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如海等人當即想要阻攔,被秦昊用眼神止住。


    楚皇給他們秦家的,他不會強留。


    但該是他秦家,該是北涼的,誰也別想拿走。


    那大內侍衛以一記探雲手輕巧摘下匾額後,掠迴到老太監身側。


    “走。”


    老太監總算露出些許得意之色,輕飄飄瞥了一眼秦昊,吐出一個字。


    想想,卻是又道:“你可得趁著這些時日該吃吃,該喝喝,免得到時候腦袋不在你脖子上了,想吃啥喝啥都不行了。郡主你倒是可以放心,待她進了宮,咱家會好好關照她的。”


    秦昊眼神瞬間冰冷。


    這些人對他冷言冷語,他沒什麽所謂。


    但是威脅到秦采薇頭上……


    “藺爺爺,把他的右手留在這吧。”


    秦昊淡淡道。


    藺如海悍然出手。


    八個大內侍衛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剛剛摘下匾額的侍衛首領匆忙對上藺如海。


    隻他怎麽可能是已經大宗師七階的藺如海對手?


    “滾!”


    藺如海一聲低喝,左手單手便將這侍衛首領拍退吐血。


    右手持斧頭自老太監右臂一劃而過。


    其餘七個大內侍衛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當即暴怒,打算出手。


    但秦昊身側和身後的伏泰清以及十來個小宗師供奉氣機陡然向著他們壓去。


    七個大內侍衛遍體生寒,隻能看著自家老大吐血落地,愣是沒敢把腰刀給完全拔出來。


    心裏駭然不已。


    北涼王府果然是高手如雲。


    “啊!”


    老太監右臂麻木,還沒來得及慘叫,賈盛源等人倒是驚唿起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秦昊見旨不跪,公然抗旨,再有現在讓人卸掉老太監的胳膊,這種種都出乎他們意料。


    隻覺得秦昊要麽是瘋了,要麽是在故意找死。


    心裏竟然止不住生出些寒意。


    “嘶……啊……咱家的手!”


    老太監這個時候才感覺到疼痛,臉色煞白地慘叫起來,差點落地打滾。


    爬起身的大內侍衛首領忙給他點穴止血,隨即深深看了眼藺如海,又看了眼秦昊,隻對老太監道:“公公,咱們先下山療傷吧,不然您這胳膊,怕是要徹底接不上了。”


    “撿起來!”


    “把咱家的胳膊撿起來!”


    老太監隻聽到這個,就仿佛能想到自己要是沒了胳膊以後,在皇宮裏頭會是如何的淒涼景象。當下甚至都顧不得,也不敢再給秦昊放什麽狠話,匆匆鑽入馬車。


    一眾侍衛和賈盛源等北涼官員連忙跟上。


    剛剛上山時還閑庭信步,轉眼下山,竟是灰頭土臉,如喪考批。


    秦福看著下山的隊伍,憂心忡忡。


    這迴是徹底沒有斡旋的餘地了。


    本來楚皇隻是廢掉秦昊世子身份,等這老太監迴京後添油加醋,怕是轉頭就會有斬殺秦昊的聖旨傳來。


    “唉……”


    但事已至此,也沒法再改變。


    他迴頭看向沒了牌匾的王府正門,歎息了聲,神色複雜。


    ……


    車隊下山後,朱培賢、郝擒龍等人便很快找上山來。


    秦昊抗旨,還卸了司禮監秉筆太監胳膊的事,以爆炸性的趨勢在涼州上層圈子裏傳開了。


    不少官員小吏在涼州知州衙門裏親耳聽到秉筆太監邊抽涼氣痛叫邊罵娘,說要把秦昊碎屍萬段。


    “世子!牛哇!”


    郝擒龍神色竟是顯得振奮,剛剛見到秦昊,便說道:“敢這麽不把皇帝聖旨和傳旨太監當迴事的,你絕對是天下第一人了。”


    他並不意外楚皇會降旨剝奪秦昊的世子之位,郝振川離開北涼之前,就和他說過,世子怕是不太可能再承襲王位。


    知道事情原委的他,心裏早就替秦昊覺得憋屈。


    要不是範希傑那家夥膽大包天敢淩辱采薇妹妹,要不是範庭恩偽造聖旨發兵攻打王府,世子能大開殺戒?


    這楚皇既然不分青紅皂白,世子就該狠狠打他的臉。


    而自幼飽讀詩書的朱培賢則是滿臉憂色,衝著秦昊道:“世子是打算自立門戶了麽?”


    他和郝擒龍這群兄弟夥伴上山之前,都以各自差人快馬通知家裏在外地擔任閑職的長輩,讓他們快速趕迴北涼。


    秦昊稍微猶豫過後,輕輕點頭。


    他並不打算自立門戶,在北涼自封北涼王,或者是公然叛出大楚。


    但他絕不容許有人在北涼指手畫腳,魚肉百姓。


    這實際上也就和自立門戶差不多。


    “好啊!”


    郝擒龍神色更是振奮,道:“幹脆咱們北涼道自立北涼國算了,世子你做皇帝,咱們兄弟夥給你牽馬拽繩!征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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