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廷看著盛開,滿腔都是針紮似的疼。


    他本以為能夠克製住內心的那些波動,也可以繼續裝作無動於衷,可是事實證明他完全高估了自己,靠近她的每一分每一秒,於他而言都是莫大的考驗,那些過往的記憶鋪天蓋地、翻江倒海似的湧進腦海。


    他不知道盛開還記不記得,他卻記憶尤深,好像一切都在昨天,從未遠去過。


    而盛開,還是那麽年輕鮮活的樣子,可愛又俏皮。


    他多麽想將那些記憶重新上色,可他又十分清醒地意識到,再也迴不去了。


    現在的他,哪怕心中有一萬分的衝動想要將盛開擁入懷中,也隻能拚命地克製自己,與她保持距離。


    “賀總。”盛開受不住他此刻的眼神,躲避開來,硬邦邦地叫了他一聲。


    賀廷迴過神來,垂眸緩了片刻,才看著計劃書道:“計劃書還是太冒進了,你跟許氏的負責人聊過了嗎?”


    說到正事,盛開也冷靜了下來。


    她用公事公辦的態度道:“許氏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破產倒閉是遲早的事,隻怕現在他們正急著找人接下這個爛攤子呢。”


    許氏最近一直在裁員,哪怕消息封鎖得再嚴實,盛開也早將許氏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就連程凱一開始還幫著許氏遮遮掩掩,妄想著投靠梁蘭貞爬上總監之位,眼下見許氏已經瀕臨破產,公司都不一定能保住,更何況一個總監之位。


    他及時掉轉船頭想要投靠盛開,可盛開已經不再需要他了,對他不理不睬,程凱那邊也是急的滿頭汗。


    急於趕緊抽身而退,尋找下家。


    賀廷聽著盛開的話,淡淡道:“可你別忘了,許氏在京城紮根多年,不一定沒有出手想救他的,哪怕許建軍真的想賣掉許氏,也未必會賣給你。或者說,他寧可低價賣給別人,也不會賣給你。在商言商,你這個收購計劃書非但打動不了他,反而會讓許建軍更加確定不跟你合作。”


    盛開冷笑一聲,“現在他還有選擇的權利嗎?我會讓他無路可走,最終隻有求我的份。”


    賀廷抬眸看著她,意味深長道:“狗急跳牆,許建軍本就是個亡命徒,心中沒有任何情義,逼急了他他什麽都能舍棄,哪怕是他一手建立起的許氏。”


    “我知道。”


    盛開淡淡道:“我要的,就是他被眾叛親離,自食惡果。”


    “你這樣太冒險了。”賀廷將計劃書合上,對盛開道:“江湖留一線。不是不讓你報複,隻是報複也要講究手段和技巧。你若是恨一個人,越要對他笑臉相迎,最好再適時給他一點好處,蒙蔽對方,讓他以為你可以和他冰釋前嫌,等到時機成熟,該殺便殺,一切的忍耐為的不過就是最後的一個結果。”


    盛開聽著他的話,微微皺了下眉心。


    她忽然想起當年賀廷逼著她跟許建軍下跪敬茶、與許家和解,彼時的她滿心都是仇恨,隻覺得無比屈辱。


    可在商圈混跡了這許多年後,她才知道,什麽叫做忍耐。


    想要吃掉一條大魚,沒有垂釣的耐心是不夠的。


    心急,永遠成不了大事。


    見她不說話,賀廷淡淡道:“我知道,現在我說的話你未必聽得進去。你可以拿著這個計劃書去找商寅,問問他的意思。”


    “不必了。”


    盛開將計劃書收迴來,對賀廷道:“我覺得您說的非常有道理,我會重新做一份計劃書。我可以忍,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差這一時。”


    賀廷看著她理智又篤定的模樣,抬了下眉,感歎她是真的長大了,成熟了。


    隻是為什麽,還是有種滿腔心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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