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得了一個罕見的病。


    diefoy病變,也就是胃底的恆徑動脈破裂出血,所以才會引發吐血。


    這種出血量非常兇猛,容易休克,甚至危及生命。


    臨近年關這段時間,賀廷不停地往醫院跑,來帝臨別墅的時間自然就少了。


    原本說好的訂婚事宜也因為許韻突然生病往後延遲了。


    “許韻生病跟你有什麽關係啊?”


    樂薇氣道:“我就知道那個女人肯定要搞事情,花樣可真是層出不窮,一會兒自殺,一會兒又得了個罕見的怪病,那到底是個什麽病啊,我聽都沒有聽說過,不會是拿來唬人的吧?”


    “diefoy’s disease,中文名叫做恆徑動脈綜合征,跟消化道和胃動脈有關,的確少見。”


    秋勝男拿著手機正查閱著資料,看向坐在床頭一言不發、麵色平靜的盛開,道:“不管這病是真的還是假的,許韻想破壞你和賀總訂婚宴這事是肯定的,你有什麽應對之策嗎?”


    盛開搖搖頭,淡淡道:“我不想管。我現在隻想把這個年度過去。”


    她看向窗外,目光蕭索,“今年,可真難熬啊。”


    許韻生病,跟她的訂婚宴本質上沒什麽關係,可賀廷說有關係,那就有。


    真想結婚,排除萬難也能結。


    不想結婚,哪怕有一點點小波折也能有一百個理由結不了。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在賀廷身上。


    盛開現在什麽都不想管,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管,她能夠感受到自己心情的起伏,胸口時常悶悶的難受,有一種要抑鬱症複發的征兆,這讓她從心底警惕起來,她沒跟賀廷說,隻私下裏聯係了以前給她進行心理幹預的醫生。


    聽了她的一些症狀之後,郝靜醫生說她現在確實有些複發,問需不需要她迴國一趟。


    盛開評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道:“暫時不用,我可以自己先調適。”


    “好。你自己感覺,需要我隨時給我發e-mail。”


    盛開應了,又道:“可以請你不要告訴賀總嗎?”


    郝靜是賀廷的朋友,當初還是賀廷把她請過來對她進行心理治療的。


    “你認為瞞得住他嗎?”郝靜醫生這樣問。


    盛開抿唇,還是發過去一條,“他最近很忙,我不想打擾他。如有必要,我會自己跟他說的。拜托你。”


    她不想讓賀廷覺得她在賣慘。


    許韻那邊剛出事,她就抑鬱了,怎麽看都讓人覺得是別有用心,故意的。


    她也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搞定。


    抑鬱症這種病,說到底是情緒病,盛開盡可能讓自己忙碌起來,不給情緒鑽空子的機會。


    白天她把時間安排得很緊密,樂薇和秋勝男會抽空出來和她說說話,剩下的時間她就看書、寫毛筆字、看喜劇電影,甚至還把塵封已久的小提琴給拿了出來,很多年沒有拉了,往脖子上架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想起小時候學琴,教琴的老師很嚴厲,手裏隨時拎著教鞭,琴弦沒調好,抽;拉錯一個音,抽。


    偷懶不好好練習,那抽的就更狠了。


    盛開小時候皮得很,興趣愛好也廣泛,學什麽都能學進去,學的自然也比別人快些,鋼琴、小提琴都考過級,甚至大提琴她也有接觸過,那時候許建軍也很支持她學樂器,說學樂器的女孩氣質好,將來好嫁人。


    媽媽卻說有個一技之長,哪怕培養一個長久的興趣愛好,都是好的。


    隻可惜她都沒能堅持下來。


    因為沒走專業這條路,就將小提琴給落下了,這麽多年也沒臉聯係當初教她學琴的老師,老師肯定對她很失望。


    失望……她似乎總會讓別人失望,是個無法給人帶去能量的人。


    拉了半天琴也不知道拉了些什麽。


    賀廷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道:“在門口就聽見了琴聲,若不是看見你在拉小提琴,還以為你拉的是二胡。”


    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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