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考慮再三,胡鵬還是決定會見衛青,隻是他讓一個親信迴去傳話,晚上月上三更的時候在陽龍山頂見麵。那裏自古隻有一條路上去,容易把守,事情也就絕對不會外泄了。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胡鵬帶著幾個親信,登上了陽龍山頂。從這裏極目遠眺,可以看到四周蒼茫的群山,在月色下顯得那麽地靜謐,而人此刻也顯得多麽地渺小和微不足道。天籟無聲,涼風習習,胡鵬遙望著東方,想象著遠在番禺老家的親人和朋友,此刻的他們都在做什麽?他們都好嗎?那已過六旬的雙親現在還在世嗎?身體健康嗎?是否也像我一樣,在這月彎如鉤的夜晚看著天上的月牙和星星,想著遠在邊關的兒子?妻子現在是否也還在昏黃的燭火下為孩子們縫補衣衫?還是倚在房間的窗欞上看著天上的同一輪月牙,在想著丈夫?咳,分別十年沒有見到家人了,平時除了通書簡外,就是沒有休止的思念。這種痛苦,難道會伴隨自己到終老嗎?想到這裏,胡鵬心裏一陣悲哀,淚水幾近溢出。


    “總領,那裏來人了。”就在胡鵬傷感之際,手下低聲地對他說。果然,在數丈之外,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朝這裏走來十餘個黑影。


    雙方以事先約好的野貓叫為暗號接上後,一個高個瘦小的身影很快來到了胡鵬的跟前。半明半亮的月色中,那人雙手一揖:


    “請問前麵的就是胡總領嗎?”


    “正是,請問您是……”胡鵬雖然已經料定對方就是衛青,但是他還是故作不識似的迴禮問道。


    “這是我們衛將軍。”那高個瘦小的身影後麵一個隨從立刻搭上了話說。


    “漢朝使臣衛青代我漢皇問候胡總領。”


    他們在一陣簡單的寒暄後,雙方都撇開隨從,來到東麵一個臨崖處席地而坐,像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似的聊了起來。


    “胡總領。我們皇上一向以舉賢用人而聞名,對您的大名熟記於心,很渴望能有一天與總領會晤一場。我此次就受皇上之托,前來問候總領您的。”衛青雙手向北一拱,一邊對胡鵬說,仿佛是在接受漢朝皇帝授信一樣的虔誠。


    “感謝大漢天子的抬舉,隻是我胡某乃區區一南越國鎮關總領,倘若擅自接受漢皇的接見,恐怕在我國皇上那裏過不了關的啊。”胡鵬心裏雖然對漢皇帝賞識自己而感到高興,可是,他畢竟知道自己事主的還是南越國。


    “咳,賢臣擇主,良禽擇木。難道總領忘記了趙興對您施予的酷刑?再說,你們南越國早在先帝趙陀本來就是大漢的一份子,隻是當時中原紛亂,到了南方割據一地。我大漢建立後,趙帝依舊承認自己是中原人,而且對大漢稱臣納貢,至今已經有近百年之久。大漢和南越本來就是一家人啊。現在那趙興已經是年老昏聵、民心喪失殆盡。整個南越國隨時都會有有識之士揭竿而起,到那時,不是總領守住一個區區始安郡可以保住南越國的。反觀我大漢,近年來,在當今武帝的治理下,國泰民安,國勢日盛。南越重歸大漢懷抱是遲早的事情,也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不可逆轉。”衛青從胡鵬的話裏聽出了他對南越國無奈又怨憤的心情,於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不不,”胡鵬擔心衛青另有圖謀地來探究自己的心底,一下不敢完全將自己的心交出來:“我受命於南越國,吃著南越皇上給的皇糧,豈可一心二主?再說,現在太子趙濬也來這裏了,我還與他結為親兄弟了呢。”


    “哈哈,”衛青聽罷一陣大笑,笑聲迴蕩在他們腳下的山穀裏,“胡總領啊胡總領,我看你是顧慮的太多了。你想想,趙濬此次到始安來是怎麽迴事?還不是被他那荒淫的父皇給奪了愛妃後,父子倆人鬧矛盾的結果?一個連自己兒媳婦都要占有的國君,還會有多少生存的日子?那趙興對你用盡了酷刑,差點要了你的命,你還在衷心於他,這是愚昧而非忠誠。再說我們中原文化源遠流長,隻有南越迴到大中原,隻有實現大融合,大統一,才能讓老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你也才又機會迴到番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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