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告白
江少的心尖寵：又乖又野 作者：重陽公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許念安所有工作被迫停止，顧子煜又被禁止離開駟城。
無奈，他隻得委托冷程邈去京城幫他看看情況。
他在電話裏叮囑冷程邈，“這事是爺爺做得太過，我會想辦法盡快解除安安的禁令。程邈，辛苦你見到她後給我拍幾張照片或者視頻。這兩天我都聯係不上她，我很擔心。”
已經候在機場的冷程邈表情淡淡，“子煜，你就沒想過擺脫老爺子的控製？如果一直這樣，你和念安能有什麽好結果？”
顧子煜：“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些年老爺子一直在阻止他和許念安來往，當初更是設計讓許念安簽在了顧氏的娛樂公司。後來多次用許念安事業做要挾，顧子煜也煩了。
冷程邈：“你心裏有數就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快開口。”
冷程邈是冷琪琪堂哥，深受整個冷家重視，冷俞也十分欣賞他。
雖然冷氏是冷俞當家，但冷程邈靠自己的實力已經走上副總裁的位置，有股份有實權。
在駟城，還是能說上話的。
他認識許念安和顧子煜多年，確切的說是他先認識許念安，而後才和顧子煜成為朋友。
兩人戀情一直被顧家老爺子阻撓，冷程邈實在看不下去。
顧子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幫我看看安安的情況就好，其他的我會盡快處理。”
冷程邈沒再多說，“我要登機了，就這樣。”
顧子煜掛斷電話，轉頭往老爺子病房去。
他剛從陳芷晴那邊離開，就接到老爺子電話讓他過來。
顧文華見他進門，哼了一聲，“想清楚了？”
顧子煜坐到病床邊，拿起蘋果開始削皮，“您定一個目標，如果我三年內能達成，您就允許我婚姻自由，如何？”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老爺子鬧掰。
顧文華垂眸盯著他手上的動作，“集團發展這麽多年，內部勢力盤根錯節。如果你堅持這樣，我不會出手幫你，結果會怎麽樣你可清楚？”
顧子煜沒有抬頭，似乎不想蘋果皮中斷，所以削得格外認真。
直到完整的蘋果皮落下，他將蘋果遞給顧文華，“我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
顧老爺子接過，仔細盯著顧子煜看了許久。
良久，他開口，語氣已然沒有昨天那麽強硬，“ 重感情是好事，但因此而分不清輕重緩急，你早晚會吃大虧。”
顧子煜沒接話，隻是盯著顧文華，表達自己的堅定。
顧文華重重的歎了口氣，“讓我想想。這段時間你先照顧好阮家那孩子，她救我在先，你又害她在後。這些年他們家對我也算盡心，我們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人。”
聞言，顧子煜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他能理解顧文華的想法，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他說：“您放心，這件事我本就有責任，我會負責到底，所以您也不用派人跟著我了。”
顧文華點頭，臉上沒有絲毫尷尬，隻是默不作聲的轉移了話題，“你的馬平時都是專人照顧，為什麽會突然發瘋？”
提及這個，顧子煜眸色一沉，“有人在我去之前給馬打了興奮劑，所有經手的人以及那天進出的人都排查過沒有查到可疑的人。”
顧文華眉頭皺起，“監控呢？不是每個馬廄都有監控嗎？”
顧子煜搖頭，“沒有任何問題。”
顧文華不這麽覺得，“你讓人把這幾天的監控都傳過來，讓技術部門看一看。”
顧子煜知道他的想法，“已經看過，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一時間兩人麵色都有些凝重。
顧文華：“出行保鏢要記得帶著，集團那幫雜碎現在肯定時刻盯著你。”
顧子煜點頭，“我會的。”
顧氏集團基業深厚，但問題也多。
公司那些元老以及元老的後代最近幾年都開始冒頭，想要奪權。
之前顧子煜在國外就出過事，那之後顧文華便給他配了保鏢。
雖然顧家的股份大頭在顧文華手裏，但他還是擔心有人許以重利收購顧家其他人的股份。
顧文華想起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要不是他及時發現，可能他那個大兒子已經拋掉股份逃出國外。
他自己犯蠢也就罷了，連帶著顧姍也被徹底帶壞。
顧文華有心給他們一個教訓，但是也沒想真的讓自己孫女一輩子在牢裏待著。
等過兩年，他會將人接出來送到國外，保她衣食無憂。
顧子煜見老爺子出神，以為他累了，“您睡會兒吧，我晚上再過來。”
顧文華拒絕，“有老莫在就行，你不用來了。我這也沒什麽事，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顧子煜也不堅持，起身離開了病房。
他和顧文華之間，做不到其他爺孫那樣親昵。
從小就不怎麽在一起生活，能保持現在這樣的和諧，就已經夠了。
他也沒發現，直到他離開，顧文華手裏的蘋果都沒有動過。
莫管家進來，“您怎麽不告訴小少爺，您從不吃蘋果？”
顧文華擺手，將蘋果遞給莫管家，“說與不說有什麽影響，年紀大了本來就招人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莫管家：“小少爺還是孝順的。昨天他去醫生辦公室問您的情況，問得可仔細了。”
顧文華：“我這把老骨頭活一天算一天。可閉眼前如果不給子煜安排好，我怕他爹媽在地下見到我，會怪我。”
莫管家歎氣，他家小少爺什麽都好，就是找女朋友的眼光不行。
許念安他見過，心思太重，他和老爺子都清楚。
她現在之所以能隱忍所有的委屈，為的不過是當上顧家少夫人。
可小少爺不清楚，還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他安慰道：“小少爺現在年紀小，再過幾年說不定就能看清了。”
顧文華自然希望如此，“讓他自己去試試，隻有疼了才會醒悟。”
莫管家知道，他這是鬆口了。
翌日。
顧子煜帶著飯來到陳芷晴病房。
見阮家夫婦都在，顧子煜也不奇怪。
他記事起就沒有聽說過哪家女兒的成人禮是在家辦的，但阮家這樣做了。
可見對陳芷晴的重視。
阮宏昇見顧子煜進門，臉上沒有之前的熱切，嘴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不諂媚不親近但也不疏離，“子煜有心了，你爺爺也在住院，明天就別來了，太麻煩你了。”
陳佩琳不解，這明明是個好時機，為什麽阮宏昇要拒絕。
但她也沒有吱聲，做豪門太太，第一點就是要會看場合。
她不會傻到當著顧子煜的麵去反駁阮宏昇的說法。
陳芷晴現在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吃午飯，因為都是他親自送過來。
可聽到阮宏昇那樣說，一顆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不理解，之前不是讓她多接觸顧子煜麽，為什麽現在又不讓了。
阮宏昇隻是依照阮兮的話照做而已。
和顧家的聯姻，必須是顧家主動找上門才行。
阮宏生拿捏不準顧子煜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小明星，甚至不要命的懇求顧老爺子同意他們結婚，說不定顧文華真的會同意。
那聯姻鐵定泡湯，一旦泡湯，那阮家就會成為笑話。
顧子煜能察覺出阮宏昇態度上的微妙變化，不過怎麽變都無所謂，他不在意。
將飯放在床頭，他說：“陳小姐是爺爺的救命恩人，又因為我受傷住院，於情於理顧家都應該負責任。現在還是年假期間，我也沒工作，來看看是應該的。”
他牢記顧文華的吩咐，也希望老爺子能看在他如此’順從‘的份上，考慮他的建議。
阮宏昇驚訝於阮兮的判斷，她居然連顧子煜會說什麽都料到了。
他迴道：“我剛剛已經問過醫生，再打兩天吊瓶就能迴家休養。你也難得休息，不用來迴跑。”
顧子煜了然，“那明天我再來送一次，您也別拒絕，這是爺爺再三交代的。爺爺也說了，等他出院後再登門拜謝。”
阮宏昇沒再拒絕，點頭同意，“辛苦你了。”
顧子煜搖頭，“應該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陳小姐，記得趁熱吃。”
陳芷晴點頭，“謝謝子煜哥哥。”
幾人目送他離開，直到房門關上，陳佩琳才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阮宏昇：“顧子煜有女朋友，如果我們現在還上趕著，有失身份。”
陳佩琳覺得沒什麽，“新聞又沒有曝光他的身份，就不能裝作不知？”
阮宏昇：“那天我們在顧老爺子病房親耳聽到的，怎麽能裝不知？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顧子煜和他女朋友感情到底有多深，貿然插一腳隻會適得其反。”
陳佩琳視線落在陳芷晴身上，不免覺得有些可惜，顧子煜配她女兒，再合適不過。
他們這個圈子，優質的孩子都是被爭搶的對象。
她問：“顧老爺子呢？他會同意顧子煜娶一個明星？”
阮宏昇想起那天病房裏顧文華的反應，“目前來看他應該是極力反對。可如果他們感情很深，顧子煜苦苦相求呢？你覺得老爺子會為了一個結婚對象和自己的親孫子鬧掰？”
陳佩琳這刻才明白阮宏昇的想法。
現在顧老爺子反對，如果他們主動去爭取，有這樁救命恩情在，說不定可以成功。
但如果顧子煜奮力反抗，苦苦哀求或者說以死相逼，那他們的爭取就是催命符。
如果因為他們的介入加劇爺孫的矛盾亦或是導致顧子煜出了什麽事。
追蹤源頭，到時候都會成為他們的不是。
屆時不僅會引起顧老爺子反感，甚至連以前的助力都會失去。
陳佩琳暗自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擅自做主。
她見陳芷晴一臉懵懂，遂耐心解釋，“現在子煜有女朋友，即便顧老爺子反對，但他現在確實不是單身。阮家在駟城也是有名號的，我們不能做拆散別人的事情。”
陳芷晴不理解，哥哥娶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子煜哥哥也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為什麽就她要一直循規蹈矩，之前對左鬱有過好感她也從不敢表現出來。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讓她心跳加速的人，還不讓爭取。
陳芷晴心裏委屈，“可是顧爺爺根本就不想許念安做子煜哥哥女朋友，這樣我也不能爭取嗎？”
陳佩琳坐在床邊，拉著陳芷晴的手，“如果顧爺爺後麵不反對了呢？你有沒有想過到時你該如何自處？”
陳芷晴愕然，張了張嘴，發現無話可說。
她看向阮宏昇，眼神祈求。
阮宏昇安撫：“好好養傷，不管怎麽說現在我們有優勢。爸爸會盡全力促成兩家聯姻，但不能操之過急。”
阮宏昇都這麽說了，陳芷晴也沒再堅持。
隻是自己心裏已經有了打算，既然他們不幫她，那她就自己來。
翌日。
陳芷晴早早打好招唿讓陳佩琳不用來，陳佩琳也明白她的想法，終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隻是叮囑她，記得阮宏昇的話，不可操之過急。
陳芷晴哪裏聽得進去，隻是敷衍的應承。
臨近中午，她特意給自己畫了個素顏妝然後癡癡的望著病房門口。
十二點半，顧子煜準時出現。
陳芷晴瞬間笑顏如花，“子煜哥哥中午好~”
顧子煜關門的手一頓，她似乎很開心？
若無其事的將門關上，他點頭迴應，“陳小姐，中午好。”
陳芷晴：“子煜哥哥，叫我小晴吧。”
這次沒有征求他的意見，而是直接給個結果。
顧子煜今年24，在他眼裏陳芷晴還隻是個小孩，加上陳芷晴給他的印象還算不錯，於是點頭答應。
陳芷晴半坐在床上，主動拉起旁邊的床板，盯著顧子煜手裏的飯盒，“謝謝子煜哥哥給我送飯，飯菜很不錯。”
顧子煜難得唇角浮起一抹笑，“看來老頭子的廚師手藝不錯，老少通’吃‘。“
陳芷晴以為這是他在酒店買的，沒想到居然是老宅的人做的。
一顆心又開始怦怦亂跳，“早知道這麽麻煩你，我就......我一直以為是你在酒店買的。”
顧子煜將飯菜擺好，在旁邊椅子坐下，“趕緊趁熱吃，若是以後還想吃，就去老宅玩兒。”
然後他拿出手機，給冷程邈發消息。
都過去一天了，顧子煜不僅聯係不上許念安，現在連冷程邈也聯係不上了。
見他盯著手機，陳芷晴問：“子煜哥哥是有工作要忙嗎？”
顧子煜沒抬頭，語氣平淡，“沒有，一點私事。”
陳芷晴下意識想到許念安，他肯定是在給徐念安發消息。
她想吸引顧子煜的注意，“子煜哥哥是自小就出國讀書了嗎？”
顧子煜等了半天，還是沒消息。
心裏煩，索性關掉手機。
他抬眸剛好對上陳芷晴視線，崇拜，歡喜以及小心翼翼，一覽無餘。
原本不想和不熟的人分享自己的私事，但想到許念安直接搞消失，他就氣悶。
也許她現在正和別人玩得歡，就他一個人在這裏難受。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找人解個悶。
於是，他迴道：“嗯，十五歲就出去了。”
陳芷晴笑著點頭，“難怪。你這麽優秀，我就說怎麽可能不會上學校光榮榜。”
顧子煜：“你聽顧姍說的？”
陳芷晴沒想到他若無其事的提起這個名字。
這件事現在已經被顧家按得死死的，那她就佯裝不知，“顧氏集團的官網有。”
顧子煜小意外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她還特意去查他。
陳芷晴也意識到這點，連忙解釋，“我沒有找人查你，我隻是自己到處搜了搜。”
顧子煜本來也沒多想，難得多問了一句，“都去哪裏搜了？”
陳芷晴小聲迴道：“就是你履曆上那些學校。子煜哥哥你真的好厲害，每年都能得獎學金，還是優秀畢業生，你的照片現在摩比斯學院的校網上都還有。”
摩比斯學院，f國的皇家貴族學校，相當於駟城一中。
能成為這個學校的強者，除了成績好，語言好，還要有十分出眾的社交和管理能力以及亮眼的才藝與技能。
顧子煜倒是沒想到她是這樣查的，“都是時間堆積的，該學的時候好好學就行。”
陳芷晴星星眼看著顧子煜，她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打氣。
得抓緊機會告白，不然等她吃完他又要走了，像現在這樣獨處的機會以後怕是難得。
終於，她放下筷子，語氣格外認真，“子煜哥哥，我...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顧子煜正準備開口，就聽到陳芷晴說，“你先別急著拒絕我，聽我說完。我知道你肯定隻是把我當一個小妹妹看待，但我已經成年了，而且會很快長大。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追上你的腳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顧子煜以為像陳芷晴這樣的’大家閨秀‘對感情應該是內斂和害羞的。
沒想到她這麽直白。
但他沒往心裏去，隻是告訴了她一個事實，“我有女朋友。”
陳芷晴本就是裝作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才告的白，卻沒想到他這樣說。
雙眼瞬間被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強撐著笑，“那天的娛樂新聞我也看了，本來以為是假的，原來是真的啊...”
她最擅長給自己塑造可人又可憐的形象。
顧子煜似乎反應過來自己說得過於直白，於是找補，“你還小，等上了大學遇到更多的人，到時你會發現你對我也許並不是喜歡。”
陳芷晴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將眼淚憋迴去，“我能分清的，子煜哥哥我能分清。隻是我以為你還是單身，所以我才......不好意思，希望沒給你帶來困擾，我以為那新聞是假的。”
顧子煜見她眼淚要掉不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告白，卻潦草收場。
從兜裏掏出手帕，他本想直給陳芷晴，可她的表情實在太過可憐。
顧子煜心裏歎口氣，小女孩就是麻煩。
他抬手輕輕地擦拭掉已經溢出的淚，隨後將手帕放到她手裏。
張了張口，實在不會安慰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索性閉嘴。
趁著陳芷晴不注意，他給秘書發了條消息。
下一秒，手機響起，顧子煜連忙起身，“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陳芷晴視線落在手帕上，顧子煜說了什麽，她根本沒聽。
幾分鍾後，顧子煜迴到病房，見陳芷晴已經恢複如初，他道：“陳......小晴，我工作上有點事得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改天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陳芷晴眼睛紅紅的，她唇角掛著淺笑，“好，子煜哥哥再見。”
顧子煜點頭，隨後迅速抬腳離開。
他不是能共情的人，也沒有那麽多閑心管無關之人的心情。
隻是陳芷晴是顧老爺子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阮家千金，該給的麵子要給。
病房門關上。
陳芷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底的陰騭一閃而過。
她沒想到顧子煜居然拒絕得這麽幹脆，可她又覺得顧子煜的拒絕是有給她留機會的。
他沒有說不喜歡，隻是說有女朋友了。
陳芷晴盯著手裏的手帕，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是對的，也就是說隻要他沒女朋友了，就還是有機會的。
~
下午，顧文華病房門口。
兩個疑似患者家屬的人聊著八卦。
“前兩天上新聞那明星，還記得吧？和咱們駟城富豪談戀愛那個。”
“記得，怎麽了？”
“我侄女今天看到她了，和她男朋友在京城逛商場，看著可恩愛了。她男朋友給她買了好多東西。我侄女說，估摸著百萬來是有的。”
“她長得那麽漂亮，男人肯為她花錢是正常的。”
“是啊，看臉吃飯的時代。”
“她男朋友還是咱們駟城的，看來啊，是要嫁入豪門做富太太了。”
當初顧文華是被緊急送到這家公立醫院。
因為沒多大事，顧文華拒絕轉院。
最後是顧子煜想辦法調了個單間給他，可即便這樣，每天外麵還是熱鬧非凡。
而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自然不知道這間屋子裏住的是駟城首富。
莫管家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外麵的議論一字不落的傳進病房。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顧文華神色，見他臉色陰沉，立馬出聲，“我覺得不會是小少爺，要不我打電話問問？”
顧文華：“打。”
莫管家點頭，拿起手機撥通顧子煜的號碼。
幾聲響鈴後，電話被掛斷。
莫管家咽了咽口水，心想：小少爺不會這麽不懂事，真的跑去京城了吧。
見電話被掛斷，顧文華臉色更加陰沉。
病房裏的氣氛一時靜默，就在莫管家絞盡腦汁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病房門從外被推開。
莫管家驚訝開著來人，“小少爺？”
顧子煜被他的臉色弄得疑惑，“您很意外我出現在這裏？”
莫管家心裏一顆石頭落地，“沒有沒有。”
說完，他趕緊看向病床上的顧文華，見他臉色明顯好轉，於是識趣的退出了病房。
爺孫倆關係本就不親近，他就不在中間摻和了。
顧子煜覺得病房氣氛怪怪的，“爺爺這是怎麽了？誰惹您生氣了？”
顧文華掀起眼皮瞧了眼顧子煜的神色，見他無異常，才問：“這個點怎麽過來了？”
顧子煜坐下，懶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我來匯報情況。明天阮叔要把陳小姐接迴家休養，剩下的賠罪或是感謝，就等您出院了再登門。”
顧文華點頭，他出院後肯定要親自登門感謝的。
救命之恩，不是幾句口頭感謝就可以的。
但這件事也不著急，眼下要解決的是許念安。
他在顧子煜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異常，也就是說沒分手。
那就隻有兩種情況，和許念安逛街的是顧子煜派的人過去亦或是許念安有備胎。
顧文華傾向於第二種，能讓外人感覺出兩人關係親近，不會是顧子煜派去的。
原本有些動搖的想法此刻再次變得無比堅定。
顧文華：“你和許念安分手了？”
顧子煜疑惑抬眸，“什麽？”
顧文華將自己聽到的悉數告知，“她們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查證吧。”
他不會浪費自己的精力去調查真相，既然顧子煜一心護著這個小明星，真相自然得有他自己去挖掘。
顧文華不知道的是，顧子煜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他一顆心沉入穀底，所以冷程邈不迴他消息是在陪許念安逛街？
還給她買了很多東西，兩人還很恩愛？
他甚至都忘了和顧文華打招唿，陰沉著臉大步離開了病房。
無奈，他隻得委托冷程邈去京城幫他看看情況。
他在電話裏叮囑冷程邈，“這事是爺爺做得太過，我會想辦法盡快解除安安的禁令。程邈，辛苦你見到她後給我拍幾張照片或者視頻。這兩天我都聯係不上她，我很擔心。”
已經候在機場的冷程邈表情淡淡，“子煜，你就沒想過擺脫老爺子的控製？如果一直這樣，你和念安能有什麽好結果？”
顧子煜：“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些年老爺子一直在阻止他和許念安來往，當初更是設計讓許念安簽在了顧氏的娛樂公司。後來多次用許念安事業做要挾，顧子煜也煩了。
冷程邈：“你心裏有數就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快開口。”
冷程邈是冷琪琪堂哥，深受整個冷家重視，冷俞也十分欣賞他。
雖然冷氏是冷俞當家，但冷程邈靠自己的實力已經走上副總裁的位置，有股份有實權。
在駟城，還是能說上話的。
他認識許念安和顧子煜多年，確切的說是他先認識許念安，而後才和顧子煜成為朋友。
兩人戀情一直被顧家老爺子阻撓，冷程邈實在看不下去。
顧子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幫我看看安安的情況就好，其他的我會盡快處理。”
冷程邈沒再多說，“我要登機了，就這樣。”
顧子煜掛斷電話，轉頭往老爺子病房去。
他剛從陳芷晴那邊離開，就接到老爺子電話讓他過來。
顧文華見他進門，哼了一聲，“想清楚了？”
顧子煜坐到病床邊，拿起蘋果開始削皮，“您定一個目標，如果我三年內能達成，您就允許我婚姻自由，如何？”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老爺子鬧掰。
顧文華垂眸盯著他手上的動作，“集團發展這麽多年，內部勢力盤根錯節。如果你堅持這樣，我不會出手幫你，結果會怎麽樣你可清楚？”
顧子煜沒有抬頭，似乎不想蘋果皮中斷，所以削得格外認真。
直到完整的蘋果皮落下，他將蘋果遞給顧文華，“我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
顧老爺子接過，仔細盯著顧子煜看了許久。
良久，他開口，語氣已然沒有昨天那麽強硬，“ 重感情是好事，但因此而分不清輕重緩急，你早晚會吃大虧。”
顧子煜沒接話，隻是盯著顧文華，表達自己的堅定。
顧文華重重的歎了口氣，“讓我想想。這段時間你先照顧好阮家那孩子，她救我在先，你又害她在後。這些年他們家對我也算盡心，我們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人。”
聞言，顧子煜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他能理解顧文華的想法，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他說：“您放心，這件事我本就有責任，我會負責到底，所以您也不用派人跟著我了。”
顧文華點頭，臉上沒有絲毫尷尬，隻是默不作聲的轉移了話題，“你的馬平時都是專人照顧，為什麽會突然發瘋？”
提及這個，顧子煜眸色一沉，“有人在我去之前給馬打了興奮劑，所有經手的人以及那天進出的人都排查過沒有查到可疑的人。”
顧文華眉頭皺起，“監控呢？不是每個馬廄都有監控嗎？”
顧子煜搖頭，“沒有任何問題。”
顧文華不這麽覺得，“你讓人把這幾天的監控都傳過來，讓技術部門看一看。”
顧子煜知道他的想法，“已經看過，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一時間兩人麵色都有些凝重。
顧文華：“出行保鏢要記得帶著，集團那幫雜碎現在肯定時刻盯著你。”
顧子煜點頭，“我會的。”
顧氏集團基業深厚，但問題也多。
公司那些元老以及元老的後代最近幾年都開始冒頭，想要奪權。
之前顧子煜在國外就出過事，那之後顧文華便給他配了保鏢。
雖然顧家的股份大頭在顧文華手裏，但他還是擔心有人許以重利收購顧家其他人的股份。
顧文華想起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要不是他及時發現，可能他那個大兒子已經拋掉股份逃出國外。
他自己犯蠢也就罷了，連帶著顧姍也被徹底帶壞。
顧文華有心給他們一個教訓，但是也沒想真的讓自己孫女一輩子在牢裏待著。
等過兩年，他會將人接出來送到國外，保她衣食無憂。
顧子煜見老爺子出神，以為他累了，“您睡會兒吧，我晚上再過來。”
顧文華拒絕，“有老莫在就行，你不用來了。我這也沒什麽事，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顧子煜也不堅持，起身離開了病房。
他和顧文華之間，做不到其他爺孫那樣親昵。
從小就不怎麽在一起生活，能保持現在這樣的和諧，就已經夠了。
他也沒發現，直到他離開，顧文華手裏的蘋果都沒有動過。
莫管家進來，“您怎麽不告訴小少爺，您從不吃蘋果？”
顧文華擺手，將蘋果遞給莫管家，“說與不說有什麽影響，年紀大了本來就招人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莫管家：“小少爺還是孝順的。昨天他去醫生辦公室問您的情況，問得可仔細了。”
顧文華：“我這把老骨頭活一天算一天。可閉眼前如果不給子煜安排好，我怕他爹媽在地下見到我，會怪我。”
莫管家歎氣，他家小少爺什麽都好，就是找女朋友的眼光不行。
許念安他見過，心思太重，他和老爺子都清楚。
她現在之所以能隱忍所有的委屈，為的不過是當上顧家少夫人。
可小少爺不清楚，還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他安慰道：“小少爺現在年紀小，再過幾年說不定就能看清了。”
顧文華自然希望如此，“讓他自己去試試，隻有疼了才會醒悟。”
莫管家知道，他這是鬆口了。
翌日。
顧子煜帶著飯來到陳芷晴病房。
見阮家夫婦都在，顧子煜也不奇怪。
他記事起就沒有聽說過哪家女兒的成人禮是在家辦的，但阮家這樣做了。
可見對陳芷晴的重視。
阮宏昇見顧子煜進門，臉上沒有之前的熱切，嘴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不諂媚不親近但也不疏離，“子煜有心了，你爺爺也在住院，明天就別來了，太麻煩你了。”
陳佩琳不解，這明明是個好時機，為什麽阮宏昇要拒絕。
但她也沒有吱聲，做豪門太太，第一點就是要會看場合。
她不會傻到當著顧子煜的麵去反駁阮宏昇的說法。
陳芷晴現在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吃午飯，因為都是他親自送過來。
可聽到阮宏昇那樣說，一顆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不理解，之前不是讓她多接觸顧子煜麽，為什麽現在又不讓了。
阮宏昇隻是依照阮兮的話照做而已。
和顧家的聯姻，必須是顧家主動找上門才行。
阮宏生拿捏不準顧子煜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小明星，甚至不要命的懇求顧老爺子同意他們結婚，說不定顧文華真的會同意。
那聯姻鐵定泡湯，一旦泡湯，那阮家就會成為笑話。
顧子煜能察覺出阮宏昇態度上的微妙變化，不過怎麽變都無所謂，他不在意。
將飯放在床頭，他說：“陳小姐是爺爺的救命恩人，又因為我受傷住院，於情於理顧家都應該負責任。現在還是年假期間，我也沒工作，來看看是應該的。”
他牢記顧文華的吩咐，也希望老爺子能看在他如此’順從‘的份上，考慮他的建議。
阮宏昇驚訝於阮兮的判斷，她居然連顧子煜會說什麽都料到了。
他迴道：“我剛剛已經問過醫生，再打兩天吊瓶就能迴家休養。你也難得休息，不用來迴跑。”
顧子煜了然，“那明天我再來送一次，您也別拒絕，這是爺爺再三交代的。爺爺也說了，等他出院後再登門拜謝。”
阮宏昇沒再拒絕，點頭同意，“辛苦你了。”
顧子煜搖頭，“應該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陳小姐，記得趁熱吃。”
陳芷晴點頭，“謝謝子煜哥哥。”
幾人目送他離開，直到房門關上，陳佩琳才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阮宏昇：“顧子煜有女朋友，如果我們現在還上趕著，有失身份。”
陳佩琳覺得沒什麽，“新聞又沒有曝光他的身份，就不能裝作不知？”
阮宏昇：“那天我們在顧老爺子病房親耳聽到的，怎麽能裝不知？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顧子煜和他女朋友感情到底有多深，貿然插一腳隻會適得其反。”
陳佩琳視線落在陳芷晴身上，不免覺得有些可惜，顧子煜配她女兒，再合適不過。
他們這個圈子，優質的孩子都是被爭搶的對象。
她問：“顧老爺子呢？他會同意顧子煜娶一個明星？”
阮宏昇想起那天病房裏顧文華的反應，“目前來看他應該是極力反對。可如果他們感情很深，顧子煜苦苦相求呢？你覺得老爺子會為了一個結婚對象和自己的親孫子鬧掰？”
陳佩琳這刻才明白阮宏昇的想法。
現在顧老爺子反對，如果他們主動去爭取，有這樁救命恩情在，說不定可以成功。
但如果顧子煜奮力反抗，苦苦哀求或者說以死相逼，那他們的爭取就是催命符。
如果因為他們的介入加劇爺孫的矛盾亦或是導致顧子煜出了什麽事。
追蹤源頭，到時候都會成為他們的不是。
屆時不僅會引起顧老爺子反感，甚至連以前的助力都會失去。
陳佩琳暗自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擅自做主。
她見陳芷晴一臉懵懂，遂耐心解釋，“現在子煜有女朋友，即便顧老爺子反對，但他現在確實不是單身。阮家在駟城也是有名號的，我們不能做拆散別人的事情。”
陳芷晴不理解，哥哥娶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子煜哥哥也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為什麽就她要一直循規蹈矩，之前對左鬱有過好感她也從不敢表現出來。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讓她心跳加速的人，還不讓爭取。
陳芷晴心裏委屈，“可是顧爺爺根本就不想許念安做子煜哥哥女朋友，這樣我也不能爭取嗎？”
陳佩琳坐在床邊，拉著陳芷晴的手，“如果顧爺爺後麵不反對了呢？你有沒有想過到時你該如何自處？”
陳芷晴愕然，張了張嘴，發現無話可說。
她看向阮宏昇，眼神祈求。
阮宏昇安撫：“好好養傷，不管怎麽說現在我們有優勢。爸爸會盡全力促成兩家聯姻，但不能操之過急。”
阮宏昇都這麽說了，陳芷晴也沒再堅持。
隻是自己心裏已經有了打算，既然他們不幫她，那她就自己來。
翌日。
陳芷晴早早打好招唿讓陳佩琳不用來，陳佩琳也明白她的想法，終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隻是叮囑她，記得阮宏昇的話，不可操之過急。
陳芷晴哪裏聽得進去，隻是敷衍的應承。
臨近中午，她特意給自己畫了個素顏妝然後癡癡的望著病房門口。
十二點半，顧子煜準時出現。
陳芷晴瞬間笑顏如花，“子煜哥哥中午好~”
顧子煜關門的手一頓，她似乎很開心？
若無其事的將門關上，他點頭迴應，“陳小姐，中午好。”
陳芷晴：“子煜哥哥，叫我小晴吧。”
這次沒有征求他的意見，而是直接給個結果。
顧子煜今年24，在他眼裏陳芷晴還隻是個小孩，加上陳芷晴給他的印象還算不錯，於是點頭答應。
陳芷晴半坐在床上，主動拉起旁邊的床板，盯著顧子煜手裏的飯盒，“謝謝子煜哥哥給我送飯，飯菜很不錯。”
顧子煜難得唇角浮起一抹笑，“看來老頭子的廚師手藝不錯，老少通’吃‘。“
陳芷晴以為這是他在酒店買的，沒想到居然是老宅的人做的。
一顆心又開始怦怦亂跳，“早知道這麽麻煩你，我就......我一直以為是你在酒店買的。”
顧子煜將飯菜擺好，在旁邊椅子坐下，“趕緊趁熱吃，若是以後還想吃，就去老宅玩兒。”
然後他拿出手機，給冷程邈發消息。
都過去一天了，顧子煜不僅聯係不上許念安，現在連冷程邈也聯係不上了。
見他盯著手機，陳芷晴問：“子煜哥哥是有工作要忙嗎？”
顧子煜沒抬頭，語氣平淡，“沒有，一點私事。”
陳芷晴下意識想到許念安，他肯定是在給徐念安發消息。
她想吸引顧子煜的注意，“子煜哥哥是自小就出國讀書了嗎？”
顧子煜等了半天，還是沒消息。
心裏煩，索性關掉手機。
他抬眸剛好對上陳芷晴視線，崇拜，歡喜以及小心翼翼，一覽無餘。
原本不想和不熟的人分享自己的私事，但想到許念安直接搞消失，他就氣悶。
也許她現在正和別人玩得歡，就他一個人在這裏難受。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找人解個悶。
於是，他迴道：“嗯，十五歲就出去了。”
陳芷晴笑著點頭，“難怪。你這麽優秀，我就說怎麽可能不會上學校光榮榜。”
顧子煜：“你聽顧姍說的？”
陳芷晴沒想到他若無其事的提起這個名字。
這件事現在已經被顧家按得死死的，那她就佯裝不知，“顧氏集團的官網有。”
顧子煜小意外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她還特意去查他。
陳芷晴也意識到這點，連忙解釋，“我沒有找人查你，我隻是自己到處搜了搜。”
顧子煜本來也沒多想，難得多問了一句，“都去哪裏搜了？”
陳芷晴小聲迴道：“就是你履曆上那些學校。子煜哥哥你真的好厲害，每年都能得獎學金，還是優秀畢業生，你的照片現在摩比斯學院的校網上都還有。”
摩比斯學院，f國的皇家貴族學校，相當於駟城一中。
能成為這個學校的強者，除了成績好，語言好，還要有十分出眾的社交和管理能力以及亮眼的才藝與技能。
顧子煜倒是沒想到她是這樣查的，“都是時間堆積的，該學的時候好好學就行。”
陳芷晴星星眼看著顧子煜，她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打氣。
得抓緊機會告白，不然等她吃完他又要走了，像現在這樣獨處的機會以後怕是難得。
終於，她放下筷子，語氣格外認真，“子煜哥哥，我...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顧子煜正準備開口，就聽到陳芷晴說，“你先別急著拒絕我，聽我說完。我知道你肯定隻是把我當一個小妹妹看待，但我已經成年了，而且會很快長大。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追上你的腳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顧子煜以為像陳芷晴這樣的’大家閨秀‘對感情應該是內斂和害羞的。
沒想到她這麽直白。
但他沒往心裏去，隻是告訴了她一個事實，“我有女朋友。”
陳芷晴本就是裝作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才告的白，卻沒想到他這樣說。
雙眼瞬間被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強撐著笑，“那天的娛樂新聞我也看了，本來以為是假的，原來是真的啊...”
她最擅長給自己塑造可人又可憐的形象。
顧子煜似乎反應過來自己說得過於直白，於是找補，“你還小，等上了大學遇到更多的人，到時你會發現你對我也許並不是喜歡。”
陳芷晴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將眼淚憋迴去，“我能分清的，子煜哥哥我能分清。隻是我以為你還是單身，所以我才......不好意思，希望沒給你帶來困擾，我以為那新聞是假的。”
顧子煜見她眼淚要掉不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告白，卻潦草收場。
從兜裏掏出手帕，他本想直給陳芷晴，可她的表情實在太過可憐。
顧子煜心裏歎口氣，小女孩就是麻煩。
他抬手輕輕地擦拭掉已經溢出的淚，隨後將手帕放到她手裏。
張了張口，實在不會安慰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索性閉嘴。
趁著陳芷晴不注意，他給秘書發了條消息。
下一秒，手機響起，顧子煜連忙起身，“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陳芷晴視線落在手帕上，顧子煜說了什麽，她根本沒聽。
幾分鍾後，顧子煜迴到病房，見陳芷晴已經恢複如初，他道：“陳......小晴，我工作上有點事得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改天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陳芷晴眼睛紅紅的，她唇角掛著淺笑，“好，子煜哥哥再見。”
顧子煜點頭，隨後迅速抬腳離開。
他不是能共情的人，也沒有那麽多閑心管無關之人的心情。
隻是陳芷晴是顧老爺子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阮家千金，該給的麵子要給。
病房門關上。
陳芷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底的陰騭一閃而過。
她沒想到顧子煜居然拒絕得這麽幹脆，可她又覺得顧子煜的拒絕是有給她留機會的。
他沒有說不喜歡，隻是說有女朋友了。
陳芷晴盯著手裏的手帕，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是對的，也就是說隻要他沒女朋友了，就還是有機會的。
~
下午，顧文華病房門口。
兩個疑似患者家屬的人聊著八卦。
“前兩天上新聞那明星，還記得吧？和咱們駟城富豪談戀愛那個。”
“記得，怎麽了？”
“我侄女今天看到她了，和她男朋友在京城逛商場，看著可恩愛了。她男朋友給她買了好多東西。我侄女說，估摸著百萬來是有的。”
“她長得那麽漂亮，男人肯為她花錢是正常的。”
“是啊，看臉吃飯的時代。”
“她男朋友還是咱們駟城的，看來啊，是要嫁入豪門做富太太了。”
當初顧文華是被緊急送到這家公立醫院。
因為沒多大事，顧文華拒絕轉院。
最後是顧子煜想辦法調了個單間給他，可即便這樣，每天外麵還是熱鬧非凡。
而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自然不知道這間屋子裏住的是駟城首富。
莫管家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外麵的議論一字不落的傳進病房。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顧文華神色，見他臉色陰沉，立馬出聲，“我覺得不會是小少爺，要不我打電話問問？”
顧文華：“打。”
莫管家點頭，拿起手機撥通顧子煜的號碼。
幾聲響鈴後，電話被掛斷。
莫管家咽了咽口水，心想：小少爺不會這麽不懂事，真的跑去京城了吧。
見電話被掛斷，顧文華臉色更加陰沉。
病房裏的氣氛一時靜默，就在莫管家絞盡腦汁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病房門從外被推開。
莫管家驚訝開著來人，“小少爺？”
顧子煜被他的臉色弄得疑惑，“您很意外我出現在這裏？”
莫管家心裏一顆石頭落地，“沒有沒有。”
說完，他趕緊看向病床上的顧文華，見他臉色明顯好轉，於是識趣的退出了病房。
爺孫倆關係本就不親近，他就不在中間摻和了。
顧子煜覺得病房氣氛怪怪的，“爺爺這是怎麽了？誰惹您生氣了？”
顧文華掀起眼皮瞧了眼顧子煜的神色，見他無異常，才問：“這個點怎麽過來了？”
顧子煜坐下，懶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我來匯報情況。明天阮叔要把陳小姐接迴家休養，剩下的賠罪或是感謝，就等您出院了再登門。”
顧文華點頭，他出院後肯定要親自登門感謝的。
救命之恩，不是幾句口頭感謝就可以的。
但這件事也不著急，眼下要解決的是許念安。
他在顧子煜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異常，也就是說沒分手。
那就隻有兩種情況，和許念安逛街的是顧子煜派的人過去亦或是許念安有備胎。
顧文華傾向於第二種，能讓外人感覺出兩人關係親近，不會是顧子煜派去的。
原本有些動搖的想法此刻再次變得無比堅定。
顧文華：“你和許念安分手了？”
顧子煜疑惑抬眸，“什麽？”
顧文華將自己聽到的悉數告知，“她們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查證吧。”
他不會浪費自己的精力去調查真相，既然顧子煜一心護著這個小明星，真相自然得有他自己去挖掘。
顧文華不知道的是，顧子煜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他一顆心沉入穀底，所以冷程邈不迴他消息是在陪許念安逛街？
還給她買了很多東西，兩人還很恩愛？
他甚至都忘了和顧文華打招唿，陰沉著臉大步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