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這一次的出場,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盛開反而比意料之中要淡定許多。


    人與人的磁場有時候特別奇妙,她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的緣故,了解到商洛是怎樣一個人後,盛開就不討厭她,見過一麵後,她的那雙眼睛也給盛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商寅一模一樣的一雙眼睛,她為什麽要討厭呢?


    商寅感受到了盛開的情緒。


    迴到家裏,盛開和商寅視頻了一番。


    對於商洛的突然出現,商寅還有些驚魂未定,反倒是盛開一直在安慰他,說她和嘻嘻什麽事都沒有。


    “你是真的一點不怕商洛啊。”


    商寅道:“她給的食物你和嘻嘻也敢吃,就不怕她真的在食物裏下藥。”


    盛開想了想,非常認真地說,“我覺得以商家的家教,培養不出這種陰險的孩子,而且商洛也不是那種小人。”


    商寅聽著,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你這讓我怎麽接話?不知道你是在誇商家,還是在幫商洛說話。”


    盛開輕笑一下,在床上調整了一下姿勢,對商寅道:“商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盛開看著他,“你平心而論,以商洛的能力,能否坐得穩商家家主之位?”


    她的問題,讓商寅怔了怔。


    盛開問的認真,商寅答得也認真。


    “早些年,或許還差點意思。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這丫頭闖禍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商寅深深歎一口氣,“原本我還沒覺得她逃跑是多大的問題,反正她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這次我一迴來,發現整個商家都快被她折騰炸了,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亂子等著我去處理,弄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盛開聽著商寅的抱怨,笑了下,“我認為,一個能夠從你手中三番四次地逃脫,還能將你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的人,多少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以前我聽說商洛如何如何能搗蛋,如何兇如何調皮,都覺得是因為她畢竟是商家人,你再怎麽煩她終究不會真的忍心傷她,可是今天我切實感受到了商洛的能力。她來到我身邊,如過無人之境,這份本事,我想你和賀廷都未必有。”


    “自然,在我眼裏這是商洛的本事,可在你眼裏,這些隻是她闖禍的本事。”


    商寅挑了下眉,“你覺得我對她有偏見?”


    “不是偏見。”


    盛開搖了搖頭,“隻是視角不同罷了。你是商家長房嫡子,是男生,所以一生下來所有人對你的期望都是商家未來家主,可以說從你和商洛出生的那一刻起,商家眾親包括你們的父母,對你和商洛的期許就是全然不同的。你和商洛是龍鳳胎,可以說你們是全世界最親近的人,因為從娘胎裏你倆就認識彼此,真正的血脈相連。除了性別不同,還有什麽是不同的?”


    商寅聽盛開說完,唇線微抿。


    “你是覺得,商家對商洛不公平?”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盛開道:“有些公平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我聽商陸和商離說從小到大都是商洛在前頭惹禍,你在後麵幫她收拾爛攤子,代她受罰,明明我聽著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維護,可是為什麽你們的感情非但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壞了呢?”


    商寅抿緊唇不說話,他也一直想不通究竟為何。


    “我今天忽然有些理解商洛。”


    盛開看著商寅,“雖然我和她並沒有正式見過麵,也沒有聊過,可以說完全不認識,可是同樣作為女性,我能夠理解她的一些想法和感受。如果商洛是一個小公主,或許她會非常開心在你的羽翼下生存,受你的庇護;可她偏偏和你一樣,想當王,那麽她的野心,她的能力,都不想要遜於你,她那麽要強,不過就是想爭取和你一樣的機會,可你事事衝在她前麵,或者幫她抵擋一些責罰,都會讓她覺得她是個弱者,會覺得你是在瞧不起她。如果有人同樣這樣對你,你會覺得開心嗎?”


    商寅忽然想起,他和商洛的關係時好時壞,但真正產生嫌隙,就是十歲那年她闖了個大禍,闖進商家金庫,差點被當成賊永遠封存在牆縫裏,父親勃然大怒,將商洛帶入祠堂痛打一頓,他怕商洛被盛怒之下的父親打死,闖進祠堂替她擋鞭,商洛卻並不領他的情,將他狠狠推開,“明明都是商家孩子,這卻是我第一次進祠堂。你能受的責罰,我也能受。”


    那時候商寅很不能理解商洛,他覺得這孩子有病,打都要搶著挨,祠堂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這都要跟他比?


    可現在被盛開一通解釋後,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商洛從始至終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同樣的機會。


    他作為那個既得利益者,心安理得地接下了所有的偏愛,卻怪商洛太斤斤計較。


    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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