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對女人來說相當於是鬼門關走了一遭,身心都是一個極大的損耗。


    “元氣大傷”四個字,不是危言聳聽。


    盛開明顯就覺得自己的體力沒有先前好了,這個靠什麽“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的意誌力是無法戰勝的,虛弱就是虛弱,現在她除了每天喂奶的時刻,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昏昏欲睡,清醒沒多久就犯困。


    別的新手媽媽通常都有自己爸媽和公公婆婆幫著一塊忙活,她沒有媽媽了,許建軍從她生完孩子到現在還沒有來看過一次,仿佛完全忘記了還有她這麽一個女兒,梁蘭貞這個後媽自然更沒有這個心。


    自從雙方撕破臉後,她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盛開眼不見心不煩,倒也省心。


    駱如意每天都會來。


    現如今房間裏的燕窩、阿膠,各種補氣血的營養品,全都是駱如意給她帶過來的。


    月子中心的營養餐其實已經相當豐富,但駱如意還是每天讓人給她熬湯喝,樂薇月子時被婆婆逼著喝豬蹄湯、鯽魚湯,主要是為了方便下奶,惡心得喝不下去也得喝,月子做得那叫一個難受,月子仇記一輩子。


    駱如意則是真心為了給她補身體,換著花樣給她做各種湯品,甚至自己親自在旁邊盯著。


    還一直催著賀廷趕緊和她把證給領了,好給孩子上戶口。


    賀廷點頭應著,盛開在一旁聽著則是波瀾不驚。


    對於賀廷娶她的這份執念,她早就放下了,畢竟他若是真心想娶,早就娶了。


    還用等到今天嗎?


    不論他因為什麽事情猶豫,都是因為在他心裏她還不配成為他的妻子,這一點盛開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而且現在,不想和他結婚的人,是她。


    她和賀廷之間爭吵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以前她其實很少會在和賀廷的爭執中占得上風:一來是因為她比不過賀廷的氣場,經常會被他三言兩語地代入他的邏輯當中,變成自己理虧;二來還是因為太愛了,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她害怕會失去他,也害怕他會生氣,便總是吵著吵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會軟下來。


    可現在,全然不是這般。


    興許是他先和許韻發生了關係且有了孩子,這件事情不論怎麽說都是賀廷理虧,盛開鬧起來也多了那麽幾分理直氣壯,而且她確實是不在乎了,以前是刀子嘴豆腐心,現在是刀子嘴刀子心,紮別人,也紮自己。


    反倒是賀廷,會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哪怕前一秒被她氣得拂袖而去,也會在片刻後自己迴來。


    都不需要她去哄了。


    所以男人的有些毛病,都是女人慣出來的。


    男人的渣,也是女人舔出來的。


    每次爭吵過後,盛開都覺得賀廷要被她氣得七竅生煙,會徹底丟下她不會再要她。


    但吵過之後卻總變得無事發生一般,讓她有種先前的爭吵都是錯覺。


    其實不是。


    隻是成年人的世界,都學會了偽裝,以及粉飾太平。


    *


    在月子中心住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許建軍和梁蘭貞終於出現了。


    來的時候,還是笑容滿麵的樣子。


    盛開今天實在是忍不了了,讓小鍾幫忙洗了頭發,此刻剛吹幹淨,她沒有剪短,及腰的長發散在身後,正抱著孩子喂奶,許建軍一來就要拉開簾子,小鍾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幹嘛?不說了正在喂奶嗎?”


    “那怎麽了?當媽的喂個奶而已,多正常的事,我們還不能看了?”


    隔著簾子,盛開聽到許建軍堂而皇之的發言,眼底一片冷意。


    盛希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外公的討人厭程度,嗆了一口奶,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盛開放下衣服剛將孩子抱起,梁蘭貞就掀開了簾子,“呦,怎麽哭了?是不是嗆到了?”


    她說著就朝盛開伸出手,作勢要將孩子接到懷裏,“來,外婆抱抱。”


    盛開將孩子牢牢抱在懷裏,調轉方向直接下了床,在孩子後背輕輕拍了兩下,哄了幾聲。


    “孩子嗆了奶不能這麽抱,當媽媽的怎麽一點常識都沒有,你得把她平躺著放下,給她好好順一順。”


    梁蘭貞在背後給盛開做著指導,盛開隻一個冷冷的眼神看過去,“閉上你的嘴。”


    她最討厭女人生完孩子後,一群人對著新手媽媽指手畫腳,好像自己是什麽專家一般。


    當初樂薇帶孩子的時候,就被一群七大姑八大姨數落得直哭,後來全被盛開和秋勝男給懟走了。


    孩子又不是他們的,在這刷個毛線的存在感。


    “盛開,怎麽這麽和你梁姨說話?”許建軍一進門就對盛開提出批評。


    盛開涼涼道:“你也說了,她是姨,不是我媽,她的親閨女在旁邊,想關心想指導大可以去隔壁,我這兒不需要。你們要是來送親情送溫暖的,我收到了,東西留下,你們可以走了。要不是,門在那,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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