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是嫌丟人,就趕緊離開!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我就什麽時候開始幹正事。”


    哼!


    “老夫待會兒便讓賬房那邊,停了你的所有花銷!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銀錢,足夠你這般揮霍!”


    傅淩瀟捂著胸口,哦呦一聲,“您可把我嚇壞了,您停止了我的花銷,那我以後還怎麽出去玩?”


    “你!”


    傅森看著他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氣得直接拂袖離開了。


    “你這性子就像那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也不知道你是隨了誰!”


    嗬嗬。


    傅淩瀟彎起唇,揉了揉鼻子說道:“這事就連您都不知道,我又怎麽會知道呢?”


    這話使得傅森差點腳滑,打了個趔趄。


    他站穩之後,腳下的速度便越來越快了。


    楊欽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公子,您到底都同家主說了些什麽?怎麽惹得他如此生氣?”


    家主向來穩重,說是不動如山也不為過。


    也就隻有公子能惹得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了。


    “也沒什麽,就是讓他跟我道歉而已。”


    什麽!


    楊欽驚愕失色,“公子!您!您讓家主跟您道歉?”


    他沒聽錯吧?


    還有兒子叫父親跟他道歉的?


    “怎麽,不行嗎?”傅淩瀟不滿的看著他,“難道我經曆的那些事,還受不起他一句抱歉?”


    父親又怎麽了?


    父親才更應該以身作則!


    “倒也不是……就是,就是這也太驚世駭俗了一些!”


    這不荒謬嗎!


    真是令他大開眼界了!


    “哼,道個歉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


    傅淩瀟又揉了揉鼻子,“壞了,本公子好像真受風寒了。”


    “看吧看吧!奴才叫您去換衣裳,您非要逞強!這下好了,染上風寒了!”


    “還好,隻是鼻子有些癢意,想來是本公子近一個月以來,酒吃多了,身體大不如前了,快將薑湯端來。”


    楊欽無奈道:“沒問題,薑湯早就為您熬煮好了!來人!將二公子的薑湯端到裏屋去!”


    “是!”


    永毅侯府。


    陸澤遠昨夜宿在書房,他換好朝服,吃完早膳後,道:“綰綰的丫鬟要仔細著點,最好找那種年紀稍大的女子,比較細心。”


    宋清茹輕笑道:“你就放心吧將軍,這點小事,交給我去辦就好。”


    溫柔的嗓音,如微風拂過。


    她臉上的笑容也是無懈可擊,看起來沒有一絲的攻擊力。


    許是休息了一夜,陸澤遠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


    他沒再因為她那虛偽的麵具,而處處與她爭鋒。


    “昨日我得閑,是因我剛迴京,今日與往後就不同了,手上有大把的公務等著我去做。”


    陸澤遠頓了頓又道:“故而為夫還有個不情之請。”


    這般客氣?


    宋清茹有些出乎意料地看著他,恍惚間,像是看到了從前那個,態度謙遜有禮的少年。


    “將軍請說。”


    “進了官場,難免需要打點上下關係,但為夫現在囊中羞澀,就隻能依靠夫人了。”


    原來如此。


    想必這句話,他是醞釀了許久,才說出來的。


    那眼底都帶著絲難堪。


    宋清茹彎起唇,“我說過,隻要是有關於將軍仕途的,不論何事,我都願意支持,那將軍你打算先要多少銀錢?”


    這個要字,頓時又壓垮了陸澤遠的脊梁骨。


    他拳頭微微握著,眼裏隱隱有怒氣在湧動,“先支持為夫三千兩吧,京城所有物品的價格,都奇高,這三千兩,估摸著就隻夠請人吃兩頓飯的。”


    吃花酒的話,一頓都不夠。


    宋清茹笑道:“好,我這叫人去賬房支銀子。”


    見她答應的這麽爽快,陸澤遠心頭的憋悶,霎時便消散了些。


    原本他是想直接派人去賬房支銀子的。


    但又怕宋清茹提前給賬房先生那邊打過招唿,故而慘遭拒絕。


    就隻能親自找宋清茹說此事了。


    好在他現在有官職在身,隻要他想,就有無數方法,私下斂財。


    彼時他就不必為了銀錢這種事,在宋清茹麵前如此卑微了。


    陸澤遠嘴角的笑容剛剛揚起,就被宋清茹一句話給拉迴了現實。


    “對了將軍,有一事,我還需得跟你提個醒。”


    陸澤遠眉心微凝,“何事?”


    宋清茹麵色凝重了起來,“你今後在朝中,切記要避著點我說的以下這幾人。”


    聽完之後,陸澤遠是一頭霧水,“因何緣故?”


    “有不少人都在說,他們貪汙枉法,徇私枉弊,名下的產業,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目前的身份與地位,他們被陛下盯上了。”


    宋清茹話音剛落,陸澤遠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仿若如遭雷擊那般,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隔了好一會兒,才有反應。


    “此事當真?”


    “自然,這事換做從前的話,隻要不是牽扯太大,陛下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今這個形勢,人人自危,陛下首先要出手對付的,便是那些身份不高不低,手上不幹淨的人,以此來敲打其他的有心之人。”


    宋清茹放下筷子,又道:“何況安國與南國打仗多年,國庫早已不再充盈,正需一些來路不明的錢財,填充國庫,以備不時之需。”


    此事絕非她胡編亂造。


    而是事實如此。


    “將軍初入官場,心思不比那些老狐狸狡猾,唯恐稍有不慎,就遭了旁人的利用,所以能避則避,若是避無可避,還請將軍事先同我商量一番。”


    宋清茹說到這兒,便笑道:“當然,倘若將軍能與中書令大人,亦或者是趙國公結交的話,萬事先與他們相商,自然是最好的。”


    提及這兩位大人物,陸澤遠便有些鬱悶了,“趙國公那邊,我昨日便試探了,他話裏話外都是在與我撇清關係,讓我有些無從下手。”


    而中書令那邊,就更別說了。


    連秦家的大門都不讓他進。


    其態度,遠比趙國公還要惡劣!


    “無妨,趙國公這人,向來公私分明,隻看重能力,對旁的,都不太在乎,隻要將軍往後好好做事,趙國公他是能看到的。”


    說白了,隻要陸澤遠這人有真本事。


    就不愁入不了趙國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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