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押著李元吉穿上鎧甲後,走出地宮。


    帶領百人,換上地宮中的神兵,準備行動。


    百來人趁著夜色,通過密道來到皇宮下方。


    撲麵而來的臭氣,讓李元吉迴過神來。


    目光掃過身後的百人隊伍,李元吉出聲質問。


    “侯將軍,這就是你所說的萬事俱備?”


    “區區百人,如何成事?”


    侯君集捂著鼻子,不屑地看了李元吉一眼。


    “此次我等乃是政變逼宮,百人足矣。”


    “隻要通過此密道,上麵便是玄武門。”


    “屬下已安排人接應,隻等陛下通過,便能一舉成事。”


    話落,侯君集推著李元吉前行。


    經過便房,百人從一堆恭桶中走過。


    靠著城牆,緩慢前行,來到一處城牆之下。


    侯君集從懷中拿出一根木笛,輕輕吹響。


    笛聲清脆,三長兩短。


    片刻之後,城牆上方傳來同樣節奏的笛聲。


    緊接著,城牆上方傳來一陣打鬥聲和痛苦哀嚎的聲音。


    待到城牆上方動靜消失,玄武門的一側大門打開。


    數十個渾身浴血的將士,將侯君集迎進玄武門。


    百來人登上城頭,接手玄武門的防禦。


    侯君集看著夜色朦朧的皇宮,詢問一旁接應的士卒。


    “陛下如今到哪了?”


    那士卒看了李元吉一眼,這才迴道。


    “迴將軍,陛下和程將軍還有半炷香便能到玄武門。”


    “太上皇也在隊伍之中。”


    聽聞此言,侯君集一怔。


    “下去準備吧!”


    聽到這個消息,李元吉心生畏懼。


    “父親來長安了?侯將軍,今夜的行動取消吧。”


    “若是被父親知曉本王謀逆,傳到神都。”


    “別說唐王的位置,怕是本王和你,性命都難保。”


    若是讓他搶奪大哥的王位,他不會有絲毫的愧疚。


    可如今父親在場,他如何都做不出弑父的事情。


    侯君集瞥了李元吉一眼,一臉不屑。


    “王爺放心,神都那位陛下正帶著他的功臣們,前往泰山封禪。”


    “到時候,這神都到底何人做主還說不定。”


    “王爺隨屬下完成今夜之事,將來王爺的地位遠不止一小小唐王。”


    說完,還不等李元吉迴答,便讓人下去準備。


    李建成帶著李淵,身後跟著程咬金的百來護衛。


    來到玄武門正門,見大門緊閉。


    李建成微微皺眉,察覺到一絲異樣。


    “程將軍,這是怎麽迴事?”


    “朕迴宮的消息,沒讓人告知宮中守將?”


    “還不快去讓人將宮門打開……”


    程咬金連連告罪,讓人前去叩門。


    片刻,宮門大開。


    李建成剛要命人入宮,便被一旁的李淵阻攔。


    “建成,你可有聞到什麽味道?”


    李建成疑惑地搖搖頭,有些迫不及待想入宮休息。


    李淵拉著李建成的胳膊,閉上眼睛,細細嗅著。


    征戰一生,躲過無數明槍暗箭,對於血液的味道,李淵異常敏感。


    “建成,這宮中有異樣,還是先讓人前去查驗為好。”


    聽聞此言,李建成麵色一沉。


    皇宮上下,皆是他的心腹,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老人。


    他們的妻兒父母的性命,全部掌控在他手中。


    他不信,這些人敢在宮中埋伏他。


    看來,父親還是不太信任他。


    李建成心中不悅,但見李淵這般堅持。


    隻好命程咬金帶人進去查驗。


    片刻之後,程咬金帶人迴來稟報。


    “陛下,宮中並無異常。”


    “隻是剛剛,幾名守衛饞嘴,打了幾隻野貓來吃。”


    聽聞此言,李建成眉頭微皺,嗬斥道。


    “皇宮守衛,竟擅離職守。”


    “將這幾名守衛,全部拖出去杖斃。”


    程咬金低著頭,應和著。


    “屬下遵命!”


    李建成看向一旁的李淵,強忍心中的不耐煩。


    “父親,你也聽到了,宮中並無異樣。”


    “天色不早了,孩兒送您入宮休息吧。”


    李淵看了眼黑夜中,靜得可怕的玄武門。


    捂著胸口的聖旨,點了點頭。


    李建成見狀,勒馬揚鞭,直入宮門。


    李淵無奈,騎馬跟上。


    看著李淵父子進入玄武門,程咬金朝著洛陽的方向跪拜。


    “單大哥,今夜弟弟便為你報仇。”


    自從單雄信被李建成斬殺於洛陽城下,這些年他一直在李建成身邊。


    忍辱負重,等待著報仇之日。


    看著玄武門的大門關閉,程咬金勒馬迴頭。


    “封鎖皇宮和長安城,不讓任何人出入!”


    李建成剛進入玄武門內,玄武門幾個宮門全部關閉。


    玄武門城牆之上,無數火把亮起。


    將有些昏暗的玄武門,照得宛如白晝。


    “陛下,你終於迴宮了,屬下恭候多時。”


    侯君集彎弓搭箭,對準城下的李建成,笑著嘲諷。


    李建成看著上方的景象,眸光冰冷。


    “護駕!”


    周圍百來禁衛軍,手拿佩刀,慌亂地將李淵和李建成護在中間。


    李建成怒瞪著城牆上的侯君集,怒喝道。


    “大膽逆賊,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反朕?”


    侯君集嗤笑一聲,“陛下,可不是屬下反你……”


    迴身看向躲在後麵的李元吉。


    “壽王殿下,躲著幹嘛,還不給你父兄打個招唿。”


    話音一落,李元吉被人推著來到城牆邊。


    李建成一看到李元吉那張肥胖的臉,氣急敗壞道。


    “好啊……元吉……你竟然幫著外人反朕?”


    “虧父親還為你在神都求得封賞,你竟敢如此……”


    聽聞此言,李元吉眼眸微動,低著頭,不敢看下方的李淵。


    李淵看著這兩個兒子的爭鬥,歎了一口氣。


    從懷中掏出李元吉的封賞聖旨,高舉在手上。


    “元吉,莫做傻事,為父已為你求得滎陽城城主的位置。”


    “莫要再與你大哥爭鬥……”


    李淵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弓箭破空的聲音打斷。


    侯君集一箭將李淵手中聖旨射落,直插在地上。


    李淵被弓箭的慣性帶著,直接跌落馬下。


    見到這一幕,李建成、李元吉同時出聲驚唿。


    “父親……”


    李建成拔出手中佩刀,憤怒地指著李元吉。


    “元吉……你竟敢弑父……”


    說著,便將手中佩刀扔向李元吉。


    侯君集輕蔑一笑,隨手拔出佩刀,將其斬下,舉刀高唿。


    “保護壽王殿下……”


    隨後,將李元吉推到一旁。


    “弓箭手準備,將下方這些逆賊,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話音落下,城頭上的弓箭手,紛紛彎弓射箭。


    無數弓箭,如箭雨般落下。


    李建成帶著百來禁衛軍,護著李淵,往城牆腳下靠去。


    城牆上的弓箭,射了一輪又一輪。


    寂靜的黑夜之中,充斥著弓弦之聲和哀嚎聲。


    李元吉抱著腦袋,涕淚橫流,跌坐在地。


    捂著耳朵,不願再聽這可怕的聲響。


    玄武門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天明。


    城牆下方,百來禁衛軍全數被滅。


    李建成站在屍堆中,身中數箭,依然揮砍著手中佩刀。


    護著身後,已經奄奄一息的李淵。


    李建成看了眼即將升起的太陽,慘然一笑。


    臨死之前,腦海中竟然全是李世民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和那張少年天真的笑臉,李建成伸手撫摸那張與他有些相似的麵龐。


    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口中喃喃。


    “二鳳,記得替大哥報仇……”


    隨著話音落下,李建成伸出去的手緩慢落下。


    在太陽升起之時,李建成倒在李淵的身上。


    陽光照在兩人身上,通過血紅的盔甲折射,亮起一圈圈光暈。


    侯君集看著身後早已暈倒的李元吉,一臉鄙夷。


    再看了眼城下不知生死的李淵父子,用手遮擋有些刺眼的陽光,勾唇一笑。


    “今日,真是個好日子啊……”


    李元吉從噩夢中驚醒,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在他床邊,是一臉慘白,衣冠不整的皇後,鄭氏。


    還不等他反應怎麽迴事,殿門便被人一腳推開。


    侯君集一臉壞笑,提著一大兩小三顆頭顱,走了進來。


    身後用繩索拉著滿身血汙,一臉呆滯的李淵。


    李淵懷中,抱著一個昏睡的四歲小女孩。


    侯君集走到李元吉麵前,輕蔑一笑。


    “陛下,昨夜睡得可還安好?”


    “你日思夜想的你大哥的女人,可還滿意!”


    話音落下,還不等李元吉反應。


    邊上的鄭氏瘋了一般,撲向侯君集。


    侯君集一腳踢飛鄭氏,嫌棄地將手中人頭扔到地上。


    鄭氏不顧身上疼痛,將地上的人頭,攬入懷中,口中悲鳴不已。


    “陛下……皇兒……”


    三個人頭,分別是李建成和鄭氏的兩個兒子。


    李元吉聽著鄭氏的哭泣,艱難地站起身。


    拿起一旁的花瓶,砸向侯君集。


    “你怎麽敢如此……你怎麽敢殺我……”


    侯君集隨手擋住花瓶,提著李元吉的衣領,戲謔道。


    “這些可不是我做的,而是你做的。”


    “陛下,你弑父殺兄,淫嫂殺侄,宮中禁衛可全看到了。”


    聽聞此言,李元吉憤怒地瞪著侯君集,咆哮道。


    “侯君集,你竟敢算計本王……”


    話還沒說完,侯君集一巴掌扇在李元吉肥胖的臉上。


    “陛下,你現在還看不清狀況。”


    “你李家的性命,如今掌控在我的手中。”


    “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我說你是陛下,你便是陛下。”


    說完,侯君集將手中繩子一拉,滿臉嘲弄。


    “我的好陛下,和你父親做最後的道別吧。”


    李淵被侯君集拉到李元吉麵前,雙眼無光。


    望著眼前的淒慘模樣,李淵緊閉雙眼,不忍再看。


    李元吉看著眼前蒼老許多,如風燭老人的李淵。


    滿眼悔恨,羞愧地低下頭。


    看著李淵、李元吉這般模樣,侯君集放聲大笑。


    “怎麽,現在後悔了……晚了……”


    說完,便將手中佩刀,扔到地上,一臉玩味。


    “今日,你們父子,隻能活一個。”


    “誰死誰活,由你們自己決定。”


    話落,侯君集轉身走出宮殿。


    “我在門外等著,誰能活著走出來,便是我的陛下。”


    聽聞此言,李元吉拿起地上的佩刀,就想自刎,以死謝罪。


    可剛想動手,便被一隻蒼老的大手握住刀刃。


    鮮血止不住從那雙熟悉的手上流出,耳邊傳來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元吉,照顧好你大哥的遺孀。”


    “為父最後再幫你一次……莫要一錯再錯。”


    李淵單手將懷中的小女孩遞給李元吉,看了眼邊上李建成的人頭。


    通紅的眼眸中有熱淚流出,李淵眼神一凜。


    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刀刃抹向脖子。


    隨著刀入骨肉的聲音,李淵自刎而亡。


    李元吉抱著懷中的小女孩,呆呆地望著這一幕。


    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漸漸失去血色。


    兒時無數的情景,此時與這張臉一同在腦海中閃過。


    淚水從眼眶中噴湧而出,一聲唿喊從口中喊出。


    “父親……孩兒錯了……”


    一旁的鄭氏看著這一幕,眼中有熱淚流出。


    用布將陛下和兩個皇兒的頭顱包裹好,鄭氏起身來到李元吉麵前。


    劈手躲過李元吉懷中的女兒,一巴掌扇在李元吉的臉上。


    全程不發一言,最後用布將李淵的屍體蓋上。


    鄭氏抱著女兒,坐到丈夫和兒子的頭顱旁,無聲嗚咽。


    李元吉行屍走肉般起身,看了眼屋中慘狀,緩緩走出門外。


    門外響起一陣叩拜聲。


    “我等見過陛下!”


    鄭氏見李元吉離開,把女兒放到一旁。


    抽泣著來到床邊,抽泣著拿出床底下的電報機。


    那是姐姐送給她,與她聯係並分享趣事的機器。


    鄭氏用帶血的雙手,熟練地在電報機上敲著。


    無盡的委屈和傷痛,通過電報機化成一行行文字。


    “姐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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