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羲的文氣顯現出三丈高的青羅傘蓋,將許攸文氣所化的巨狼給阻擋在外。


    華歆道:“子幹兄,令高足年紀輕輕,竟然已是二流文士,未來可期啊。


    我說子幹兄為何如此淡然,原來是胸有成竹。”


    盧植道:“子魚謬讚了。將來如何,卻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許攸見劉羲文氣竟然與他相抗衡,不禁麵色微變。


    劉羲追問道:“我剛才的話,許兄還未迴答呢。你說孔孟二聖賢,算不算士?”


    許攸見他抓住自己話中的漏洞不放,冷哼一聲,強行轉移了話題。


    許攸道:“口舌上爭雄,說得再有道理,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我等士人,應該講究經世致用。


    不知劉兄可敢與我推演一場?


    我們各取一城,情況相若,相互攻殺,以定勝負。”


    劉羲道:“許兄遠來是客,小弟自當奉陪。”


    兩人的文氣交接,精神相連,構建出了一片虛幻的世界。


    在這世界中,雙方各有一座條件相若的城池,城中有兵有民,百業不缺。


    雙方各選定一方城池後,作為城中主官,開始迅速發展軍民,相互防禦攻殺。


    盧植華歆等四位大儒都站起身來,凝神觀看著。


    華歆道:“這二人都到了徹底覺醒命星的邊沿,已經半隻腳邁入一流了。真是少年英傑呀!”


    眾學子隻見劉羲與許攸兩人凝神而立,神色肅然,臉色逐漸蒼白,顯得很是吃力。


    可惜他們完全看不懂兩人的比試。


    有世家豪強低聲問涿縣令:“縣尊,你可知他們的比試如何了?”


    其他人也都豎起了耳朵聽著。


    涿縣令幹咳了一聲,望向郡守,道:“下官才疏學淺,明府君可否指點一番?”


    郡守兩眼泛起蒙蒙白光,一轉不轉地盯著。


    他本是二流文士,又出身世家,有秘術在身,倒是看得分明。


    涿郡太守感慨道:“他們以文氣演化了兩座城池,然後各主一城,內修政治,外興兵戈。


    在這虛境之中,盡展一身所學,鬥智鬥勇。


    如此手段,已經是第一流的文士才有的本領。”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然這麽大麽?


    年輕的士子們不免心中泄氣。


    涿郡太守繼續講解道:“這個許子遠用兵詭詐,機謀百出。


    而劉羲之則是堂堂正正,以梳理內政為主,一直處於防守狀態。


    目前看來,許子遠略占上風。”


    眾士子都緊握著拳頭,暗暗為劉羲加油打氣。


    若他贏了,好歹算保住了一塊遮羞布。


    若是劉羲也輸了,那整個幽州士林都將麵目無光。


    隨著二人的拚殺越來越激烈,涿郡太守也逐漸看不明白了,隻感到勢力交錯複雜,難以計算。


    邴原問:“三位賢兄如何看?”


    管寧搖搖頭道:“慚愧,寧不善算計,卻是看不明白。”


    他覺醒的命星,乃是與經文、教化有關,對於內政軍略,沒多少研究。


    同為一流文士,所擅長不同,之間也是天壤之別。


    華歆道:“以我看來多半是平局收場。


    他們到底沒有進入一流,隻怕精神力不能支撐這場戰役比拚下去。”


    問盧植道:“子幹兄如何看?”


    盧植言簡意賅,道:“劉羲勝。”


    “哦?子幹兄為何會如此認為?莫非羲之賢侄還有什麽壓箱底的手段不成?”


    他們好奇問。


    盧植道:“三位且看吧。”


    兩人鬥到了膠著處,兵力犬牙交錯。


    許攸雖然機謀百出,但是劉羲一直不上當,全是堂堂正兵。


    而且他的城池內政發展,遠超許攸。


    即使兵力處於劣勢,仍然能源源不斷地輸送兵力,不顯頹勢。


    許攸感覺快到極限了,整片精神幻境搖搖欲墜。


    他一時急躁了起來。


    原本想著踩著幽州眾人,一舉成名,沒想到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給阻攔了。


    即使平局收場,人家也隻會說他贏了些庸碌之輩,遇到真正有點本事的,就露餡了。


    這就是狂妄的代價。


    想要猖狂,必須要有一覽眾山小的本事。


    他發狠道:“不成功,便成仁!”


    將所有兵力傾巢而出,對劉羲展開猛攻。


    可惜劉羲的城池雖然在他的攻擊下,搖搖欲墜。


    但是己方的城池卻先被劉羲的一路奇兵殺出,拿了下來,變換了旗幟。


    此刻幻境轟然破碎,許攸呆呆地站在台上,許久都沒有迴過神來。


    華歆看向盧植,搖搖頭道:“他太急躁了。還是子幹兄目光如炬,看穿了二人本性。”


    看著呆立在台上的二人,台下眾人都竊竊私語,問:


    “到底是誰贏了?”


    涿郡太守道:“是劉羲勝了。”


    許攸怨毒地看了劉羲一眼,拂袖走下台來。


    眾士子大聲歡唿起來。


    華歆站起來,看著劉羲道:“適才眾人都說了各自的誌向,敢問你之誌為何?”


    這是讓他做總結發言,相當於後世的獲勝感言,同時也是這場盛會的謝幕詞。uu看書.uukansh


    在場眾士人可以說都欠他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必然要為他傳揚的。


    劉羲朗聲道:“我輩讀書人,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切不可妄自尊大,為了名利,蠅營狗苟,徒增笑柄。”


    他將後世的橫渠四句搬過來,立時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那些青年士子望向他,目光裏充滿崇敬之情,仿佛在看著一位當世聖賢。


    當地的世家豪強目光閃爍,腦子裏不斷轉著主意,打算跟他拉上關係。


    盧植四人看向他,目光中毫不掩飾地欣賞。


    許攸本來已經走了幾步遠了,但是聽見劉羲的話,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


    可以想見,隨著劉羲前麵四句名言的傳播,後麵那幾句點評定然也會被人熟知。


    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他就是那個“妄自尊大、徒增笑柄”的人。


    這簡直是在壞他的文名。


    難怪他要氣得吐血了。


    他緊緊握了握拳,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心中發狠道:“劉羲狗賊子,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因為橫渠四句乃是後世大儒張載的名言,被曆代評為儒家精神之絕句。


    可謂搔到了儒士們的癢處。


    隨著這場盛會的結束,劉羲的名聲頓時在幽州廣為傳播,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傳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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