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心間微覺苦澀,正自斟酌著開口辯解是否合宜,忽聞宋徽宗緩緩言道:


    “朕特旨召武植覲見,何錯之有?其餘瑣事暫擱,武植,適才所言破解我大宋當前困境之策,究竟何意?”


    武大略微抬首,欲言又止之際,宋徽宗又道:“平身吧,起而應對。”


    殿內群臣心中微顫,皆暗自驚訝,聖上對這位武植似是頗為另眼相看,禮遇有加。


    武大心下一鬆,謝過皇恩浩蕩後站起,眼角餘光迅速掠過禦座上的宋徽宗。


    宋徽宗身披絳色紗袍,頭戴通天冠,珠簾輕垂,恰與眸光平齊,使人難以窺其真容。


    然,武大敏銳地察覺自己的細微偷瞄似被聖上捕捉,其麵上隱約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武大心下一凜,連忙低首,轉向身旁的大臣詢問道:


    “敢問諸位大人,兵部戰馬速衰之因何在?”


    對麵領首大臣冷哼一聲,淡然言道:


    “吾等皆為文臣,君所詢非人矣!”


    武大麵色一紅,忙轉過身去。


    朝堂之上,文左武右,武大確乎失儀,一時竟忘此規。


    然而武官亦未給武大好臉色,不留情麵地嘲諷道:


    “乳臭未幹,不明原委便妄言是非,當罰!”


    此景正所謂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今日出門未觀黃曆,諸事不利。


    武大心中憤懣,恨不得一掌拍散這班愚鈍之輩,奈何位卑言輕,年少力微,在真正權重朝臣麵前,唯有低眉順目。


    無妨,英雄自古多磨礪,待他日我武大權傾一時,哼,定要讓爾等老頑固好看!


    武大深吸一口氣,不再故弄玄虛,直抒胸臆:


    “若小子所料不差,戰馬損耗如此之巨,除卻戰損,究其根本乃馬蹄磨損嚴重,戰馬不堪重負而廢,可對?”


    一武將鼻中輕哼,似是默認。


    太過欺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武大怒火中燒,恨不得尋犬以泄憤。


    “人皆知跣足行路傷足,故創鞋履以護之,此等淺顯道理,想必無人不知。何以戰馬不能同樣以鞋覆足?”


    以靴覆馬?此言一出,朝堂頓時嘩然。


    眾武將更是怒形於色,須發皆張:


    “豎子!膽敢戲耍吾等,好生狂妄!”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自入宮以來,武大步步退讓,未料這群蠢貨愈發得寸進尺,武大再難忍受。


    武大不再小心翼翼,雙手環抱,麵帶冷笑,反唇相譏:


    “近年我大宋邊境戰亂不息,若邊關守將皆如諸位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真乃聖上之憂。稍有不慎,敵軍或將直逼宮門!”


    “諸公若不信小子之言,不妨賭上一賭。小子若能以一萬貫解我大宋戰馬之危,各位高官厚祿,當再添一萬貫予小子,如何?”


    “豎子!區區金銀豈能與軍國大計相提並論!荒唐至極!”


    “聞武植此人雖身居官位,卻不恤民情,無意輔佐聖上,唯私利是圖。昔日老臣尚存疑慮,今日一見,方知傳言非虛!”


    “臣武騎尉武植,朝堂之上妄語連篇,蔑視君威!”


    “臣附議!”


    “臣亦附議!”


    朝堂之上,言官們紛紛跪倒,要求嚴懲武大。


    前文曾述,大宋年間,商人地位尷尬,朝廷收其稅金,內心卻鄙夷之,其地位不如平民。


    武大身為從七品武騎尉,仍親自從商,本就受人非議,今朝議國事之時,竟提議以賭博決斷,且賭資竟是金錢,叫那些標榜清廉、不為金錢折腰的言官怎能不怒?


    言官之怒,不無道理。盡管大宋朝腐敗盛行,貪汙成風,但言官大多清正廉潔,以名節為重,絕不會因蠅頭小利自毀前程。


    至於其姻親遠親是否營商,則另當別論。


    此亦是大宋朝之一大流弊,官員自身雖不貪腐,卻縱容親眷屬下,一旦事發,最多僅落個管教不嚴之罪,根基不受觸動。


    然,武大此刻於朝堂,公然將國之大事與他們視為“阿堵物”的金銀相提並論,實難容忍。


    一麵斂財無度,一麵卻嗤之以鼻。


    何謂無恥?此便是無恥!


    武大麵不改色,依舊環抱雙臂,嗤笑道:


    “適才小子於門外,似聞兵部、戶部高官正為兩萬貫銀錢爭執不休,現小子提出一萬貫賭約,反成了妄言?敢問諸位,是欺我年少無知,抑或……向來慣於花言巧語?”


    “你……”一言官怒不可遏,欲斥責。


    武大卻未容其多言,截之以淡淡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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