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好像斷掉的情緒又重新接上了,開始變得不受控。


    看到商寅的傷勢,即便他不是因她所傷,卻依舊讓她心疼不已。


    盛開走出門口,微微停住腳步,扶著門框長歎一聲,默默對自己說: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她將紛亂的情緒整理好,又往前走了一步,抬頭,忽然發現——賀廷居然還在院子裏,沒有離開。


    大家都忙進忙出的,沒有人理他,他就一個人站在那裏,看著既自在,又孤獨。


    盛開皺了皺眉,朝他走過去,“賀總,還有事?”


    賀廷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盛開一愕,拍了下腦門,“瞧我。您幫了我這麽大一忙,我都忘記跟您道謝了。謝謝賀總仗義出手相助,不勝感激。”


    她微微彎身,跟賀廷誠心道謝。


    賀廷何嚐不知道她這是故意拉開同他的距離。


    沒有理會她的道謝,他隻看向屋裏,問她:“他怎麽樣?”


    “傷得不輕。”盛開想到商寅的傷勢,心髒就一陣發緊,澀聲道:“不過萬幸沒傷到髒器,外傷,趙醫生能處理。”


    賀廷盯著盛開,聲音比她更低更沉,“你很心疼?”


    盛開轉頭,對上賀廷的眼神。


    他的目光幽幽靜靜,看不出裏麵藏著什麽樣的情緒,盛開也懶得再猜。


    “是啊,自己的男朋友受了傷,怎麽會不心疼呢?”


    盛開道:“我先去忙了,賀總請便。”


    她去忙,忙什麽?


    忙著照顧商寅,照顧另一個男人。


    賀廷心髒深處傳來密密匝匝的痛楚,疼得他咬緊牙關,捏緊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緩下那股痛。


    他抬起頭來,看著院子裏的樹,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盛開,調皮搗蛋,偷偷爬到樹上偷吃零食的場景。


    實際上,在她發現他之前,他早就發現了隔壁院子裏那隻經常因為偷吃而爬樹的小饞貓。


    一開始爬上去是為了吃零食,後來就變成了偷看他。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偷看他,隻是抱著逗弄小孩子的想法,偶爾假裝沒看見,偶爾和她對視,每當被他抓包,她就會像受驚的小兔子藏起來。


    那驚慌失措的小模樣,讓他覺得很有興趣,很想抓過來,讓她在自己麵前蹦躂蹦躂。


    隻是,那麽鮮活的盛開,他卻再也看不到了。


    *


    盛開一直待在屋子裏照顧商寅。


    趙齊給商寅調的藥裏有安眠的功效,他對盛開道:“這段時間先生也累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盛開點點頭,從房間裏走出去,發現賀廷依舊坐在院子裏沒走,定海神針一般。


    商離沒好氣地對盛開道:“問他在這坐著幹嘛,他隻說等人。真是陰魂不散,我都想給他打出去了。”


    盛開在心裏歎一口氣,“你別管了,我來解決吧。”


    她走到賀廷麵前,臉色平靜地道:“聊聊。”


    賀廷頗為自在地給她沏上一杯茶,一擺手,“坐。”


    盛開坐下來,“你有什麽事情,直說吧。”


    她看得出來,賀廷還是有事找她。


    賀廷將一遝資料拿出來朝盛開推過去,道:“我想跟你聊聊嘻嘻上學的事情。她今年都五歲了,也該去上幼兒園了。”


    盛開打開資料看了一眼,賀廷已經選好了學校,與其說是跟她商量,不如說是直接通知她。


    她心頭泛起無限嘲諷,這就是賀廷和商寅做事的區別。


    賀廷在她麵前,永遠是一個發號施令的老板姿態,嘴上說著希望她能夠迴到他身邊,其實他自始至終想要的都隻是一個聽話的情人。


    打心底裏,他沒有給過她什麽尊重,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是他覺得可以去平等對待的一個人。


    盛開將資料合上,淡淡道:“不用了。商寅已經給嘻嘻辦好了。”


    她將資料重新推還給賀廷,十分客氣道:“賀總費心了。”


    賀廷看著被推迴來的資料,就好像自己交付出去的一顆心被絲毫不稀罕地丟還了迴來。


    心髒一瞬間的刺痛,半響,他淡淡哦了一聲。


    將資料壓下,他又對盛開道:“我還是希望,嘻嘻能夠入賀家家譜,認祖歸宗。”


    盛開飲下一口茶水,語氣平靜道:“這件事嘻嘻說了算,我充分尊重她的想法。她若想入賀家家譜,我絕不會攔著,但她如果不想,我也絕對不會逼她。我充分尊重孩子的意願,哪怕身為母親,我也無權幹涉。”


    賀廷眸色深深地看著盛開,聲音發寒,“你想讓嘻嘻,以後姓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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