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那第一縷陽光猶如金色的利箭般穿透了稀稀疏疏的竹林,輕柔地灑落在福寨那布滿歲月痕跡的青石板上。陽光映照之下,地麵上呈現出一片片形狀各異、明暗交錯的斑駁光影,宛如一幅神秘而古老的畫卷。


    寨子裏的居民們,臉上都還殘留著剛剛結束勞作後的疲憊之色,但同時也洋溢著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滿足感。他們肩上扛著各式各樣的農具,有鋤頭、鐮刀等等,腳步匆匆忙忙,似乎正在與那逐漸升起的晨光展開一場激烈的競賽,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到新一天繁忙的農耕生活之中去。


    另一邊,經驗豐富的獵戶們早已整裝待發,他們身背弓箭,腰挎獵刀,全副武裝地踏入了茂密的山林。隨著他們漸行漸遠,身後隻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淺、參差不齊的腳印,這些腳印很快就被繁茂的草叢所掩蓋,最終消失在了那一片蒼翠欲滴的樹木之間。


    此時,一名負責刺探消息的探子正心急火燎地穿梭於寨中的石橋和狹窄的弄堂之間。他的唿吸略顯急促,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滑落。隻見他一路疾行,目標明確地直奔戚福的住所而去。


    屋內,戚福仍沉浸在香甜的夢鄉裏尚未蘇醒過來,昨夜殘餘的酒意依舊縈繞在他的周身。就在這時,伯言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甚至連唿吸都刻意放得很輕,唯恐一不小心就會驚擾到戚福寶貴的睡眠。


    然而,這原本寧靜祥和的氛圍瞬間就被突然闖入的探子給徹底打破了。探子一臉驚慌失措,口中大聲喊道:“少爺!苟洪率領大軍已經抵達了炎寨之外,可是至今為止竟然沒有任何人前往與他們進行交涉啊!”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如同劃破黎明寂靜天空的一道閃電,其中飽含著無盡的緊張與急切之情。


    戚福原本有些惺忪的睡眼在聽到消息後瞬間瞪大,眼眸中射出銳利如鷹隼般的光芒。他猛地坐直身子,動作之快仿佛一道閃電劃過黑夜。窗外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他的麵龐,送來絲絲涼意,但此刻的他全然顧不得這些。


    他緊盯著麵前的探子,語氣低沉而又急切地反問道:“你確定嗎?你是說那苟洪竟然率軍駐紮在炎寨之外,卻沒有派遣任何人前來出使交涉?”探子用力地點了點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不安。


    戚福沉默不語,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裏靜得隻能聽見他略顯沉重的唿吸聲。終於,他抬起頭來,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炬一般熾熱而明亮,仿佛能夠穿透眼前的層層迷霧看到事情的本質。


    他深知這件事絕非簡單的停留在炎寨,其中必然隱藏著更深層次的陰謀意味。想到這裏,他緩緩站起身來,腳步沉穩有力地走向窗戶。當他伸手推開窗欞時,清晨的涼風像是得到了釋放,更加肆意地在房間內穿梭起來。


    此時的戚福麵色凝重,宛如一座雕塑般佇立在窗前。他遙望著遠方,腦海中的思緒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不斷翻湧。而在他身後不遠處,伯言靜靜地站立著,宛如一棵挺拔的青鬆,雖然一言不發,但從其身姿便可看出內心的堅定與沉著。


    “伯言啊!”戚福那低沉而又沉穩有力的嗓音驟然響起,仿佛一道驚雷劃破了書房原本的靜謐氛圍。隻見伯言身軀微微一震,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到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他稍稍定了定神,麵帶疑惑地看向戚福,迴應道:“少爺,您所說的‘苟洪’這人……恕屬下愚鈍,我雖隨九王爺南征北戰這麽些年,卻著實未曾聽聞過此名諱啊。”說罷,伯言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人毫無所知。


    戚福聞言,雙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他那修長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輕敲著麵前的書桌,每一次敲擊都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好似那一聲聲悶響正代表著他此刻內心的煩亂與不安。


    沉默片刻之後,戚福再次開口說道:“按理說,如果這個人果真如同外界所傳揚的那樣位高權重、聲名顯赫,憑借你平日裏的消息渠道和敏銳耳目,斷不可能對其一無所聞才對啊。”他的話音之中明顯透露出幾分疑惑以及隱隱約約的不滿情緒。


    伯言聽後連忙垂下頭來,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當中。少頃,他抬起頭直視著戚福的雙眼,用一種無比篤定且堅決的口吻迴答道:“少爺,請您放心!我伯言可以拿自己這條性命作保,這‘苟洪’二字於我而言,確確實實是首次聽聞。絕無半點虛假之言!”


    戚福凝視著伯言那張剛毅的麵龐,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心中雖然仍存疑慮,但也暫且選擇相信了他。於是,戚福緩緩站起身來,步履穩健地朝著窗邊走去。當他來到窗前時,停下腳步,靜靜地凝望著遠方那綿延不絕、高低起伏的山巒,久久沒有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戚福終於轉過身來,重新迴到座位上坐好。隻見他略微思索了一番,而後果斷地下達命令道:“既然這樣,那即刻派遣人手前往宇寨,跟汪大哥求證一番,將此事徹查清楚!不得有誤!”


    伯言恭敬地應了一聲後,轉身便要離去。然而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戚福卻突然再次開了口,他那低沉而略帶沙啞的嗓音之中,竟隱隱透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慮:“但願……這所有的一切都僅僅隻是一場毫無根據的虛驚罷了。”伴隨著伯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耳畔,原本就安靜異常的屋內瞬間又重新恢複到了之前那種令人感到壓抑的寂靜氛圍當中。


    此刻,戚福獨自一人靜靜地佇立在窗前,他那銳利如刀般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遠方,仿佛能夠輕而易舉地穿透眼前那層層疊疊、濃重如墨的迷霧一般,去探尋隱藏在其背後的真相所散發出來的微弱曙光。隻見他一隻手輕輕地托起自己的腮幫子,另一隻手則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整個人的神情看上去無比凝重,仿若正在深深地沉思著某些至關重要的事情。與此同時,他那緊緊皺起的眉頭宛如被一座重達千斤的大山死死壓住似的,始終無法舒展開來。


    就在這片靜謐得幾乎讓人窒息的環境裏,突然間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了這份平靜——原來是伯言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了進來。隻見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將其挺拔修長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來;腰間佩刀懸掛,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此時此刻,伯言一臉嚴肅地站立在了戚福的麵前,用一種堅定不移的語氣說道:“少爺,馬匹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不知您是否打算即刻啟程出發?”從他的話音當中,可以明顯聽出那一絲不容任何人質疑和反駁的堅決意味。


    可是,麵對伯言如此幹脆利落的詢問,戚福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他那張原本還算俊朗的麵龐之上,此刻竟然流露出些許無可奈何的神色來,然後輕聲歎息道:“恐怕這次我們沒辦法按照原計劃動身前行了。”聽到戚福這番話,伯言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便迴過神來,並緊接著追問道:“這究竟是為什麽呢?難道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變故嗎?”他說話時的語調因為內心的急切而略微提高了一些。


    戚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仿佛承載了千斤重擔一般,令人聞之心酸。他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悠悠地投向遠方,眼神迷離而深邃,仿佛透過那遙遠的天際看到了往昔的歲月,正在迴憶著那些或喜或悲、或驚心動魄的往事。


    “如今啊,苟洪不會隻單單前往炎寨!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依我看呐,他此番定不會善罷甘休,待在炎寨稍作休整後,必然會馬不停蹄地前往其他寨子繼續巡查。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可是打著咱們那位高高在上的蠻王的旗號在辦事呢!”戚福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著頭,滿臉都是憂愁之色。


    此時的庭院裏,微風輕輕地吹拂而過,那輕柔的風兒就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翠綠的竹林。竹葉相互摩挲,發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宛如一首低婉的樂曲。然而,這美妙的自然之聲卻絲毫也無法驅散戚福心頭的憂慮。


    一旁的伯言聽聞此言,不禁眉頭緊緊皺起,原本舒展的額頭瞬間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那憂慮之情溢於言表。隻見他那雙銳利的眼睛迅速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似乎想要從這熟悉的環境之中尋找到能夠化解當前危機的蛛絲馬跡。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起來,仿佛整個庭院都被一股無形的重壓所籠罩,讓人喘不過氣來。戚福的目光終於從遠方收迴,重新凝聚在了伯言那張略顯焦慮的麵龐之上。突然間,他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光芒,宛如黑暗中的一點星火,雖不耀眼,卻足以給人帶來希望和勇氣。


    “我們眼下必須要萬分謹慎才行,切不可莽撞行事,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戚福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伯言的心間。


    伯言微微頷首,表示讚同戚福的看法。盡管他的心中依舊存有諸多疑惑,但此時此刻,他深知服從少爺的決定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於是,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院中,一動不動,宛如兩尊雕塑。那斑斑駁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星星點點地灑落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而他們的內心,則各自在苦苦思索著未來的道路究竟應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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