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平靜中過得也很快。


    三月中旬,盛開就搬到了醫院,待產。


    其實原本可以不用這麽早,隻是她身體的狀況不太穩定,賀廷請來的婦科聖手檢查過盛開的身體後,說她極有可能早產,而且順產的風險比較大,建議提前剖,賀廷問過幾個專家的意見,都是這麽說。


    他看向盛開,詢問她的意思,盛開道:“我沒意見,聽醫生的。”


    剖腹產無非就是在肚子上留一道疤。


    打從決定要這個孩子,盛開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她知道會很疼,也有可能非常遭罪。


    她唯一的想法是:她和孩子,盡量都能夠活下來。


    這花花世界,她還不怎麽舍得離開。


    盛開搬進醫院不久後,許韻也進了醫院,住在和盛開同一層。


    還是小鍾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盛開聞言隻是微微一頓,淡淡“哦”了一聲,囑咐小鍾將食品和日常用品都看好,凡事謹慎小心。


    小鍾像是參與進宮鬥戲裏的小宮女,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得很。


    賀廷將京城最好的婦科聖手都請了過來,許韻拿肚子裏的孩子那麽要緊,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就算是自己塞錢進醫院也會想法設法地混進來,當然,賀廷也不會讓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受這個委屈。


    盛開偶爾出病房散步的時候會和許韻打照麵,隻是她都戴著耳機,聽不見許韻在說什麽,權當她是在放屁,心情絲毫不受她的影響,每天該吃吃該喝喝該睡覺睡覺,賀廷來了她就陪他聊幾句,他不來她也無所謂。


    在病房裏她還是保持著學習的習慣,將自己的日常安排得滿滿當當,用知識將空洞的大腦塞滿。


    其實無論是看書,還是學習,這些事情本身帶不給盛開什麽愉悅。


    她隻是為了對抗生命的虛無,僅此而已。


    臨近生的那幾日,盛開睡得並不安穩,不知道是不是產前焦慮,半夜睡起來常常一頭的冷汗。


    總夢到媽媽生她的時候難產的樣子,疼得麵目猙獰,撕心裂肺地大吼。


    但其實媽媽生她的時候是順產,她很乖地從媽媽肚子裏溜了出來。


    可不知怎的,總能夢到這樣的場景。


    這夜盛開又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裏,不算寬敞的病床,賀廷的身體幾乎貼著床沿,將她抱了個滿懷,嘴唇都貼著她的額頭,盛開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驚惶的一顆心沉澱幾分。


    “又做噩夢了?”


    賀廷被她驚醒,聲音有些沙啞地問,伸手一摸她的腦門,“一頭的汗。”


    盛開淺淺嗯了一聲。


    她沒跟賀廷說過夢裏的場景,不知道他是從何得知,她也不甚在意。


    賀廷但凡想知道的事情,也沒有不知道的。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賀廷微微起身,扯了兩張濕巾,將她的頭發撥到腦後,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伸手探進她的衣服裏,亦是滿身的汗,他倒沒有半分嫌棄的意思,隻是看著她問:“身上黏不黏,要不要擦一擦?”


    盛開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賀廷便利落地起身去打熱水來,將毛巾打濕,關上房門拉上簾子,給盛開脫了衣服,幫她擦著身體。


    盛開不是沒被賀廷幫著洗過澡,隻是還是第一次被像小孩子一般對待,臉不禁紅了紅。


    “怎麽,在我麵前還不好意思了?”


    賀廷許是很久沒見盛開流露出別樣的情緒,他的聲音裏也顯出一份清揚,揶揄道:“現在才哪到哪,等你做手術的時候,我也會在一旁看著,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坦誠相見,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


    盛開聞言,驀地抬頭,“我生的時候,你要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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