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孩子。


    盛開嘲諷的笑容剛要順著嘴角蔓延,就硬生生地止住。


    沒有孩子是什麽意思?


    許韻的那一胎沒有保住?


    可是據她掌握到的情況,許韻明明生下了一個孩子。


    這倒不是她刻意打聽,而是她無意中聽到商陸和商淮的對話,得知許韻生了。


    過去五年她的精神狀況起起伏伏,一直在接受心理幹預治療,商淮為了怕影響到她,勒令身邊的人不許在她麵前提到關於賀廷和許家的一切事,商陸和商離一向最聽商淮的話,後來也不怎麽幫著她脫敏了。


    隻可惜,賀廷自始至終就沒有放過她,總在她麵前刷存在感,讓盛開想忘記他都難。


    盛開抬眸看著賀廷,眼底依舊是涼的,“你和許韻,不是月底就要結婚了嗎?”


    這下換賀廷擰眉。


    “你從哪聽來的?我怎麽可能會娶她。”


    賀廷提起許韻,眼角眉梢透著一絲說不出的厭惡,似乎連她的名字都懶得提及。


    這種表情,盛開五年前不是沒有見過,隻是那時她還以為賀廷在演。


    畢竟,在許韻麵前溫情似水的也是他。


    他對於許韻究竟是什麽樣的態度,盛開始終看不清楚。


    每當她以為他隻是利用許韻,和她逢場作戲之時,他就會和許韻搞出一些別的東西來。


    床都上了,孩子也有了,再告訴她他們之間沒關係,誰信呢!


    賀廷見盛開滿臉不信的樣子,臉色透出一絲急切,解釋道:“要娶許韻的人不是我……”


    “你不用說了。”


    盛開冷冷打斷他的話。


    從他嘴裏聽到許韻的名字,盛開隻覺得像是撲麵而來的一群蒼蠅,令她產生一種生理性的厭惡。


    過往的那些糾纏,那些卿卿我我的畫麵再次席卷上來。


    當初盛開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被迫參與了一場三人行的遊戲,現在是怎麽想怎麽覺得惡心,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腦子進水了,居然就真的卑微到差點接受了“娥皇女英”這種古老的橋段。


    姐妹共侍一夫……五年前她要是不跑,迎來的當真就是那樣的局麵。


    趙齊說他們京圈亂,亂的不是圈子,而是人心。


    “你和許韻之間如何,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也犯不著跟我解釋什麽。”


    盛開神色平靜,語氣冰冰涼涼,“過去的事情對我來說早已翻篇,你這邊還翻不了,那是你的事。賀廷,我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對你求而不得卻死心塌地的傻姑娘了,想想那時候的我,可真是卑賤到了骨子裏。不過你說的也沒錯,當初我找你,求的就是一個庇護之所。後來我想嫁你,也是為了借助賀家去打擊許家。我的目的向來不純粹,你看的分明,所以一再辱我、傷我,不給我一點點尊重,也是我應得的。”


    她淡淡道:“我敢做敢當,自負盈虧,若說活該,我也認了。”


    十年相處,五年逃離。


    十五年的時光,盛開覺得像極了一場荒謬的夢。


    如今夢醒了,也終於明白,人生在世,哪有那麽多如願以償,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


    都說人要認命,可天上的神仙,是沒有那麽多精力管凡人的事的。


    人的命運,大多還是自己走出來的。


    “緣分”二字,也不過是癡男怨女給自己的種種說辭,無論成與不成,套上緣分似乎就能說明白了。


    可真能說明白嗎?


    說不明白。


    就好比她和賀廷之間,究竟誰愛誰多一點,誰欠了誰,愛恨癡纏,從來也沒個定數。


    掰扯不明白,她也懶得再去計較了。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記悶悶的、淒冷的聲音,“難道你真的,從未真的愛過我?”


    盛開抬頭,對上一雙盛滿大霧的憂傷眼眸。


    似乎有什麽東西,從眼睛裏流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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