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開的“汙蔑”下,賀晨在賀廷的冷臉中落荒而逃。


    走的時候還狠狠瞪了盛開一眼,似乎在控訴她不講武德——他明明是來救她的,她卻恩將仇報。


    事實上,盛開並沒有把希望寄托在賀晨身上。


    曾經有過兩次失敗的逃跑經曆,也讓盛開明白,她可以借助別人的力量離開,但不能完全指望別人。


    之所以會答應賀晨,是因為她不想要拒絕商大哥帶來的好意。


    他受了她那麽多的連累,還肯幫她,並讓賀晨給她的孩子帶來了禮物,這份情她不能不領。


    盛開從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她欠商淮的太多,往後餘生總有償還的機會。


    隻要她還活著。


    盛希小朋友還在哇哇哭,盛開喂她奶她也不吃,賀廷道:“應該是尿了。”


    他將孩子從盛開懷裏接過去,小不點兒在他高大身軀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嬌小,仿佛一隻手都能托得起來,但賀廷抱女兒抱得小心翼翼,每一根手指都透著溫柔。


    將孩子平放在鋪了薄毯的小桌上,賀廷給她重新換了尿不濕,動作嫻熟得很。


    平心而論,賀廷算是比較稱職的父親。


    盛開沒少聽樂薇抱怨程凱,說他們家貝貝和貝殼兒剛出生那會兒給她忙得一個頭兩個大,兩個孩子實在忙不過來,她和程凱都累得夠嗆,兩邊父母過來幫了一陣子就撂挑子不管了,不得已隻好請了個月嫂。


    有了月嫂之後程凱就不怎麽著家了,打著給孩子掙奶粉錢的名義天天在公司加班,出去應酬,把孩子和家裏的那攤事全丟給了樂薇,弄得樂薇月子也沒做好,天天以淚洗麵,眼睛哭得都發了炎,還做了個小手術。


    那段時間,盛開是陪著樂薇走過來的,知道女人懷孕後有多辛苦。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自己也會經曆這些的準備,但賀廷比程凱要負責任,畢竟財力在那,從待產到孩子出生,再到現在,給她安排的都是最好的醫院,最專業的醫生團隊,最好的月子中心,在物質條件上賀廷沒有虧待她,對於孩子,除了喂奶的時間,剩下的時間也是賀廷抱的多,孩子第一片尿布就是他給換的。


    盛開從不懷疑賀廷會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


    身為賀家的長子長孫,“責任”二字是賀廷與生俱來背負的東西,他從小就肩負著繼承家族的責任,還要教導下麵的弟弟妹妹,她剛跟他的時候,總覺得賀廷像是在拿她當閨女養,說白了,他習慣了這樣。


    但愛和責任,有時候並不是一個東西。


    盛開也相信,就算賀廷不會娶她,看在她和他生了一個女兒的份上,該盡的責任他也會盡到。


    就像賀董事長再怎麽風流成性,外麵的幾個情人和私生子他一個都沒有丟下,在外人眼裏,這是他們做男人的有情有義的表現,所以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賀董事長風流,可他年輕時還是迷倒了一大片女人。


    但盛開卻不喜歡這樣。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還有她的價值觀,都不允許她為了所謂的愛情做一個男人見不得光的情人一輩子。


    她可以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但她無法丟棄自己的人格。


    比起做賀廷背後的女人,她更想擁有自己的姓名。


    她更想做迴盛開。


    這也是她不得不離開、必須離開的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賀廷的懷抱更穩當,盛希在她懷裏還會哼唧幾聲,一到她爸懷裏就分外乖巧。


    盛開覺得,女兒在“欺軟怕硬”這一點上,還是挺隨她的。


    換完尿布,拉上簾子,盛開給孩子喂奶。


    賀廷就在旁邊看著,目光落到一旁的金鎖和金鐲上,問道:“這是賀晨送的?”


    盛開下意識嗯了聲,直到賀廷將金鎖拿了起來,露出了後麵的紋路,盛開看到那個“商”字,心一緊。


    下一秒,就聽見賀廷道:“這是商氏珠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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