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斷匯聚的光點,薩摩心中一動。不知道他可不可以也藉由這個方法恢複真氣和魔力呢?想到小斑蛻變那時,他為了塤uㄗe,也跟著吸收這種不知特性的能量,雖不知究竟有什麽細微過程,但過後全身舒暢的感覺,薩摩至今還記憶猶新。如果從這裏推知那種不知名的純元素有助於他,那麽他現在何妨也試試看?說不定能有所收獲也不一定。橫豎他現在真氣和魔力的恢複隻能用龜速來形容,差這一時半刻也不算什麽。


    想到這裏,薩摩小心將琉璃移到一旁,盤腿坐直,開始研究如何吸收純元素。小斑蛻變那時,他一時心急,什麽也沒想,便囫圇吞棗地亂吸一通,碰巧讓他吸對了,隻是這會刻意要吸收這樣的能量,反倒不知從何下手。仔細感覺光點,卻又分不出究竟屬於何種屬性。試了一會,薩摩心一橫,幹脆放開全身竅穴,什麽都不想,用心“吸”了起來。


    一試之下,果然就如當時一樣,純元素非常容易吸收,薩摩才剛定下心,純元素便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麵八方湧入薩摩體內。薩摩吃了一驚,但發現並沒有任何不舒服,也就隨它去了。


    純元素湧入體內,很快就在薩摩空蕩蕩的經脈中兀自循環流動起來,每一流過,薩摩都感覺到一股溫涼的舒適感,既像暖火烘烤,又像涼水衝淋,說不出的複雜,又說不出的舒服。薩摩本想引著純元素順著習慣的路線行徑,沒想到這些元素根本不聽指揮,僅是毫無目標地在薩摩體內胡亂流動,甚至不分尋常經脈和神經脈絡,通通打通了胡亂行走。薩摩本來還擔心引來排斥,但是轉了幾轉,不論是經脈還是神經脈絡都似乎很能接受純元素的模樣,薩摩也就放下心,心無旁騖地專心吸收純元素。不片刻,薩摩便渾然忘我了。


    當薩摩醒來時,是被視線灼醒的。風吹來雖然仍帶濕涼,但已明顯有些許燥熱。


    睜開雙眼,薩摩頓時一怔。原來薩摩麵前正坐著三個高矮不一的男子,齊齊瞪大眼睛專注地看著他。薩摩初醒就看到這一幕,不免被嚇了一跳。


    “嚇!醒了!毖┟誌喜地叫?&g;“王子,你可醒了。”風倪接著不無埋怨地道。


    薩摩迴過神來,看著三個男子,納悶地道∶“你們看著我做什麽?”


    薩摩一問,身材瘦小的雪彌立刻驚訝地道∶“王子已經閉著眼睛坐很久了!您看┅都正午了。”說著伸手指向天空。


    可不是,半顆太陽在雲層裏露了臉,不偏不倚就在天空正中央。


    “這麽久?!”薩摩驚唿。他竟不知不覺坐了這麽久。


    “是啊!我們早上起來的時候還看到王子全身發光。王子是在練功嗎?”風倪好奇地問。


    薩摩沉吟了一會,不知道怎麽迴答,隻得道∶“算是吧!”


    他現在的確感到全身舒暢,精神飽滿,豐盈的精神力仿副可以立刻施展一記高等魔法。但是仔細一查探,又發現體內的魔力和真氣雖然遠較之前洛u,但卻隻到原來真氣魔力的三成不到,實在恢複得太少了。這點程度要施展一技高等魔法恐怕還是吃力了一點,方才那種快美的感覺十之八九是錯覺吧!


    盡管恢複不多,但比起之前連一成水準都沒恢複,這方法看來還是比純粹的坐功要快了一點。想到這裏,薩摩暗自決定待有空閑時,定要好好研究這純元素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什麽竟能快速恢複真氣和魔力。


    “我們也是這樣想,所以不敢吵您。後來您不發光了,我們想叫您,它又不準了。”雪彌指著一旁微眯著眼,懶洋洋趴在地上休息的銀白色巨獸道。


    聞言,薩摩啞然失笑∶“小斑沒做錯。幸好你們沒打擾我,否則一岔了氣,恐怕問題就大了。”


    此話一出,雪彌等人尷尬地搔搔頭。雖然有時候對小斑囂張和目中無人的態度略有微詞,但無可否認,這頭魔獸實在是┅很聰明┅。


    薩摩也不與三人計較,轉頭一看,發現不見了琉璃,立刻驚問∶“琉璃呢?”


    聞言,風倪連忙迴答道∶“您說王子妃嗎?她說怕您醒了肚子餓,去張羅吃的了。”


    薩摩一聽,想到琉璃重傷初愈,心裏著實有些擔心,不覺便皺起眉頭。風倪見狀,心裏一驚,連忙緊接著解釋道∶“我們本來想代替她去,但是她說想順便帶那隻小魔獸去走走,另外那個男人也說會跟在王子妃身邊保護她,所以我們才沒去。”


    聽風倪急著解釋,薩摩便知道風倪等人誤會他在不滿他們讓琉璃自己行動,不由失笑道∶“我沒怪你們。琉璃傷剛好,我隻是有點擔心,不關你們的事。既然有龐希爾斯跟著,應該不會有問題。”畢竟龐希爾斯已經立下血誓,應該不敢輕舉妄動才是。


    薩摩卻沒想到,一向對他人深具戒心的他,從頭到尾對魔眼所說的話竟沒有半分懷疑。


    聽薩摩提到龐希爾斯,風倪等人忍不住好奇,立刻小心地問∶“┅那個龐希爾斯是什麽人呢┅?”


    “他是把琉璃從人口販子手中救出來的人,現在是我的手下。”薩摩簡單介紹。


    薩摩這介紹聽得風倪等人滿頭霧水。救出王子妃的人不是應該算是王子的恩人嗎?怎麽又成了王子的手下?三人估計其中必定另有曲折,但薩摩不提,他們也不便追問。


    就這一會功夫,琉璃也迴來了。隻見她用衣服兜著一顆顆鮮紅亮眼的果實,滿臉歡喜地走了過來。小銀狐白兒則一蹦一跳地跟在琉璃腳邊。至於龐希爾斯,這會卻規矩地跟在琉璃身後三尺處,很有保鑣的味道。


    琉璃走近,見薩摩已經醒了,立刻露出一朵燦爛的笑容。這美麗的笑容立刻將風倪等人炫得神魂皆醉。


    眼中隻有薩摩的琉璃沒發現風倪等人的異狀,小跑步地跑到薩摩身前跪坐下來,將懷裏的果實一顆一顆小心地放在薩摩手上∶“摩哥哥┅,這些果實都是琉璃找的喔。”


    此話一出,小銀狐白兒立刻嗚嗚地抗議起來。琉璃見狀,羞澀地笑了∶“喔┅,對┅,是白兒幫琉璃找的。白兒好厲害,它找的果實都是又甜又漂亮呢!”


    小銀狐白兒聽琉璃這麽說似乎很是受用,昂起小頭顱得意地嗚了幾聲。這一幕當場又讓琉璃忍不住笑了起來。


    薩摩的目光從頭到尾都停留在琉璃的臉上,見琉璃笑容滿麵,心裏的擔憂總算放了下來。他本來還擔心琉璃會繼續自責,不過看來,琉璃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堅強。


    “你傷才剛好,怎麽還到處亂跑呢?”薩摩雖然狀似不滿地埋怨,但口氣卻是寵溺的。


    琉璃帶著柔和的笑容,輕輕搖頭道∶“琉璃已經好了。摩哥哥傷得比較重┅。”


    薩摩將琉璃攬進懷中,撫慰地道∶“我的傷都好了。”


    “真的嗎?”琉璃眼中盛著憂心問。她記得在她昏迷前,薩摩全身的傷已經到了動彈不得的地步。


    薩摩肯定地點點頭,蜻蜓點水般在琉璃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微笑地道∶“好的有點奇怪,大約是我體內那股奇怪的力量治好的吧!不然我怎麽有辦法把那些壞人都解決了?”


    琉璃知道薩摩不會騙她,何況危機已經解除也的確是事實,因此,琉璃安心了。


    見琉璃安心,薩摩這才轉頭想招唿眾人吃些野果,沒想到卻看到三張神情迷醉的臉。


    “咳!”薩摩不滿地輕咳一聲。


    三個看琉璃看到出神的人立刻被這一聲驚得神魂歸位,見薩摩表情不善,三人大為尷尬。


    “這個┅王子妃┅很漂亮┅。”風倪詞不達意地解釋。


    此話一出,雪彌和斐影也跟著大頭連點。隻是這話聽在琉璃耳裏卻有些沒頭沒腦。


    薩摩聞言無奈苦笑∶“我知道。”


    薩摩當然知道,琉璃因為精靈人的血統,那絕美而精致的五官本就少人能及,加上年齡漸長,琉璃那身段越發優美,襯著美麗的臉蛋,更顯得高雅出眾。不要說雪彌等人,就連他有時也會看得出神,更何況是初識的雪彌等人呢?


    不過雪彌等人的反應倒是提醒了薩摩,若是不想惹來太多不必要的紛擾,遮住那張絕美的臉蛋恐怕是相當必要的事。


    “斐影┅,到了市鎮,麻煩你幫琉璃買條麵紗吧。”薩摩看著斐影等三人苦笑道。


    此話一出,琉璃頓時理解症結所在,不由得窘紅了一張俏臉。斐影等人聽了卻是大點其頭。他們都覺得老是看琉璃看到出神,實在不是很恰當,但是┅眼光總是會不知不覺┅┅。想來還是遮起來比較一勞永逸。


    經過半日休息,薩摩洗掉染色劑,帶上護目鏡,恢複本來的樣貌,才領著眾人迴蘭普頓魔武學院。薩摩的衣服經過幾日奔波戰鬥,早已破得不成樣子,幸好琉璃在中央大陸做了幾件衣服,本來打算拿到學院給薩摩,現在正好派上用場。薩摩挑了件精靈人常見樣式的鵝黃色的輕便長衫,總算能換掉滿是血汙,破到不堪縫補的黑色夜行衣。


    一行人走了五天,總算即將抵達學院。一路上,雪彌等人告知薩摩龍社在道蘭鎮開了聲討大會,卻有蒼狼出現這段插曲。薩摩簡單解釋之後,雪彌等人才知道,原來屠殺四獸的竟真的是龍社所為,打算栽贓給“幻影閻羅”,幸好被薩摩撞破,出手救了蒼狼,也壞了龍社想借此並吞四獸勢力的如意算盤。此外,薩摩也跟雪彌等人詢問葉老大的模樣,但葉老大從頭到尾都罩著寬大的鬥篷,連臉都遮住,不僅不知麵貌,就連聲音也聽不出性別年齡。薩摩對此大為失望,但料想葉老大必是魔族要員,就算當真讓雪彌等人看到樣貌,也無法保證那就是他真正的樣子。想到這層,薩摩便釋然了。反正經過這幾天,薩摩已經知道,除開無法完全掌握的魔刀不談,他的能力並不足以抗衡魔族,加上體內真氣魔力耗得七七八八,短時間內不能輕舉妄動,要知道葉老大的真正底細也不急在一時。


    抵達學院,薩摩命小斑領著雪彌等人先一步進去,自己則帶著琉璃、龐希爾斯和白兒轉到了蘭普頓市。學院不能安置外人,所以琉璃和龐希爾斯勢必得留在蘭普頓市。薩摩幾番思索,終於決定將兩人托給他在蘭普頓市少數認識的兩個人。一個是薑家武防店的薑老頭,一個是打鐵的二狗子。想了幾想,薑家武防店終究是商家,難免有人出出入入,想來想去,還是隻有二狗子那裏比較妥當。於是,薩摩便逕自將琉璃和龐希爾斯帶往二狗子的打鐵鋪。


    彎彎繞繞了一段路,終於來到打鐵鋪所在的小巷子。一轉進巷子,迎麵而來的便是大小不一但富有節奏感的敲擊聲,和比巴耶帝國盛夏正午璁氣還要來得襖熱的灼灼熱氣。薩摩在三人四周施了一個簡單的隔熱術,這才走近打鐵鋪。


    放眼一看,薩摩便知二狗子此番要打的絕對不是尋常的柴刀菜刀之類,因為二狗子工作的地方從小茅屋門口,移到了比較寬敞的巷子底。兩個足有兩人合抱大小的大火爐架在巷子底,高熱的火焰一邊不斷從火爐中竄出火舌,一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顯得很不安分。大火爐的左邊地麵上的岩塊被掀了開來,露出一個三尺見方的大水池,水池連通之前二狗子用來冷卻用的打鐵鋪前麵的小條水道。也許是因為火爐和水池的溫差太大,水池上方此刻正漫著奇怪的霧氣。熱氣和霧氣蒸得二狗子渾身透濕。


    二狗子全身上下隻在胯間穿了條短褲,卻還是可以看到汗水一道道畫過二狗子打鐵練出來的肌肉。二狗子蹲坐在兩個大火爐前敲敲打打,神情專注,一點都沒注意到薩摩等人的到來。


    薩摩沒有打擾他,反倒是靜靜地看著二狗子專注的神情。別看二狗子憨憨傻傻的,認真打起鐵來竟有幾分精明。


    站在二狗子斜後方,薩摩好奇地看向二狗子正在敲打的東西。二狗子似乎打了有一段時間,形體已經出現,一柄空心的長形物,尾端收小,看起來是刀鞘劍鞘一類的東西。薩摩心中一動,不由留意起來。他還記得他托二狗子為他打一個劍鞘,莫不是便是這個吧?


    二狗子敲了一會,突然跳起來,將手上的東西偎進其中一個火爐。火爐立刻響起“嘰嘰”的尖銳聲響。二狗子讓它響了一會,又迅速換過一個爐。方才那爐,二狗子將東西平放,但第二個爐,二狗子卻換成了直立著放。說也奇怪,第一個爐發出的聲音是尖銳的嘰嘰聲,第二爐發出的卻是轟隆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


    薩摩將視線轉到兩個大火爐上麵。兩個大火爐的火燒得很旺,完全不同於那日薩摩所看到的情景。奇怪的是,兩爐爐火下的幹柴明明已經燒完,爐火卻仍旺得嚇人。再細看,這才發現兩爐爐火顏色明顯不同,一爐通紅,一爐卻是藍焰流竄。


    薩摩看著兩爐紅藍異色的火焰,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他是┅┅?”琉璃拉拉薩摩的衣服,遲疑地道。


    “他是二狗子。是個不錯老實的人類。這間打鐵鋪的東西也很實在。”薩摩一邊湊在琉璃耳邊迴答,一邊示意眾人退到一旁,以免幹擾二狗子打鐵的專注心。


    琉璃又看了二狗子一會,好奇地問∶“他在打什麽呢?”


    “看起來很像劍鞘。”薩摩雖是猜測的語氣,但心裏已有七八成肯定。


    “原來打鐵這麽難,要用這麽多爐子┅。”琉璃眼中閃著佩服的光芒道。


    “平常沒見他這麽費事,大約這次要打的不是尋常的劍鞘。”薩摩解釋道。


    一旁的龐希爾斯靜靜地聽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插嘴問道∶“王┅,您帶我們來這裏要做什麽?”早在薩摩說要迴去蘭普頓魔武學院時他就隱約覺得奇怪,魔王去學院做什麽?讀書?不可能吧?!盡管疑惑,但龐希爾斯對魔王的深切畏懼還是讓他不敢多問。現在,薩摩把他們帶來這裏,他也大感迷惑。趁著琉璃與薩摩交談,使得氣氛大為緩和的時候,龐希爾斯總算敢發問了。


    麵對龐希爾斯的追問,薩摩也不在意,毫不避諱地說明∶“我要迴去學院。但是你們不能進學院,我打算把你們托在二狗子這裏,多少有人照料。”


    此話一出,琉璃卻有些猶豫了∶“摩哥哥,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叨擾人?”


    薩摩臉帶愁容,無奈地迴答道∶“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照料總好過讓你們單獨在外。”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讓琉璃離開他的視線,偏偏學院規定的很清楚,親人朋友來訪一律不能留宿學院。


    “龐希爾斯一定會好好保護王妃的。”龐希爾斯聞言立刻討好地承諾。


    薩摩對此話不置可否,話鋒一轉,便開始提醒龐希爾斯對兩人的稱唿∶“龐希爾斯,別叫琉璃王妃,當然,也不要叫我王。”畢竟這裏是人族。


    龐希爾斯聞言大是猶豫∶“那┅屬下應該如何稱唿呢?”


    薩摩沉吟了一會,才終於道∶“我叫摩耶就好,至於琉璃┅,你就叫┅米坦娜好了。”雖然有些孩子氣,但他就是想占據琉璃這個名。


    龐希爾斯對琉璃的稱唿並不堅持,橫豎之前他也是叫琉璃米坦娜,倒是薩摩的稱唿┅,眾所皆知,魔王的名字不是應該叫做摩拉嗎?怎麽會是摩耶?難道是魔王在人族的化名?但不論是不是化名,他都有些遲疑。


    “王┅,屬下┅不該直喚您的名諱┅。”


    薩摩多少可以理解龐希爾斯的想法,但是總不能因此讓他東一句王,西一句王的讓龐希爾斯這樣叫吧?!於是薩摩為難了起來。


    龐希爾斯見薩摩為難地皺眉,心裏一驚,還道薩摩不悅,連忙補救道∶“要不然┅屬下┅屬下稱唿王┅大人可好?”


    這倒可以,薩摩點點頭,算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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