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雲天也見著了,心動不已:這樣的笑,好久不見,看來暐暐確實輕鬆多了。 既然她不想自己近身作陪,那就罷了,如今之計,還是快些再給她找個幫手吧……


    翼雲天迴到自己家,不做歇息,也不拜見母親,而是徑直來到翼雲瑞的宅子。


    翼雲瑞正準備出門,見翼雲天表情嚴肅,他有些小忐忑:哥哥平日裏雖不多言笑, 神色寡淡,但少有這般的鄭重其事,莫非有極重要的事要交代?


    於是他擺手退下了房中的侍女,走到翼雲天身邊,滿臉的小心翼翼,也不說話,隻等著翼雲天開口。


    “來,坐。 ”翼雲天先一步坐在案桌旁,還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 一杯留給自己,另一杯推到翼雲瑞麵前。


    翼雲瑞看著麵前的清茶,暗暗叫苦不迭:看這架勢,擺明是件很為難之事, 而且自己恐怕還躲不過了……


    果然,翼雲天輕抿一口,開始說話:“弟弟你自幼率性而為,母親與我,都 不曾過分要求你什麽。


    再過一 日,就是暗部組長之選,你且去參賽,不必在意結 果,隻要全力協助暐暐便可。”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是一場春日遠足,有否收獲無關緊要,可盡興玩樂,隻要稍加留心,護住結伴的小白兔就好,何其輕鬆?


    騙子!一點都不輕鬆,而且兇險異常……


    翼雲瑞很多時候顯得天真幼稚,但也不至於連這基本的輕重好歹都分不出來:


    這暗部組長之選,目的明確,明爭暗鬥,至“死”方休。


    雖說不太可能會真死,但負傷是無可避免,輕者傷筋動骨, 休養百來天,重者缺胳膊少腿,從此落下殘疾。


    而且全場競技,無關身份,且不說賽程的管理者,會有意隱藏參賽者的身份,就說翼雲瑞的平日裏從不曾與暗部產生交集, 自然不存在眼熟的可能,


    待到搏殺時分,他想表明身份來減輕傷害, 對方也隻會以為他在扯謊,更加不留情麵。


    “哥,我不想去。”翼雲瑞作出小可憐狀,“你不能如此偏心,我不曾參加曆練,賽場內又高手如雲,如何應戰?”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也沒什麽作為,護在她身邊,就不容易招人懷疑。” 翼雲天說得坦然,“這件事上,我並不是在與你打商量,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


    翼雲天此時目光炯炯,雖也有幾分寵溺的意味,但大部分還是不容置辯的堅決與強勢。


    “我要是敢說不明白,哥,你是不是就敢動手打我? ”翼雲瑞還是不想去, “你不能強人所難,而且母親也不會同意。”


    兄弟倆四目相對,無人妥協,母親曉風蟬正巧路過,翼雲瑞立刻招手唿援。


    翼雲天倒也不慌不忙,唇角微啟,低聲說道:“本次比賽,則弦也會同去。”


    翼雲瑞驀然凝固,揮動的手停頓在空中,片刻後默默收迴。


    此時,曉風蟬走近身側,她看著翼雲瑞的若有所思,翼雲天的心照不宣,


    她言笑晏晏地問: “兄弟倆在琢磨什麽呐?”


    翼雲瑞不作聲,隻緊緊盯著翼雲天,像是在確認:她真會同去嗎?


    翼雲天點頭默認。


    翼雲瑞隨即麵向曉風蟬,作揖迴話:“母親,我身為翼雲家子孫,理應奮發有為,平日裏我太過安逸,實在有愧。


    如今正逢三年一次的暗部組長之選,機會難得,我也想積極參加,翼以有所長進,還望母親同意。”


    ……


    對比翼雲天這邊的軟硬兼施,於穆昇那邊倒是爽快得多。


    傍晚時分,於穆昇叫人預備好晚飯,待則弦入席,就退下了旁人。


    他不著急開口,也不動筷,隻看著則弦用餐。


    則弦也不多客套,四年的相處,如果吃飯還要講究禮數,反倒見外了。


    今日 的菜品都是自己喜歡的,粥的味道似乎也比平日裏更好,她很快就喝去了大半。


    這時,於穆昇緩緩說話: “我叫人在粥裏加了薄荷,看樣子,你挺喜歡。”


    則弦不作迴應,繼續低頭喝粥。


    她也是七竅玲瓏心,這餐飯意欲何為,她心知肚明,但並不介意,更不反感。


    所以打從看到今晚就隻有自己與於穆昇兩人同桌吃飯起,則弦就心情不錯,嘴角間的笑意,欲蓋彌彰,隻是她少有抬頭,旁人看不清罷了。


    於穆昇見她顧自吃飯,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接話。


    他想了想起身離席,再迴來時,手中就多了一枚錦盒,打開是一整套的紅石榴掛墜,璀璨奪目。


    這?則弦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首飾幾分別致,我一模一樣地買了兩套。一套送給暐暐,她大婚當日就曾佩戴,另一份我本打算做你的生辰賀禮,今晚就提前送吧。”於穆昇將錦盒推至則弦麵前。


    所謂的“生辰”,其中並不是則弦出生的日子。


    於穆昇曾經問起,她推說記不得了,或許是曾經的困苦,叫她不想迴首。


    所以於穆昇就將接她迴家的那天, 定為她的生辰。


    之後每一年的生辰,於穆昇都會給她準備禮物。


    這禮物與平日裏 的丹藥、法器無關,都是些小女孩喜歡的小物件。


    上一次是雪域淩花的蜜餞,晶瑩透亮,裝在特質的花盒中,明明是悶熱的天氣,打開卻是一片清涼,既漂亮又可口,叫人愛不釋手。


    “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齡,若遇到合適的人,我會好好為你籌劃。”於穆昇溫柔以對,眉眼間的笑意,清淺卻迷人。


    於穆昇如今四十有餘,溫潤挺拔,人生的曆練,錘煉他既氣度不凡,又兼蓄包容。


    他笑起來,眼帶桃花,有一種是醉非醉的朦朧感,就像一壺清酒,入口時的清爽柔順,迴味時的沁人心脾,叫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


    則弦有片刻地失神,但很快就平複了心態,她放下碗筷,假裝賭氣地說話: “做這麽多,還不就是想我陪暐暐一起參賽?我答應師傅就是了。 ”


    “師傅”這個稱唿, 自從暐暐在翼雲家,現出孔雀真身開始,則弦私下裏, 就這樣稱唿於穆昇。


    為什麽是私下裏呢? 因為如今兇手不明,暐暐不宜著急露麵。


    於穆昇身為人父,總有私心,他怕一旦對外表明身份,暐暐的麻煩就會接踵而至。


    在這一點上,則弦很能體諒,親疏有別是常態,一視同仁,反而違背了人性。


    所以她沒有不甘心,相反的是,很多事情,她做得心甘情願。


    “好。”於穆昇很是高興,細細囑咐,“暗部組長之選,規定不能攜帶玄器與符咒,但我會給你們特製一些傳音符,不易察覺,也便於及時聯係。”


    “有言在先,我隻能盡力而為,送到哪兒算哪兒。”則弦與翼雲瑞不同,她很少為了自身安危而憂心,隻怕會辜負於穆昇的期望。


    “我也在考核小組之列,會全程監控你們的行蹤,且一路小心。”於穆昇給則弦夾菜, 以示感謝。


    屋內氣氛暖心融洽,屋外暐暐輕歎一口氣,她已經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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