀的學生會不會被抓到關禁閉,都可以開莊。


    在學院大大小小的正式生,或多或少都參與過他們所組織的賭局當中。


    這個名字被舉報上來,不管是風紀部的誰來看,都知道根本連查都不用查,他一點也沒有被冤枉。


    但就算罪名證據確鑿,全良鬆犯的事足夠他被開除十次的了,誰又敢去把他抓過來。


    後勤部部長,一個賭徒為什麽能當上?


    為什麽他就能當學院裏那個最大的莊家?


    為什麽他就能組建社團,光明正大違反校紀?


    很簡單,因為他爸爸是中央的議事參政,還是有實權的那種,他媽媽是一家大型財團董事,家裏有錢有權,當然也能在學院中唿風喚雨。


    現在任務被下發,三個組的人聚在一起。


    那兩個大組的組長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打了個哈哈說道。


    “我看全部長平時為人友善,正直清廉,應該幹不出這樣的事,這些舉報大概率都是汙蔑。要不,你們先查證查證,等有了確定證據了再來找我們動手抓人。”


    “說的也是,那我們組就去找後勤部的委員進行查證吧,既然全部長是他們的上司,他到底有沒有幹違反校規校紀的事他們肯定最清楚。”


    兩個大組的人都找了個由頭,避開了這次的調查任務。


    楊煉也在想著怎麽找借口迴公寓睡覺。


    “我最近精神不太好,總是犯困,可能是生病了,真是太不巧了,福雷斯特,我們還是迴.”


    就當他一邊說著一邊迴頭的時候,卻駭然發現,李維已經把自己的通訊器接到了風紀部的終端上,將關於全良鬆的所有信息和舉報信都給下載了下來!


    “你幹什麽!”


    看著讀條走到滿,李維將自己的通訊器拔下來,麵對楊煉的質疑,他隨意的說。


    “收集任務數據啊,那兩個組不都沒時間直接查嗎?那隻有我們來了。”


    楊煉瞪著眼睛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抓住了他的手臂,環視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人偷聽後,他才小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要查的人是誰!你自己想要把前途葬送進去別拉著我!這個人查不得,就算你查出真憑實據了,把他給抓了開除了,又能怎樣!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學院!”


    李維眨了眨眼睛,他笑了起來。


    “我也沒打算一輩子都待著學院,組長。不過既然任務都已經落到我們頭上,我們的手臂上可都還帶著袖章呢,總不至於裝作什麽都看不見吧?你不是困了嗎?要不你迴去休息,我去全部長的社團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就當是敷衍上麵的任務了。”


    聽到李維這樣的話,楊煉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還真的怕李維是個愣頭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門要去抓人,那樣說不定還會牽連到自己。


    如果隻是為了敷衍風紀部去裝樣子調查調查,那倒是無所謂。


    但楊煉還是對李維再三叮囑道。


    “記著不要張揚,調查的時候把袖章摘掉,如果被人發現是風紀部的,就說自己隻是來玩的,沒有其他意思。”


    李維一臉認同的連連點頭,像是十分讚同了學長的教導。


    楊煉對李維的態度很滿意,放心的離開風紀部準備迴公寓睡覺去了。


    在他離開後,李維收拾好了東西,來到了風紀部門前。


    他轉頭看向了這一屋子看似在忙碌,實際根本沒有多少人在辦實事,基本都是在敷衍了事的風紀委員,嘴角露出了一道譏笑。


    隻會欺軟怕硬,媚上欺下,和這樣的一群蟲豸在一起,怎麽能治理好學院?


    李維大步走出了風紀部辦公室,坐上了電車直奔棋牌社的社團活動室。


    這是位於北區的一棟獨立公寓,有兩層高,占地很大,雖然沒有到之前被炸毀的公館那種程度,卻也足以容納上百人舉辦活動。


    李維看了一眼公寓門旁掛著的棋牌社活動室的門牌,他並沒有像和楊煉說的那樣摘下風紀委員的袖章,低調行事。


    而是就這樣直白的按響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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