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台階,琉璃才發現,那張華麗的椅子大得驚人,恐怕坐上五個人還不會嫌擠。椅子之後的黃金牆麵,浮雕著和方才門外一樣的圖樣——蝙蝠般的翅膀。


    同樣的動作,薩摩再次伸出手,射出一道黑色光線。接著,黃金牆麵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滑了開來。薩摩沒有遲疑,繞過椅子就往開啟之處走去。


    琉璃不明白究竟怎麽迴事。這宮殿似乎處處都有秘密,而薩摩卻似什麽都知道。


    就在琉璃疑惑間,薩摩已經走過了開啟的牆麵。琉璃以為薩摩會如方才一樣自顧自往前走,沒想到薩摩竟然停下腳步,偏過身,擺明正在等她。


    見狀,琉璃拋開了所有顧忌,跟著走進開啟之處。隻要薩摩需要她,她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牆麵之後又是另一番景象。那是一條猶如地道般的通道,不同的是,這地道不僅不悶,還美得驚人。


    沒有黃金的裝飾,琉璃看到的是一片漆黑,隻是這片漆黑仿佛一片夜空,四周點綴著閃爍的星子。這般美麗的景象琉璃本該讚歎的,因為,就景象而言,無疑是寧靜美麗,隻是琉璃卻無法讚歎,因為這寧靜的表象下有種奇怪的死寂,讓琉璃心頭沉甸甸的,連說話都覺吃力。


    一路上,本該有的腳步聲,似乎也消失了,靜得不合常理。


    究竟走了多遠?琉璃不很確定,隻知道,突然之間,她好像猛然墜落,感覺內髒劇烈翻騰,然後,景色就變了。


    一間大約有方才那個大殿一半大小,但仍算大得驚人的宮殿出現在琉璃眼前,薩摩和琉璃就站在宮殿的中央。迴頭一看,琉璃竟然看不到應該存在的大門,驚疑之下,琉璃連忙看向宮殿的其他地方。


    迥異於方才大殿的奢華,這宮殿滿是黑色、藍色與紫色構成的神秘色調。四周牆壁,包含殿頂,全是深黑色與深藍色的大塊晶岩構成,難得的是,每塊晶岩大小一致,表麵同樣光滑。


    深色的晶石並非自然生成,必須是上等晶石注入暗元素才能生成。稍差的晶石根本無法承受暗元素的破壞力。由此可知,這個宮殿必須用掉多少上等晶石,手筆不可謂不大。


    宮殿裏沒有過多的雕飾,事實上,比起方才大殿那些令人炫目的布置,這個宮殿算是相當樸素了,隻有九支長柱上有雕刻。當然,若是以建材的價值衡量,魔晶石的價值自然不是黃金所能比擬。


    宮殿右方以絲幔隔開,左方則斜置一麵長屏風,唯一看得清楚的,是宮殿底端九級階麵上的,那張大得不合理的紫色大床。柔軟的床麵似乎隻消輕輕一按就能陷落,大床四角是有著精美雕刻的玉柱,紫色輕紗就罩在床柱之上,不規則地垂在床緣,增添幾分若隱若現的神秘。


    薩摩直直往前走,目的地似乎就是那張大床。


    琉璃遲疑了一下,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隱約從絲幔空隙中看到宮殿右方,以絲幔隔開的地方,沿著階梯直下,是一方足可容十數人共浴的浴池。牆邊鑲著一隻巨大龍形物,潺潺水流不停自龍口湧出,注入正下方的浴池,怪的是浴池的水卻一直維持同樣的深度。水溫似乎不低,因為薄霧不停從水麵上升,卻不會四處飄散,仿佛隻集中在浴池上方的那方空間。浴池四周是一片走廊般的空間,三麵牆壁每隔一段距離,便突出一個如龍爪一般的造型,爪上抓著圓形水晶,散著各種不同顏色,互相輝映之下,將浴池這塊地方營造得彷佛夢境一般。


    看著看著,琉璃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正因為琉璃看得專注,所以她沒有發現薩摩已經坐上了那張大床,正舒適地靠往床柱上,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琉璃,專注的神情,彷佛就像是第一次看到琉璃似的。


    「琉璃。」薩摩叫喚的聲音傳來。


    琉璃迴過神來,轉頭看去,這才發現,薩摩已經坐上了那張大床。大床果然非常柔軟,薩摩的身體很快便陷入床被下。


    「過來。」薩摩對著琉璃輕輕招手,昏黃的光線在薩摩臉上留下一片陰影,讓琉璃無法看清楚薩摩此刻的表情。


    琉璃遲疑了一下,但終究緩步走上前。走過一根長柱旁,琉璃不自覺看向其上的雕刻,不由愣了一愣。


    原來,長柱上刻得不是別的,竟然是一個真實比例的人,一個卓立著的人,頭微揚,雙眸銳利,雙唇冷酷的輕抿著,足一副睥睨世人的神態。雕刻的技術相當精湛,因為上麵雕刻的人栩栩如生,俊美的容貌,連那點高傲的神態也捕捉得相當真實,即便是發絲,也精細得仿佛迎風飄揚一般。


    讓琉璃呆愣的,不是此人的俊美或高傲,而是一種莫名襲上心頭的熟悉感。


    直覺的,琉璃轉頭看向不遠的另一根長柱。果然,另一根長柱也刻著一個人,同樣容貌,卻是不同神態的人。另一根長柱上的那人,揚著一抹笑容,看起來邪魅的叫人連心魂都隨之飄蕩。


    「那是魔王。九根柱子就是魔王最常出現的九種神態。」薩摩的聲音,帶著奇特的笑意。


    魔王?琉璃一驚,連忙收迴視線,驚慌得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過來吧!」薩摩再次向琉璃輕輕招手。


    也許是被薩摩方才給的訊息給驚住,琉璃這迴竟沒有猶豫,直直便踩上台階,走向那張大床,直到走到床邊,琉璃才又猶豫了。


    薩摩揚起一個笑容,像極了琉璃方才在長柱上麵看到的邪魅笑容。


    不及讓琉璃多想,薩摩突然伸手將琉璃往**拉。琉璃一個重心不穩,便跌上了大床。


    床很柔軟,躺起來很舒服,幾乎要讓人再不想起身,但琉璃還是立刻伸手撐起身體。


    隻是,薩摩並沒有給琉璃起身的機會,幾乎在琉璃跌上床的同時,薩摩身體一翻,便將琉璃的身體困在兩隻手臂之間,所以琉璃一撐起身體,迎上的便是薩摩那雙暗潮湧動的雙眼。


    也許是四周都是暗色係的關係,薩摩的金色雙眼似乎也染上了漆黑的色澤,顯得有些邪魅。


    「你不是摩哥哥!」琉璃脫口道。這個僅出於直覺,也出於她對薩摩的了解。


    此話一出,薩摩微微一愣,然後突然笑了。笑得很歡暢:「不是又如何?」


    薩摩的語氣很得意。


    聞言,琉璃頓時語塞。眼前明明是薩摩,卻又不是薩摩,她又能如何?


    「你是誰?」琉璃質問。


    「你猜不出來?」薩摩的雙眼閃爍著興味的光芒,讓琉璃幾乎以為,她隻是一隻被戲耍的兔子。


    突然間,琉璃腦中靈光一閃:「你是魔王!」


    此話一出,薩摩眼中閃過一抹幽光,表情也有瞬間的冷肅:「你很聰明。我很喜歡聰明的人。」


    此話無疑證實了琉璃的猜測。


    琉璃知道,薩摩,不,應該說是魔王的這些話根本是言不由衷。盡管知道她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琉璃也顧不得了。她隻知道,薩摩的身體被魔王占據了。


    「摩哥哥現在在哪?」琉璃嚴肅又認真地問。


    「他嗎?」魔王嗬嗬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他在裏麵。」


    琉璃一愣。這意思是說,薩摩在身體裏,那……魔王又是怎麽出現的?


    想到白天裏,薩摩一出坦耶魯深穴就昏迷的情形,琉璃立刻有了聯想。難道,是魔王傷害了薩摩?


    想到這裏,琉璃更焦急了:「你對摩哥哥做了什麽?」


    琉璃的質問讓魔王眯起了眼,不悅地道:「你太羅唆了。」


    此話一出,琉璃立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


    見狀,魔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伸手就解起琉璃的衣帶。


    琉璃大驚失色,連忙用手壓住胸口,翻身就想離開。盡管夫妻之間裸裎相對並不算稀奇,但眼前這人卻不是薩摩啊!


    魔王怎會讓琉璃逃脫,隻見他伸手一扯,便將琉璃拉了迴來。


    琉璃不願就範,又掙紮了幾下,才愕然發現,她連四肢都動不了了。不用說,這必是魔王不想讓她逃脫所動的手腳。無法說話、無法掙紮,琉璃心中不由得恐懼起來。


    見狀,魔王高興地笑了:「你在害怕什麽?我也是薩摩,不是嗎?」


    魔王一邊說,一邊手法熟練地將琉璃的衣服除去。很快的,琉璃白皙的肌膚就坦露在宮殿昏黃的光線下。


    一聲歎息自魔王喉間溢出,已經染上紫光的雙眼更顯漆黑。


    「你很美。」魔王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宮殿響起,有種陌生而遙遠的感覺。


    魔王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撫摸琉璃猶如白玉般美麗的肌膚。琉璃的美麗不屬於妖豔,而是清新、純淨,如沾著夜露的曇花般,想要獨占卻不忍冒犯的美。尤其現在琉璃被憤怒和恐懼所激,雪白的身軀浮上薄薄的紅暈,更顯動人。


    魔王雙手並用,在琉璃身上遊移,隨心所欲感受琉璃溫澗的肌膚,和精致猶如上天傑作的線條。


    「你一點都不比羅姬遜色。」魔王低沉的聲音喃喃說著。


    琉璃對魔王的品頭論足一點興趣也沒有,她隻希望魔王趕快離開,更希望薩摩還安然無恙。


    盡管琉璃對魔王的評論沒有興趣,魔王卻顯然很願意說這些讓琉璃更加焦急的話。


    隻聽魔王喉嚨深處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她是一個人類,是我最喜歡的愛妾。很少有人類能像她那麽美麗,就像你一樣。為了保留她的美麗,我讓她成了魔族人。」


    那又如何?琉璃不稀罕成為魔王的妾,更不想成為魔族人。她愛的人隻有薩摩,而她相信,現在的魔王絕對不是薩摩。


    「不過。」薩摩撫摸的手微微一頓:「她已經死了。」


    盡管沒有興趣,但聽到這裏琉璃還是忍不住一愣。她記得薩摩曾經說過,魔族人是不死的,除了神劍和魔刀,沒有人能使魔族人真正死亡。難道,那個叫做羅姬的女人是被神王殺死的?


    就在琉璃茫然不解之際,魔王又再度開口了:「她是我親手殺死的。」


    此話一出,琉璃大驚,美目倏地瞪大。她方才完全沒想過是魔王殺了羅姬,畢竟,魔王說,羅姬是他最喜歡的妾,不是嗎?


    琉璃的驚訝魔王看見了,然後他露出一個愉悅的表情:「羅姬是人類當中最頂尖的晶匠。為了得到她,我奪走她所有親人朋友,讓她隻有我一個人。你一定想,她會恨我吧?」


    說到這裏,魔王語氣明顯興奮起來:「沒錯!她非常恨我。不過……」


    魔王頓了一頓,看向琉璃的雙眼閃現邪魅的紫光,接著未完的話:「那隻是開始。」


    說到這裏,魔王又停頓了,直到看到琉璃露出急切的神情,他才滿意地接下去:「後來,羅姬愛上我了。」


    聞言,琉璃內心湧起對羅姬的同情。愛上仇人,一定很痛苦吧!尤其愛上的又是這般冷血的魔王。


    魔王雙眼閃著灼灼光芒,仿佛來自幽冥深處的火焰:「被痛苦和幸福交替折磨的羅姬,是我看過最美的女人,所以我讓她成為我的王後。」


    說到這裏,魔王坐起身子,指向撐起宮殿的九根長柱:「那九根柱子,就是羅姬那段時間刻出來的。每一根柱子都是我。」


    難怪每根柱子上的人物都栩栩如生,因為那是深愛著魔王的羅姬心血所聚啊!


    「刻的很好不是嗎?」魔王讀出了琉璃表情流露出的神情:「沒錯。所以這九根石柱完成之後,我就殺了她了。」


    聽到這裏,琉璃美目再度大睜。


    他怎麽可以?難道他不喜歡那九根石柱嗎?琉璃的疑惑魔王看出來了,隻見他露出不滿的神情:「我當然很喜歡那九根石柱,我不喜歡的是羅姬。」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琉璃覺得魔王簡直無法理喻到了極點。


    魔王對琉璃不苟同的神情視若無睹,自顧自地道:「羅姬刻完那九根石柱之後,就變了。她不再掙紮了,所以也就不美了。不美的東西,我留下來又有什麽用呢?」


    魔王這番話說得理所當然,琉璃聽得瞠目結舌。她知道,羅姬必定是藉由雕刻,想通了什麽。但,羅姬是愛著魔王的不是嗎?魔王竟然因為她不再痛苦,所以便拋棄了她!


    魔王像是說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故事,很快就將故事拋到腦後,看著琉璃的眼神又再度染上興味:「現在,我感興趣的是你。」


    此話一出,琉璃也顧不得為羅姬感歎,美麗的臉龐瞬間刷白。


    琉璃的不願明顯寫在臉上,隻是魔王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伸手輕輕把住琉璃的臉,魔王緩緩靠近,直到琉璃幾乎可以感受到魔王灼熱氣息時,魔王才停下接近的動作。


    「你很乾淨。我想知道,這樣的你,如果變得汙穢,會有多美麗?」魔王用薩摩的臉說出這番殘忍的話語。


    說著,魔王又俯下身體,唇吻上了琉璃緊閉的唇,反覆吸吮,停留在胸口的雙手也開始輕輕撫揉起來。


    不要!琉璃想要呐喊,卻喊不出聲音,她想用盡所有力量抵抗,卻有心無力,就連已經十分熟練的魔法,她也連一滴元素都無法匯集。她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她知道魔王想做什麽!就是知道,所以不能接受!


    琉璃的身體無法控製的猛烈顫抖,卻絲毫激不起魔王的憐憫。輕挑的撫摸延伸到那處**之地,讓琉璃高聲尖叫。


    但,她無法發出聲音,結果隻是驚恐地張著嘴巴,淚水無聲落下。


    麵對魔王一連串的挑逗,琉璃隻能無力地垂淚以對。身體緩緩灼熱起來,琉璃的心卻一點一滴的冰冷。就在琉璃絕望地閉上眼睛之際,壓在琉璃身上的魔王突然發出短促的咒罵聲。


    「該死!」隨著咒罵,魔王的動作停了下來。


    含著眼淚,琉璃睜開眼睛看去。卻見魔王捧著頭、咬著牙,神情痛苦,嘴上還不時喃喃咒罵。


    忽然間,琉璃發現她可以動了。連忙抓起一旁的衣衫,雙手一撐,就待離開這張大床。隻是,琉璃這邊一動,魔王便立刻發現了。


    見琉璃想逃,魔王顧不得捧頭,連忙伸出一隻手把住琉璃的手,往迴一扯,又將琉璃扯迴**。


    「啊!」琉璃尖叫,驚恐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魔王麵目猙獰,惡狠狠地瞪著琉璃吼道:「你不想讓我動她?好!我就教你一輩子擺脫不了魔族!」


    魔王的怒吼聽得琉璃滿頭霧水,魔王是在跟她說話嗎?為什麽她一句話都聽不懂?魔王沒有給琉璃發問的機會,怒吼一出,便咧開嘴,露出森森撩牙,低頭就往琉璃肩頭咬去。


    「不要!」琉璃奮力掙紮。她怕極了,讓魔王咬到會怎麽樣?她不知道,但總之不會是好事!


    尖銳且帶著灼熱感的痛從琉璃的肩頭傳來,很快傳遍全身。她不懂,為何咬在肩頭,會讓她全身都痛楚得無法忍受。彷佛那痛感準備在她體內生根似的,終於,琉璃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自肩頭傷口溢出的鮮血紅中帶紫,在肩頭暈染了一片,凝成一個奇特的符號——。符號閃著奇異的紫色光芒,慢慢的褪去顏色,最後融入琉璃白皙的肌膚當中,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仿佛方才的傷口根本隻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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