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不知道自己是耳朵出現了問題還是眼睛出現了問題。


    她不光聽到了賀廷撒嬌,好像還看到他示弱的姿態。


    盛開有一絲被當頭敲了一棒的懵然,這家夥是被人奪舍了,還是被什麽玩意給附體了?


    她滿心滿臉的無語,十分不客氣道:“你自己都解不開,我怎麽給你解?”


    “你可以拿剪刀,把它給剪開。”賀廷正色道。


    盛開又有了當初被他上課的感覺。


    她冷然道:“我為什麽要給你剪開?”


    “拿剪刀?”盛開冷冷一笑,“你就不怕我一剪刀捅死你?”


    賀廷深邃的臉孔在雜貨間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看不真切,但隱隱感覺到一抹痛色。


    他微微啟唇,聲音很低,很輕,“你舍得麽?”


    盛開身形微僵。


    她不知道,今時今日,此時此地,他為什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不知道,她有多麽恨他嗎?


    往事如煙,早已隨風散去,再刻骨銘心的愛也早已在生活的搓磨中破碎掉,在心裏結成了厚厚的痂,醜是醜了些,但已經不疼了,有時候想起來,盛開甚至都覺得過往的愛都是一場錯覺。


    也許,她愛的隻是那個驚豔了她的童年和青春,風華絕代的清俊少年。


    而不是後來那個在京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賀氏總裁。


    盛開倏爾一笑,笑得嘲諷,“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好舍不得的?”


    她坐在一張圓凳上,手在耳垂下閑散地撓了撓,姿態慵懶又漫不經心。


    似乎在說:你可別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賀廷深深凝視她半響,一向如深淵般的墨眸此刻卻清明如水,他挑唇一笑,“那就不解了。”


    盛開神情微怔。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笑。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這樣的笑容。


    記憶裏,賀廷笑的次數很少,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以前為了博他一笑,她是真的什麽都幹得出來,會故意撒嬌逗他開心,會買他喜歡的衣服化他喜歡的妝容,甚至在床上都配合著他喜歡的姿勢……


    她也曾無盡卑微地用盡各種辦法去取悅男人,到最後把自己給弄丟了。


    直到後來才幡然醒悟,取悅別人是無法讓自己感到快樂的。


    與其討好別人,不如珍重自己。


    盛開坐著,賀廷則保持站立的姿勢,雙手綁在身後,一副接受審判的樣子。


    這一切和五年前,大相徑庭。


    幾乎是徹底顛倒。


    五年前,都是盛開被綁在床上,看著居高臨下站在床邊的男人言之鑿鑿地叱著她的種種不是。


    ……


    “盛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控製,她這一輩子也做不成什麽大事。”


    “你想成為賀太太,可你真到了那個位置上,坐得住嗎?”


    “既然做不了賀太太,那你就守著你情人的身份過一輩子。”


    “一個精神病患者,有什麽資格做我女兒的母親?”


    ……


    盛開垂著眼眸,視線停留在空氣中虛無的某一處,這些誅心的話,過去五年常常會在夢中出現,然後將她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五年的折磨,一顆心打上了千萬個補丁後,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痛了。


    她神情冷淡,抬頭看著賀廷,冷白的臉漠然又堅定。


    “女兒我不會給你。你要是想和我爭嘻嘻的撫養權,那咱們就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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