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得如同潑灑開來的墨汁一般,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一片漆黑之中。唯有那昏黃的燭火,宛如黑暗中的一點希望之光,在議事廳裏不安分地跳躍著,把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黃色光暈。這微弱的光芒投射到牆壁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點,仿佛夜空中閃爍不定的星星。


    戚福高大的身影在這搖曳不定的光影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此刻,他正全神貫注地俯身於那個木盒沙盤之上,手中握著一根細長的木棍,細致入微地勾勒著上麵的線條。每一筆每一劃都蘊含著他對這片領地深深的了解和掌控欲望。沙盤上那些縱橫交錯的溝壑、蜿蜒流淌的河流以及高低起伏的小丘,在燭光的映照之下竟然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真實存在的地貌一般,細膩且生動無比。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著的廳門突然毫無征兆地被人用力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但當來人踏入議事廳的瞬間,腳步卻像是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住一樣,猛地停了下來,變得遲疑不決起來。隻見那個人靜靜地佇立在門口的陰影當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正在專心致誌工作的戚福,臉上流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開口說話。


    然而,戚福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依舊低著頭忙碌著自己手上的事情。他手中的木棍不停地在沙盤上來迴移動,嘴裏還念念有詞。過了好一會兒,見對方一直沉默不語,戚福終於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冷漠而又平靜地看向那個站在陰影處的人,用一種帶著絲絲威嚴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有話直說。”


    聽到戚福的問話,那個人渾身微微一顫,連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快步走上前來,壓低聲音迴答道:“少爺,底下的探子抓到了一個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情緒。


    戚福原本正在處理手中事務的手突然間微微一頓,但僅僅隻是一瞬間之後,便又如常一般繼續著先前的動作,就好像剛才那短暫的停頓從未發生過一樣。他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語氣也是那般淡然:“先把人看押起來便是。”


    言語之間,透露出對此事毫不在意的態度,仿佛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樁,根本不值得他投入過多的精力去關注和思考。


    然而,令戚福沒有想到的是,麵前之人並沒有如同他所預想的那樣領命退下,反而是向前邁進一步,再次開口說道:“可是,那人指名道姓地要見少爺您啊。”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直直地劈在了戚福的心頭上,瞬間觸動了他的某根敏感神經。隻見戚福的手猛地停住不再動彈,整個人也終於抬起了頭來,兩道目光如火炬一般緊緊地鎖定在眼前之人身上。


    刹那間,議事廳內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甚至就連那燃燒正旺的燭火都好似感受到了這種壓力,在這一刻光芒都略微黯淡了幾分。


    沉默片刻後,戚福才緩緩張開嘴巴,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來,而他的聲音之中則是帶著那麽一絲絲難以被人察覺到的警告意味:“他竟然想要見我?”


    說話之時,他的眼神始終未曾離開對方分毫,仿佛要用自己犀利的目光看穿對方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就在這個夜晚,議事廳中的氛圍沉重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戚福與那人就這樣麵對麵地僵持著、對峙著。


    在昏暗的燭光映照之下,他們的身影投射到牆壁之上並被拉長扭曲,隨著兩人或輕或重的唿吸節奏一起一伏,此情此景看上去竟是如此具有戲劇性,就好像一場激烈的風暴即將在此刻降臨。


    守衛邁動如風一般迅疾的腳步,匆匆離去。那急促的腳步聲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裏,不斷迴蕩著,猶如陣陣悶雷。他的身影被昏黃搖曳的燭光照亮,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顯得格外堅毅而決絕,光影交錯間,形成一幅斑駁陸離的畫麵。


    隻是短短片刻之後,守衛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議事廳那厚重的大門處,仿佛從來就沒有在這裏出現過一樣。然而,就在眾人都以為一切已經恢複平靜之時,不過須臾之間,一陣更為雜亂匆忙的腳步聲再次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守衛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而在他的身後,則緊跟著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之人。


    隻見此人步履蹣跚,踉踉蹌蹌,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要用盡全身的力氣。顯然,長時間的長途跋涉已經讓他精疲力竭到了極點。他那雙原本應該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恐懼與迷茫,像是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羔羊。他身上那件破舊不堪的衣物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上麵沾滿了厚厚的塵土和汙濁的泥垢,仿佛曆經了數不盡的艱難險阻和風吹雨打。


    此時,在寬敞肅穆的議事廳內,戚福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眼前才有些地形的沙盤,兩條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正當他沉浸於細節時,突然,守衛的唿喊聲驟然響起,瞬間打破了廳內原有的寧靜氛圍。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戚福猛地抬起頭,將目光從沙盤之上移開,並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當他看到那個麵容憔悴、狼狽至極的身影時,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隨後,他緩緩站起身來,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向著那個人走去。隨著距離逐漸拉近,他的目光愈發銳利如炬,宛如要穿透對方的靈魂深處,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起這個神秘來客。


    “你究竟是何方人士?緣何要到此處?怎地竟變成如今這般狼狽模樣?”戚福的嗓音沉穩且鏗鏘有力,其中蘊含著一種毋庸置疑、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氣勢。


    隻見那人如篩糠般瑟瑟發抖,仿若被這突如其來的喝問給嚇得魂飛魄散。緊接著,一陣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嚎啕大哭驟然響起,其哭聲裏飽含著無窮無盡的冤屈與深深的絕望之情。


    此時,議事廳中火盆裏熊熊燃燒的烈焰正歡快地跳躍著,將橘紅色的光芒投射到在場每一個人的麵龐之上,交織出一片片明暗交錯、斑駁迷離的光影。整個空間裏彌漫著一股壓抑沉悶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氛圍,眾人的視線無一例外地全都聚焦在了那個正在痛哭流涕之人的身上,大家都靜靜地等待著傾聽他(她)背後的故事,同時也滿心好奇此人為何會選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匆匆趕來此地,並向戚福求助。


    微弱的燭火在風中輕輕搖曳,忽明忽暗的光亮映照在戚福那張略顯緊張的麵容上。他緊緊地皺起雙眉,一雙眼睛犀利無比,似是企圖能從眼前這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之人的身上搜尋到哪怕一丁點兒熟悉的感覺。可惜的是,除了剛才那一聲讓他心弦猛地一顫的“阿福”叫喚之外,再也尋覓不到其他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終於,那人緩緩地伸出雙手,顫抖著揭去了蒙在自己臉上的那塊遮羞布,隨之展現在眾人麵前的竟是一張陌生至極的麵孔,但不知為何,這張臉卻又隱隱約約地好像在戚福久遠的記憶深處曾經留下過那麽一抹淺淺的痕跡……


    “小象國特使阿鬱都?”戚福瞪大了眼睛,滿臉狐疑地望著眼前這個身影略顯落魄之人,他的聲音中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絲不確定來。


    隻見那人微微頷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有氣無力地點頭應道:“沒錯,阿福,如假包換,我正是阿鬱都啊。”


    聽到肯定的迴答後,戚福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般愣在了原地,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緊接著,一股無名之火猶如火山噴發一般自他心底噴湧而出,他怒目圓睜,衝著阿鬱都大聲吼道:“你這家夥!你不是應該待在蠻王都城享清福麽?怎會突然跑到這兒來了?而且看你這副慘兮兮的樣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然而,戚福的質問聲尚未完全落下,他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牢牢定格在了阿鬱都那身破爛不堪、滿是汙垢和血跡的衣衫之上。再往上瞧去,隻見阿鬱都那張原本白淨的麵龐此刻也沾滿了塵土,頭發淩亂得像個鳥窩,身上還有多處明顯的傷口,看上去就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無比的戰鬥,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一樣。此情此景,讓戚福心中的憤怒猶如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這……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戚福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哆嗦著,聲音也因為過度的震驚而變得有些顫抖起來。此時此刻,他的心情複雜至極,在驚恐與關切之間不停地來迴徘徊,一顆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難以釋懷。


    阿鬱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糾結都吸入胸腔之中。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那是一種交織著憂慮、無奈以及隱隱約約希望的神色。


    \"阿福啊......\" 阿鬱都緩緩開口說道,聲音略微有些低沉沙啞,就像是被沉重的心事壓得喘不過氣來一般, \"此事真真是說來話長啊!其中曲折離奇之處,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隻是現今,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急需得到您的援手相助才行呐!\"


    此時,整個議事廳內原本還算輕鬆的氛圍瞬間凝固起來,好似時間都在此刻停滯不前。那突如其來的秘密宛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湖麵,激起層層漣漪,讓周圍的空氣都彌漫著緊張與壓抑的氣息。


    戚福靜靜地坐在那裏,原本平和的麵容此刻也因阿鬱都的這番話語而逐漸陰沉下來,如同一朵烏雲慢慢聚攏,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然而,盡管內心波瀾起伏,但多年的閱曆還是讓他迅速穩住心神。隻見他微微抬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同時用比平時更為嚴肅鄭重的語氣說道:\"莫急莫急,請先坐下吧,把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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