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瘋狂地咆哮、肆虐著這片古老且鮮為人知的雪山。靜謐的山洞在搖曳生姿的熊熊火光中隱隱約約間產生了一種時光停滯之感。


    雖然現實的時間並不會因為幾個人暫時停歇的腳步而停止它無情的流逝。


    在這座神秘莫測的秘境之中,無數人都在為著那個虛無縹緲的靈丹傳說四處奔忙,甚至有已經來過這裏好幾次,但仍然一無所獲的人或妖,為著幾個不知真假的信息和東西,打得你死我活。


    自那交叉路口相遇之後,舒邇一行人自然還是按照自己原定的方向走,隻不過多了一個意圖不明的妖族太子,很多事情便不能再擺到明麵上聊。


    容炫然也並不是很在意,這行人裏除了舒邇,也隻有那個桑亭之值得他的關注。


    不過很可惜,雖然他多次試圖和這個桑亭之做溝通,但這桑亭之的臉上永遠都隻是掛著疏離的淡淡微笑。


    他旁敲側擊,桑亭之就隻迴答他問的那些問題,點到為止,甚至有時候就是答非所問,再深入一點的,要什麽沒什麽,這讓往日那個最不屑於容青染直來直去做事風格的容青染心裏麵萬分抓狂。


    不過最令他奇怪的就是關於桑亭之和舒邇之間的互動。


    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二人相處,但他是知道繁淵對舒邇的那些個小心思的,怎麽到現在這兩人幾乎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唯一能稱得上正統師叔的人在雪山裏睡得正香,桑亭之的親師父在浮源,舒邇的親師父雖然據說和照明天宗寒木峰那位關係匪淺,但至少明麵上是沒有任何官方說明的,這個輩分也不好論。


    再加上這又不是什麽認親大會,於是乎,叫師叔的叫師叔,叫師妹的叫師妹,各論各的。


    總之,怎麽舒服怎麽來。


    舒邇、桑亭之算是友宗的師兄妹,還有些一起並肩戰鬥過的經曆,也不是真的什麽都話都沒說。


    什麽“煩請……”、“多謝”、“注意……”之類的客氣之語,包括關於對各自所見所聞的討論也能時常見到,隻是這些話在容炫然這個還有些經驗的人眼中,可不就跟一句話也沒說一樣一樣的嗎?


    難不成這二人是在私底下悄悄用了什麽避人耳目的方法,比如傳音在偷偷交流?


    想到這裏,容炫然看著桑亭之的眼神略微有些異樣。


    桑亭之已經很明顯能夠感覺到容炫然看著自己的眼神和平日那種探究、疑惑有些不同,是那種讓人有些不適的不同。


    他停下自己對地圖的標注,抬起頭來,第一次和主動和容炫然搭話:“妖太子這一路看著桑某的眼神一直有些奇怪,是認識桑某嗎?”


    容炫然還沉浸在自己的認同的想法中有些出神,被桑亭之這麽主動一問,不免有些怔愣。


    可隨後馬上抓住話茬毫不刻意地抱歉一笑:“桑師兄莫要怪罪,容某隻是覺得桑師兄容貌實在過於出眾,時間能有桑師兄這般容貌的可不多見。”


    他這句桑師兄,是跟著舒邇喊的,儼然就是將自己當成了舒邇的同輩人。


    說到容貌,那可就說到陸苑擅長的地方了。


    陸苑平日裏就愛研究些美男美女,尤其是美男美女之間的八卦故事。


    你要真問起她來,她能將這雲桑所有有名有姓的美男美女的那些個不可言說的二三事都給你從內到外倒騰一遍,讓人從零深入了解一個陌生人。


    她轉過身來,再一次將讚賞的目光投向桑亭之,發出嘖嘖兩聲驚歎。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真是不知道怎麽長的。


    這張臉,真是怎麽看,都不覺得膩!


    隻可惜,擁有這等容貌的桑亭之平日裏在玉清盟內部那可真是低調至極,不能為公眾分享的容貌,真是浪費~~


    桑亭之微垂下眼眸,對周圍人的讚美並不十分在意,“相較於容貌,自身修為的精進、心境的磨煉還是更重要些,妖太子畢竟已經是位渡劫修士了,怎麽卻還囿於容貌的困擾呢?”


    容炫然已經從一開始的無語開始習慣了桑亭之這噎人的話語,心中毫無波瀾:“也不是,主要是桑師兄這容貌不僅出眾,而且似曾相識。”


    一直在旁邊已經有些習慣了二人相處模式的陸苑忍不住問,“妖太子也去過浮源?”


    “浮源?”聽到這兩個字,心中信念堅定的妖太子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陸苑笑笑:“是啊,桑師弟就出自浮源,他師父還是浮源的陣法師呢。”


    容炫然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些掛不住了。


    他可是記得繁淵的死敵橫渡就在浮源。曾有一次在宴請某幾位魔君喝酒的時候,就聽他們抱怨過:繁淵這位魔主最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說起浮源,更不喜歡和浮源牽扯到一點關係。


    這桑亭之若真的是他以為的繁淵,怎麽可能用浮源子弟的身份?


    所以這人真的不是繁淵?


    那自己一路唯唯諾諾,憋著氣是為什麽?


    容炫然從未有過像此刻這般憤怒的時候。


    即便是曾經被容青染那個老頭子一番沒由來的責罵時,他也不曾如此動怒。因為他知道,那隻是容青染窮途末路時無能的怒吼罷了。


    他,堂堂妖族太子,當年銀月狼族中天賦最為出眾,血脈也最為純正,一直被族中長老奉為銀月狼族正統,如今更是妖族實際掌權人,未來妖皇的容炫然,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


    一想到自己主動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搭話卻一直被忽略敷衍,容炫然簡直就要被氣笑了。


    舒邇自陸苑突然說桑亭之來自浮源的時候就一直吊著一顆心,看到容炫然這個反應隻覺得心中不妙。


    將桑亭之誤認為是繁淵的這個誤會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舒邇幾乎已經習以為常。


    但這一次看到容炫然也誤認了,心頭的慶幸卻是更多一些。


    她其實對於這位一直熱烈追求著自己的妖族太子的脾性知之甚少。


    她是知曉他身份尊崇、地位顯赫,也清楚地知曉,盡管他位高權重,可對待自己的屬下卻出人意料地寬厚和善,她還知道這人做事有風度,進退有度,即便追求她時,也是什麽都順著她的意,不會做出什麽特別過分的舉動。


    反正一切的一切,無不彰顯著容炫然這個人好像確實是個實實在在的君子。


    可是他是嗎?


    舒邇不知道,理智告訴她是,但直覺告訴她不是。


    而且,舒邇在雁雪樓的時候曾經見過她師父通過風翎和一個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聽起來像是什麽朋友。


    她記得她師父叫那人“容青染”。


    容青染是誰?


    妖皇。


    妖皇和現在的妖太子什麽個情況,隻要認真對妖族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吧?


    如果她師父和妖皇有交情,是不是就意味著其實她雁雪樓和妖族的這位太子已經站在了對立麵?


    當初她師父毫發無損地將她和舟舟一起帶離魔域,迴來後也什麽都不問她,更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她和魔主的那看起來有些異樣的關係,說句實在,舒邇心中是感激的。


    更何況在之後的五年時光裏,樂韞也一直盡心盡責地教導她,除了醫理,還有傍身防身之法,還有那些她在舒家,在丹總永遠都不會有人會和她說的話。


    這五年裏,樂韞一直教她一件事,她也學會了這件事——做自己。


    雖然有時候她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那個人的影子,可是她努力了,她努力遵從自己的本心了。


    好在樂韞也從來沒有責怪過她,隻是一直鼓勵她。


    這五年,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快樂時光。


    雖然辛苦,雖然有淚水也有汗水,但是比她過去十幾年被人規劃好的日子還要更好,是她從來沒有過的自在。


    而且,她還有那麽多可愛的師兄弟,師姐妹。


    悄悄說一句,其實她知道她大師兄平日裏吃的都是徐師妹沒有做好的失敗品,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雖然徐師妹平常一鍋做出來的糕點有一大部分都被送去了昭明天宗,可是還有不少留給了自己和其他的師姐妹。


    她飛雲師姐雖然對她態度沒有像對徐師妹那麽好,但是她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就像平日裏徐師妹老是帶她逃課,一般都是飛雲師姐給她倆打掩護,更沒有責怪過她。


    妖皇和妖太子之爭不知道會不會最終波及到雁雪樓,但是她無條件信任她師父樂韞的選擇,她也希望這般美好的雁雪樓能夠一直美好下去。


    可是話說迴來,容炫然畢竟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也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麽不利的事情,這裏還是妖族,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就垮著一張臉,將人趕出去。


    若是處理不好,隻怕還會連累同行其他宗門的師兄師姐們。


    容炫然畢竟是個渡劫的大能,她怎麽能將一切都寄托在容炫然對她虛無縹緲的所謂的愛身上呢?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舒邇就一直保持著這一種友好的態度,一種既不親昵,會讓同行的隊友產生誤會,也不疏遠,讓容炫然察覺不對的不近不遠的態度。


    隻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在容炫然開始注意到桑亭之的時候,她心裏確實咯噔了一下,然後便是真的慶幸。


    若是這個酷似繁淵的桑師兄能讓容炫然忌憚的話,確實也不失於一種保險。


    而且之後不知是有意無意,舒邇莫名感覺桑亭之好像是故意避開容炫然一切可能將話題引向繁淵身上的可能性,但她沒想到陸苑居然會是率先迴答容炫然問題的人。


    眼見容炫然臉色不對,舒邇趕緊想辦法補救:“聽說浮源外麵那座大陣是桑師兄的師父設下的?”


    桑亭之和身旁的玉京學院的三位陣法師研究這一路上看見的那些個陣法的痕跡,最終確定好前進的方向的同時,自然也瞥到了容炫然略有些不對的臉色。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是我師父。”


    想了想,他又說,“那座陣法是他的畢生之作。”


    浮源的那座陣法至今也無人可以複製,更加無人可以破解,可以說就是集天下大成之作,即便昔日強如繁淵,也未曾衝破那座屹立幾千年不倒的陣法。


    無人知道的是,當年,心高氣傲、年輕氣盛的容炫然就曾因為不信邪想要闖一闖那座傳說中連魔主繁淵都不曾破除的陣法。


    後來的結果當然不盡如人意,但是容炫然不提,浮源不說,外人又如何知道他曾有過這樣的時刻呢?


    不過也正是那座陣法,直到容炫然突破大乘大圓滿,進入渡劫,他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情,這世間,渡劫之外,恐怕還別有洞天。


    再之後,便是魔主繁淵的出現更讓他堅信這一點。


    若是桑亭之的師父就是那位浮源的陣法師,那麽桑亭之……


    容炫然臉色稍稍好了些,舒邇這才悄悄舒了一口氣,她賭對了。


    而且之後不知是有意無意,舒邇莫名感覺桑亭之好像是故意避開容炫然一切可能將話題引向繁淵身上的可能性,但她沒想到陸苑居然會是率先迴答容炫然問題的人。


    眼見容炫然臉色不對,舒邇趕緊想辦法補救:“聽說浮源外麵那座大陣是桑師兄的師父設下的?”


    桑亭之和身旁的玉京學院的三位陣法師研究這一路上看見的那些個陣法的痕跡,最終確定好前進的方向的同時,自然也瞥到了容炫然略有些不對的臉色。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是我師父。”


    想了想,他又說,“那座陣法是他的畢生之作。”


    浮源的那座陣法至今也無人可以複製,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是我師父。”


    想了想,他又說,“那座陣法是他的畢生之作。”


    浮源的那座陣法至今也無人可以複製,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是我師父。”


    想了想,他又說,“那座陣法是他的畢生之作。”


    浮源的那座陣法至今也無人可以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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