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躲閃不及,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抵擋。


    玻璃煙灰缸砸在她胳膊肘的骨頭上,堅硬的力道讓她一個趔趄,一股劇痛襲來。


    “許董!”


    楊總想要出聲製止已經來不及,看著盛開迅速發紅的胳膊,他皺了皺眉,彎腰將煙灰缸撿了起來。


    “許董,這煙灰缸可是會打死人的。”


    “打死就打死!”


    許建軍惡聲道:“楊總,你剛才聽見這個小畜生說什麽了,這樣的不孝女不該打死嗎?”


    楊鶴看著盛開,“你也是,怎麽這麽跟許董說話?”


    盛開道:“楊總,家務事,你別管。”


    “他畢竟是你爸。”


    盛開眼角發紅,冷嗤一聲,“你見過一門心思想把女兒打死的父親嗎?”


    看著許建軍橫裏橫氣的樣子,盛開撫了撫腫起來的胳膊肘,淡淡道:“我爸早死了,和我媽一起死的。一個死在天上,一個死在我的心裏。我早就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哪來的爹?”


    “盛開,你這麽說話,多傷你爸的心啊……”梁蘭貞在一旁規勸。


    盛開冷眼瞧過去,“閉嘴吧你。別假惺惺的了,演這麽多年戲了,不累嗎?”


    她懶得和他們掰扯這些陳年過往,對楊鶴道:“楊總,文件您記得簽字,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楊鶴無奈地歎口氣,點了點頭。


    盛開剛要出去,許建軍就站了起來,“給老子站住!誰讓你走的?韻兒的事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


    梁蘭貞在旁邊拽了他兩下胳膊,“算了建軍,這裏畢竟是盛開的公司……”


    “那怎麽了?”


    許建軍冷哼一聲,“就算這裏是閻王殿,今天老子照樣抽她!”


    隻聽“唰唰”兩聲,許建軍竟當眾解下了腰間的皮帶,在手中對折,就要朝盛開抽去。


    “哎,許董,這是幹嘛——”楊鶴趕緊上前攔著許建軍。


    許建軍將手中的皮帶朝盛開甩去,“楊總你別攔我,我今天非打死這小畜生不可!”


    盛開往後退一步,冷眼瞧著衝她喊打喊殺的男人。


    這就是她親生父親。


    一個寧願替別人養孩子,也要把親生女兒趕出家門的男人。


    有時候她都懷疑,許韻是不是梁蘭貞背著她的前夫和許建軍懷上的女兒,是不是他們早就搞在一起了,不然許建軍的“父愛”到底是哪來的?同樣是燙傷,他滿嘴都是心疼許韻,可曾問過她一句傷著了沒?


    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親爹,卻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真是可笑。


    梁蘭貞在一旁攔著許建軍,隻是越攔許建軍火氣便越大,甚至將楊鶴直接推開,皮帶照著盛開就抽過去。


    “嗖——啪!”


    一道破空的風聲,眼看著就要抽到盛開的脖子上,卻在半空中被人攔住了。


    掌心握住了皮帶,這一聲也格外響亮。


    盛開看著擋在她跟前的男人,瞳孔由於吃驚不由睜大,他怎麽來了?


    駱珩伸手將皮帶從許建軍的掌心中抽了出來,“許董,怎麽這麽大火氣,在公司就教訓起人來了?”


    許建軍一怔,旋即皮笑肉不笑道:“是阿珩啊,多少年不見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是啊,算算是有些年頭了。”


    駱珩粗粗迴憶著,“讓我想想啊,上一次見麵應該還是在秋姨的葬禮上,我眼睜睜看著許董傷心得哭成了淚人,還以為愛妻死了,您也要活不下去了,沒曾想不到一年許董就再婚了,娶的還是秋姨生前的姐妹。”


    他咋舌道:“真是世事難料啊。誰又能想到,以前最疼女兒的許董,現在卻是恨不得直接打死她。”


    駱珩迴頭看向盛開,一臉同情,“你也是夠慘,都這麽大了,這還懷著孕呢,還要挨親爹的打。我就說讓你牢牢抱住我哥的大腿,爭取早日嫁給他,你要是成了賀太太誰還敢打你?就連你親爹,也不行!”


    說著,他就打開門,將皮帶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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