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弓沒有迴頭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陳言伸手攔住沈清的道路,眼中晦暗不明,頗有那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氣勢,質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沈清伸手捂住被天氣凍的蒼白的唇瓣,戲謔的反問道“我們是怎麽知道的?我們其實第一開始一點也知道。”


    陳言看著沈清這般表情,咬著牙說道“你耍我?”


    沈清揮開陳言的胳膊,笑著說道“我怎麽會耍你呢?不知道陳公子記不記得東施效顰這個典故。”


    東施效顰,可笑至極。喪失了自我,遭萬人嫌棄。


    陳言被沈清的迴答後退一兩步,張了張口未發出聲音。


    沈清一步一步向陳言走去,伸出被凍的發紫的指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跟著趙辰雖是自幼長大,偽裝的微翹微妙。可是假的仍然是假的,跟著正品站在一起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陳言盯著距離自己眼睛僅差半指距離的手指,自身的傲氣不允許他在撤退,冷笑著說到“是麽?本公子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偽裝這麽差。”


    沈清搖著頭說道“那倒不是,隻不過我們若是沒有超出平常人的心細,站在你們麵前的就不是我們了。”


    他說的不錯,趙國邯鄲是他跟著太子嬴政根本就不想迴憶的地方。根本就不知道出現在身邊的人是人是鬼,無時無刻的謀殺算計。


    沈清不知道曆史上的太子嬴政是怎麽度過的,說句不要臉的話。如果趙國邯鄲不是有未來的千古一帝,就按他那個性子早就跑了十萬八千裏了。


    他怎麽會留在邯鄲受那氣,不過若是跟著未來的千古一帝去趙國討債,那也不錯。


    陳言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我可是夥伴?”


    沈清答非所問到“比起夥伴唯有利益才長久。”


    陳言聞言笑了出來,這才是沈清,這也是此時的太子嬴政。


    沈清看著陳言離去的背影,低頭看了一眼屬於自己該處理還沒有處理完的東西,歎了一聲氣。


    早知道他就一邊給陳言解釋,一邊收拾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陳言收拾好了一切,就剩下他在這裏待著。


    這樣現狀倒是讓沈清想到了一件小故事,放羊的人跟著砍柴的人一起聊天,臨走之後,放羊的人的羊吃飽了,那砍柴的人砍得柴呢?


    而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陳言是放羊的人,沈清就是砍柴的人。陳言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沈清卻仍是兩手空空。


    沈清老實的蹲在地上拿起一個瓷碗認命的刷洗了起來,突然身邊出現一隻手接了過去。


    抬起頭笑著說道“阿兄,你怎麽來了?”


    嬴政抓起一把雪放在碗裏麵,解釋到“孤覺得山洞裏麵悶出來走走,誰知道任務比你還重的陳言都迴去了,你還在這待著。”


    沈清尷尬的笑了一兩聲,笑著說道“這不是陳言問了我一個問題,我隻顧的迴答忘記了這件事情。”


    嬴政目光平淡的看了一眼沈清,慢慢的說道“孤倒是有點好奇是什麽問題讓沈清這麽專心的迴答,導致忘記了自己的事情。”


    沈清將跟著陳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講了出來,最後感歎的說道“陳言跟著趙辰他們兩個是互補的,有點可惜了。”


    嬴政側目看了一眼語氣惋惜,臉上沒有半點惋惜的某個人。


    眼眸微動,開口道“孤記得你之前有打算是想讓趙辰走武官這條路的。”


    “是啊!可惜沒啥用,我的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見得別人上心。”


    沈清重重的捏起碗邊,吐槽的說道。


    嬴政複雜的瞥了一眼有怨言的某個人,他記得某個人說的嘴皮子都磨破了,也隻是在別人耳邊說了一句“你適合做武將。”


    沈清似是察覺到身邊人對自己的無語,找了一個借口說道“阿兄,心急吃不了熱的東西,而且有一個不是叫做\\u0027故擒欲縱\\u0027,我就是這樣。”


    啊!差一點說錯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真是文化遠近的差異,在心裏麵默默的想道。


    嬴政輕笑了一聲,點頭幫沈清完成他未刷完的東西。


    你說一句,他迴十句,十句中有八句是假的就是沈清。


    沈清看著麵前越來越少的東西,直接笑了出來,緩緩的說道“趙辰跟著陳言他們兩個的性格就是互補的,年齡也相似到極致。他們就跟著張五張六那一對兄弟一樣,不過給的生活環境不同。”


    嬴政詫異的看向旁邊的人,手上的動作也暫停了下來。壓住內心的震驚,開口問道“這就是你為什麽挑撥他們關係的原因?”


    沈清打了一個哈欠,搖著頭說道“那倒不是,阿兄,陳言跟著趙辰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有問題的,我隻不過是做了其中的催化劑。”


    他說的不錯,陳言跟著趙辰關係本來就是有問題的,隻不過沒有擺在明麵上。但是他們未來可能需要跟著陳言他們兩個合作,為了防止一些意外,還不如讓他現在給挑破,免的影響他的計劃。


    做了這麽多,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嬴政提出了一個問題,問道“若是他們的關係因為你破裂了怎麽辦?”


    沈清聞言輕笑了出來,隻迴了一句“他們可不是自己,隻怕關係破裂了之後也是藕斷絲連。”


    嬴政認同的點頭。


    陳言剛放下東西就發現趙辰一個人向外麵走去,來不及擦手就跟了過去。


    趙辰聽到身後刻意放輕的腳步,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陳言,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沈清到底給你說了什麽?讓你對我避不可及,”陳言快速的說道。


    他現在就想知道沈清到底給趙辰說了什麽,讓趙辰懷疑自結他們十幾年的情誼,甚至還想放棄他們的十幾年的情誼。


    趙辰目光平淡的看了一眼陳言,沒有往日的失落憤恨。原來恨到極致之後不是更上一層樓的怨恨,而是心中平淡激不起半點情緒。


    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神色,迴答道“沈清。”


    趙辰注意到他剛說完沈清這兩個字,站在他對麵的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頓時感覺內心特別的悲哀,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他麵前這個跟著記憶中麵目全非的人。


    再次開口道“沈清,他什麽也沒有給我說,什麽也沒有。”


    陳言聞言一愣,嘴上小聲囔囔道“你早耍我,對吧?他怎麽可能什麽也沒有給你說呢?”


    趙辰複雜的看了他麵前的人,輕聲的說道“陳言,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屑於說假話,本公子有本公子的傲氣。沈清確實什麽也沒有給本公子說,是你想的太多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它成長,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陳言在這一瞬間明白了沈清給他說的這句話,生性多疑指的就是他。


    趙辰察覺到陳言冷靜了下來,小聲地說道“陳言,本公子不知道你到底怎麽了,可是本公子現在也不想知道了。”


    兩個人就這樣擦肩而過,陳言伸出手想要挽留,小聲說了一句“抱歉”,被風吹散。


    山洞裏麵現在就剩下蒙恬跟著章邯在那裏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章邯拿著錦帕擦著手中的匕首,蒙恬靜靜的看了一會,開口道“你手上的匕首有一點像沈清的那一把。”


    章邯低頭看向手上的玄色的匕首,淡淡的說道“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難免會相似。”


    蒙恬說道“確實。”


    章邯瞄了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某人,詢問到“你想要知道什麽就直接問吧,繞著彎子說話倒不像你。”


    蒙恬躲開來自章邯的視線,幹笑著問道“繞著彎子說話的怎麽不像我?”


    “不知道。”


    章邯一句話直接將蒙恬生起的好奇心給弄滅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章邯盯了一會蒙恬,過了好久說道“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想問什麽直接問就行了,反正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蒙恬捏了捏小拇指,疑問道“在你眼中沈清是什麽樣的人?”


    章邯目光落在紅色的火焰上,雙眼有些放空,小聲地說道“我眼中的沈清是什麽樣子的,還能是什麽樣子的,也就那樣。”


    蒙恬不認同章邯這個迴答,繼續追問到“那樣是什麽樣子。”


    章邯低頭凝視著手上的匕首,慢慢的說道“沈清給我說每一個人眼中看到的同一個人是不一樣的,所以沈清也是一樣的。”


    蒙恬思索了一會章邯說的話,苦笑著說道“他嘴裏麵說的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真假難辨讓人分不清。”


    章邯平淡的看了一眼蒙恬,開口道“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標準的答案,為什麽還要四處問別人呢?”


    “就是因為有了跟著別人不一樣的答案,所以才會感到迷茫”


    蒙恬迴答道。


    按照他祖父的迴答是讓他遠離沈清,可是他內心告訴他親近沈清。是遵循本心亦或者其它對他來說很難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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