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鋪著土磚,占地很廣,除了兩排的兵器架子外,什麽都沒有,很空曠。


    兩個中年男子對峙著。


    一個身穿練功服,肌肉虯結,麵相粗獷。


    一個穿著藍色中山服,大背頭梳得一絲不苟,皮膚白皙,相貌儒雅,跟這個時期大陸的政府幹部很相似。


    廊下,或坐或站,立滿了人。


    他們不是武館的學員,就是港城有名望的武師。


    坐中間主位的,是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


    他穿著酒紅色唐裝,精神矍鑠,手裏把玩著兩顆鵝蛋大的鐵膽。


    劉寶成走到老者麵前,低聲道:“師叔。”


    “來了?”薛連信點點頭,“看著吧。”


    這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劉寶成衝其他武師點頭致意後,默默站到薛連信身邊。


    劉羲也乖乖跟著劉寶成,站到他身邊。


    肌肉虯結的大漢正是薛連信的大弟子謝曉宏,一身功夫得到薛連信的親傳,全身暗勁練透了,隨時可以入化,成為宗師級人物。


    謝曉宏拱了拱手道:“周師傅,咱們搭手如何?”


    真正的武師比武,一出手就是殺招。


    除非雙方差距太大,否則根本沒有留手的可能,一場比武往往非死即殘。


    所以武林中大部分比試,都是通過搭手運勁,來判勝負的。


    這樣的比武結果,雖不說百分百準確,但是大多數人都是認同的。


    周炳林點了點頭道:“客隨主便。”


    二人緩緩伸出手,四隻手糾纏在一起,推來攘去。


    劉羲完全看不懂,感覺就跟小孩子玩遊戲似的。


    不過他看周圍的人都臉色凝重,一瞬不瞬地盯著,生怕錯漏了一絲細節,連忙不管看不看得懂,聚精會神地觀看著。


    不到十秒鍾,二人脹紅了臉色,腳下鞋子也裂開了,腳指頭都露出來了,腳下的土磚仿佛蜘蛛網一樣地裂開來。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


    兩人手臂上的衣服化作碎片,片片飄落,手臂上汗如泉湧,水花濺起老高。


    雙掌一推,二人踉蹌退開,都是滿臉潮紅,喘著粗氣。


    過了幾息時間,周炳林率先平複了下來,朝薛連信拱了拱手道:“晚輩受教了,日後再向薛前輩討教。”


    說罷,轉身離去了。


    這個時候,謝曉宏支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渾身汗如泉湧,頭頂上熱氣蒸騰,仿佛成仙了似的。


    武館的弟子們大驚,紛紛圍上去。


    見徒子徒孫們驚慌失色,薛連信揮揮手道:“將曉宏抬到床上去,喂一碗鹽開水,然後好好休息。不要大驚小怪,沒有大礙的。”


    薛連信望著周炳林離開的方向,道:“這個小武神果然不簡單,恐怕功夫已經入化了。”


    其他武師拍馬屁道:“什麽小武神,還不是一見薛師傅,就望風而逃!”


    薛連信搖頭道:“若是早幾年,我還有十足把握拿下他。如今年老體衰,卻是不好說了。”


    眾人恭維道:“薛師傅太謙虛了!”


    跟眾武師寒暄了一陣,送走之後,薛連信去看了看幾個弟子。


    謝曉宏隻是脫力,休息一陣就好了,另外兩個弟子的傷要重一些,可能要養幾個月。


    聽到劉寶成安慰的話語,薛連信隻是搖搖頭表示無礙,他一輩子大風大浪見得多了,這點事兒算不得什麽。


    薛連信見劉羲一直跟著劉寶成身後,不禁打量了他兩眼。


    劉寶成會意,道:“師叔,這個孩子叫劉羲,就是前兩天我請你幫忙跟馬家說和那事兒,他就是當事人。這孩子死活要過來親自感謝您,他母親要不是去了美國,肯定也要過來。”


    薛連信拂著胡須道:“舉手之勞罷了。”


    “對老先生您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劉羲將書跟酒從箱子拿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


    “師叔這酒我也有,口感很好,而且還有養生的效果。這秘籍我也看過,似乎是正宗古拳法,很有些價值。”


    見薛連信不太在意的樣子,劉寶成連忙開口介紹。


    “哦?”


    劉寶成也是練出了暗勁的高手,眼光應該不會錯的。


    薛連信開始鄭重起來,拿過書冊翻看起來。


    囫圇地看了一遍,薛連信點頭道:“這裏麵的立意跟如今的國術很有些不同,應該是絕傳的古拳法,有些借鑒作用。不錯,不錯!”


    劉羲心裏一喜,這送禮看來是送對了。


    “小夥子,你不是單純來送禮的吧?有什麽事,一並說了吧。你送的禮很合我心意,能辦的老頭子我絕不推辭!”


    薛連信放下書,笑眯眯地打量了劉羲兩眼,說道。


    劉羲幹笑了兩聲,不斷地望劉寶成。


    劉寶成會意:“師叔是這樣的,這孩子想跟著您學功夫,您老人家看能不能收下他?”


    薛連信道:“我年紀大了,武館裏的弟子基本上都是曉宏他們在教,這孩子若是想練武,你自己已經足夠教他了。


    這樣吧,平時他跟著你學,然後每半個月來我這一趟,我看看進度。若他真有天賦,我也絕不藏私。”


    “多謝師父!”


    劉羲打蛇隨棍上,就要趴下去拜師。


    薛連信抓住他胳膊輕輕一抖,他的關節仿佛杠杆一樣,不自覺地就站立了起來。


    “稱唿不可亂叫,能不能拜師,還得看你後續的表現。”


    “是,是,多謝薛老先生。”


    劉羲尬笑著說。


    臨走時薛連信給了他一張名片,上麵有電話,讓他遇到想不通的難題時,可以打電話詢問。


    這一趟,目的基本上達成了。


    劉羲格外興奮。


    “寶叔,你什麽時候開始教我練武?”


    劉寶成道:“這個周末吧。你今天又缺了一天課,以後要按時上課,不然就不教你練武!


    練武有什麽好的?當初要不是你爸爸幫忙,u看書 .uknsh 你寶叔我差點淪落到要飯了。


    你要像你爸爸那樣,做個文化人,比我這種隻會打架的大老粗強多了。”


    劉羲嬉笑道:“文和武,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迴到學校,上次表白校花帶來的熱度已經逐漸消散了。


    如今劉羲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再加上靈魂屬性點到了15,學起中三的課程來,簡直不要太輕鬆。


    隻是還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變化而已。


    好不容易盼到周末了。


    劉羲起了個大早,早早地來到了劉寶成的武館。


    這個時候,小武館裏隻有劉寶成一人,空空的。


    “來了?”


    劉寶成在打拳,隨意招唿了他一聲,自個兒繼續練著。


    劉羲看不懂拳法,隻覺得虎虎生風。


    空氣中時不時發出啪啪的鞭炮一般的脆響。


    “這就是明勁的‘千金難買一聲響’?”他想。


    劉寶成練完一趟拳後,休息了一陣,就開始正式傳授他武功了。


    “在古時候,武功基本上都是戰場的沙場功夫。


    清朝時期,政府大規模禁止民間使用武器,於是古武術開始向赤手空拳的步戰功夫演變,套路開始變得豐富起來。


    加上融合了佛道的養生功夫,跟沙場功夫慢慢區分開來。


    民國時期,孫中山先生建立中央國術館,當時的武術大師們將各派功夫整合,旨在強國強種,因此所有中國功夫統稱作國術。”


    劉寶成簡略講了國術的曆史,然後又開始講解基礎的樁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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