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駟城這幾天的烏雲密布,京城的天氣倒是讓人舒服很多。


    阮兮下飛機後立馬打車迴了學校,站在宿舍樓下,她露出久違的笑容。


    李教授已經催了好幾次讓她趕緊迴來做實驗,阮兮若再不迴來那老頭兒得炸毛。


    所以給嚴麗麗和裴牧野補習了一周後,她快馬加鞭的迴了京城。


    當然,她也在兩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下給他們留了海量作業,想來她離開這段時間這對青梅竹馬應該會過得很愉快。


    “我迴來啦~”阮兮一邊開門,一邊喊。


    周冬琳和周麥麥起初以為幻聽,直到宿舍門被打開,兩人頓時發出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小兮兮你怎麽迴來啦?”周冬琳丟下手機就往門口跑。


    阮兮被一個熊抱,也笑出聲,“我可剛下飛機,你確定要穿睡衣和我貼?”


    周冬琳嘿嘿一笑,觸電般鬆開手,“那......睡衣哪有兮兮重要。”


    阮兮毫不留情戳穿,“那你後退什麽?”


    周冬琳鬼機靈的眨眨眼,拉著阮兮的手晃晃,“你怎麽這個時間迴來?我還以為要開春呢。”


    阮兮會心一笑,隨後將書包放下,“老頭兒發脾氣了。”


    周麥麥將珍藏的零食拿給阮兮,“還好我不是李老頭兒帶,不然都不敢想。”


    周冬琳補刀,“那也得他看得上你,當然,他也看不上我...”


    阮兮見她倆給彼此一個白眼,唇角止不住的上揚,“舟舟姐呢?”


    周麥麥瞬間來了精神,“舟舟今天和姐夫去逛家具城了,姐夫說雖然房子是租的,但日子是自己的。呀!兮兮你迴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找她們吃飯?剛剛今天舟舟有空!”


    周冬琳覺得這個主意甚好,“我同意。”


    阮兮自然沒什麽意見,“那我給舟舟姐打電話。”


    範慕舟看到阮兮來電還有些意外,她們很少會電話聯係,有事都是發消息。


    在聽到阮兮說她現在在宿舍,想見姐夫時,殷紅瞬間爬上範慕舟的臉頰。


    難得阮兮迴了京城,範慕舟自然同意,剛好下午她和柯燃也沒什麽事。


    幾人約好了吃飯的地方,範慕舟掛斷電話,看著柯燃專心致誌的給她挑選梳妝台,一股甜蜜爬上心頭。


    阮兮掛斷電話,而後看向她們,“舟舟姐說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剛好她們已經逛得差不多了。不過麥麥姐,你這個地方選得是不是稍微有點貴了?”


    周冬琳家境殷實,父親是海城高官,母親經商多年,她又是家中獨女,自小就沒有在經濟上發過愁。


    周麥麥更不用說,家裏幾輩都是做生意的,到了她爸爸這一輩,算是達到巔峰。


    一頓飯吃個三四千,對她們來說沒什麽,但這差不多是範慕舟一個月的生活費。


    周麥麵無所謂擺手,“第一次見姐夫,總是要考察考察。他若是過關,去結賬的時候自然不貴,但若是不過關或者讓我們看出來他不是真心對舟舟,那就是真的貴了。”


    阮兮微愣,不太理解。


    周冬琳故意一副仇富語氣,“兮兮你別理她,那是她家的酒店。”


    阮兮了然,笑出了聲。


    三人收拾一番後一起打車出發去酒店。


    隻是阮兮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顧子煜和...許念安。


    哪怕隻是一個背影,她還是認出了那個人。


    “兮兮,怎麽了?”周冬琳見她停住,順著她視線看去,“看什麽?”


    阮兮迴神,“以為是熟人,應該是看錯了。”


    周冬琳點頭,一手挽著一個,三人往飯店vip包廂去。


    包廂裏。


    柯燃和範慕舟已經到了,她熟知幾人的飲食偏好,早早的點好了菜。


    “突然有種見家長的感覺。”柯燃打趣。


    範慕舟跟著笑出聲,“嗯,確實是幾個小家長。說是要為難你,她們鬼點子很多,你要小心。”


    柯燃見她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抬手捏了捏她臉頰,故意咬著牙威脅,“我無所謂,她們怎麽為難我,晚上我就怎麽為難你。”


    範慕舟原本還是一副看好戲心態,結果聽到柯燃如此說,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她低聲警告,“你住嘴!”


    柯燃見她如此害羞,哪裏還舍得逗她,萬一被外人看到,他可不願意。


    揉了揉她的頭,“問問她們到哪兒?”


    話音剛落,包廂門被打開,“我們來啦!”


    是周冬琳。


    接著周麥麥和阮兮跟著進來。


    包廂門一關上,三個人好像排練過似的立馬站成一排,隨後對著柯燃方向一起鞠了個躬,“姐夫好!”


    柯燃:“......”


    範慕舟迴歸看好戲的狀態,見柯燃一臉懵,沒忍住笑出了聲。


    柯燃不自在的咳了一聲,“......你們好。坐,坐吧。”


    見他成功被尬住,阮兮三人忍不住樂了。


    周冬琳是社牛,聽到柯燃如此說,她樂道:“好勒,姐夫!”


    範慕舟這時接話,“趕緊坐,菜已經給你們點好了,一會兒就上了。”


    聞言,三人迅速坐下。


    周麥麥忍不住八卦,“姐夫,確定以後都留在京城嗎?”


    柯燃:“嗯,確定了。”


    周冬琳;“姐夫這是打算徹底套牢舟舟了?”


    柯燃握著範慕舟的小手,“嗯,這輩子隻能是我的了。”


    周冬琳下意識抖了抖,太肉麻了。


    她不信邪,“那舟舟和你的實驗器材掉進河裏,你先救誰?”


    ……


    柯燃很喜歡做研究,一旦投入,就仿佛給自己上了金鍾罩,誰都打擾不到他。


    而那些實驗器材,他更是看得比命還重。


    其他人也好奇,包廂裏的人頓時都盯著柯燃。


    原本範慕舟以為他會猶豫一下。


    不曾想他直接脫口而出,“當然是舟舟。”


    周冬琳繼續,“姐夫別是為了寬舟舟心才故意這麽說吧?”


    柯燃迴得正經,“器材確實很重要,但可以複製,可以再買。”


    很樸實的解釋,阮兮聽著卻很舒服,“姐夫,到時候我給你買。”


    周冬琳噗嗤一笑,不再為難。


    周麥麥瞬間星星眼,她笑著說:“姐夫你好帥啊!希望以後如果真的遇到這種情況,你能說到做到。你都不知道有段時間舟舟都以為要和你分開了,每天都像泄了氣的皮球,話也不說,飯也不吃,失魂落魄的。”


    柯燃倒是真的不知道還有這事,他捏了捏範慕舟的手心,眼神帶著詢問?


    範慕舟有些不自在,沒想到就這樣被周麥麥揭了老底。


    她傾身湊到柯燃旁邊低語,“晚上再說?”


    柯燃隻是有些心疼,為什麽她有這樣的想法不直接問他?


    前段時間確實忙了些,實驗室那邊他要趕進度,必須在來京城之前把手裏的項目做完。


    他不想留尾部工作給那邊的同事,現在想來,確實忽略了她的心情。


    範慕舟明顯感覺到了他情緒低落,反捏了他的手心,“別這樣,麥麥瞎說的。我那段時間也很忙,純粹是累的。”


    周冬琳眼見氣氛氹下來,“姐夫,當初是你追的舟舟吧?快說說,怎麽把她追到手的?”


    阮兮立馬跟上,“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姐夫快講講!”


    柯燃恢複心緒,想到過往,不自覺笑了笑,“她啊,可難追了。”


    範慕舟嗔怪,眼神瞪他,明晃晃的意思:我哪有!


    柯燃寵溺的看了眼她,“她一直是我們班學霸,還是班長。有一次作業忘記寫,我就找她借,結果被她瞪了一眼,說我膽肥,竟然公開找班長走後門抄作業。那時候年輕,叛逆。她越不給我借,我就偏要借。沒想到最後把我自己搭上了,她還是沒給我借。”


    周冬琳噗嗤一笑,“那後來你的作業怎麽完成的?”


    柯燃:“她教的。那時候我爸媽不在身邊,她許諾我每周給我帶阿姨燉的湯。”


    其實是舟舟很會教,讓他真正喜歡上學習,喜歡上化學。


    阮兮看著對麵這對,露出姨母般的笑,“舟舟姐說現在都是你給她做飯,那燉湯學會了嗎?”


    柯燃點頭,語氣帶著些寵溺,“這個自然,她啊,最愛喝湯。”


    幾人好似不疲倦,一茬接一茬的問,柯燃有問必答。


    一頓飯下來,吃也吃好了,八卦也八卦到位了。


    自然,對這個姐夫,她們也是滿意得不行。


    幾個女孩子挽著手出了包廂,柯燃先走一步去結賬。


    看到賬單後,他有一瞬間的怔愣。


    雖然點菜的是範慕舟,但菜單他也是看過的,價格是有些貴,他請得心甘情願。


    柯燃不止一次聽舟舟說過,宿舍裏的人對她的照顧。


    他也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一番,結果這......


    柯燃實在困惑,“賬單是不是弄錯了?”


    接待他的是飯店經理,“沒錯的先生。是這樣,我們每周六都有一個幸運抽簽,被抽中的包廂可享受3折優惠,剛剛那位女士運氣很好。”


    柯燃想起來了,剛剛他確實看到有服務生端了個小箱子進去讓周麥麥抽獎來著。


    搖頭失笑,沒想到運氣這麽好。


    點頭道謝後,他轉身往四個女孩方向去。


    ~


    阮兮明天後天都要在學校做實驗,和周冬琳她們吃完飯後,她打車去了咖啡廳。


    “阿芬姐!”阮兮進門便看到阿芬在收銀台。


    “阮兮!”阿芬驚喜喊道。


    阮兮眉眼含笑,“想我了嗎?”


    阿芬也笑,“你說呢?你這丫頭,走了後連個消息都沒有!”


    阮兮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所以我來請罪了。”


    她迴駟城的事情除了宿舍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阮兮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平時和她的聯係確實很少。


    見她不好意思,阿芬哪裏還會繼續怪她,“吃過了嗎?”


    阮兮笑嘻嘻點頭,“剛吃。店裏最近生意怎麽樣?你還好嗎?”


    阿芬:“我很好,生意也還行。就是有幾個你的忠實粉絲聽說你走了,也不來店裏了。”


    阮兮也不意外,她知道阿芬說的那幾個人,精致的吃貨。


    “對了,你還記得你要走的那天有個帥哥點了提拉米蘇後還要求見你的事嗎?”


    阮兮疑惑抬眸,“我記得,怎麽了?”


    阿芬下意識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外人後才小聲說:“那個帥哥又來找過你,非要問我你叫什麽,我怕他找你麻煩,所以沒說。你要是哪天在街上遇到了,記得躲遠點兒。”


    江堯找她?找她幹什麽?


    轉念她想起江堯在駟城讓她做甜品的事情,心裏了然。


    “好的,阿芬姐。”阮兮不打算多解釋,越解釋越亂。


    這幾天事情太多,她之前答應過要教他做甜品來著,他一直沒聯係她,阮兮也就忘記了。


    心裏頓時有些愧疚。


    他應該已經迴京城了吧?


    之前見他發了個朋友圈,定位就是京城機場來著。


    “阿芬姐,我可以借用一下甜品房嗎?”阮兮問。


    阿芬疑惑看著她。


    “我有個朋友生日,我想自己做個蛋糕給她。”阮兮麵不改色的撒了個謊。


    阿芬沒好氣的白了眼她,“我不是問你要用甜品房幹什麽,而是你為什麽要用借這個詞。去吧去吧,你的東西我都好好保存著,新著呢。”


    阮兮會心一笑,“好~”


    ~


    華亭初上。


    坐落於京城市中心的大平層,寸土寸金,住在這裏的人皆是京城權貴中的權貴。


    江堯上次和阮兮吃過飯後,第二天便迴了京城。


    這幾天都是酒局,喝得他頭疼。


    不過今天faust的酒會倒是辦得出奇的順利,這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當年徐萬棟言語不尊重,公眾場合肆意貶低他母親,所以江堯把他揍了。


    那時的徐萬棟是京城財務二把手,和京城很多大家族都有密不可分的聯係。


    所以當他被江堯整落馬並曝光在公眾媒體時,他身後的幾個家族也大受影響。


    他們自然是要找江堯的麻煩。


    是江老爺子力保,承諾將江堯送出京城,十年內不得迴國且江家不會給予他經濟支持,這下保下江堯。


    但那些人怎麽會讓江堯好過,這些年在國外,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因為如果不時刻保持清醒,很有可能他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江堯脫掉束縛在身上的襯衫,踱步往浴室去。


    溫熱的水傾斜而下,江堯閉眸,腦海裏是今天酒會的場景。


    今天那幾家也都來了,江堯一直透過監控看著他們舉杯寒暄,互相吹捧。


    他不禁想,要是這些人知道會所是他開的,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嗬~應該會很精彩。


    原本江堯是打算不再迴這個惡心的地方,那些人他多看一眼都嫌髒了眼睛。


    所以他一直努力活著,努力培養自己的勢力,擴展自己的事業版圖以護自己餘生安寧。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他有了自己的‘王國’,那些人也再動不了他。


    可就在他決定以後就留在d國的時候,卻偶然得知當年他媽媽曲顏離世的部分真相。


    在此之前,江堯從未懷疑過曲顏離世是另有緣故。


    他看著曲顏被病痛折磨,一日不如一日,直到最後形銷骨立,最後親眼看著她閉眼。


    曲家雖然比不上江家,但也是豪門,所以江堯從未想過他那個親生父親會為了利益謀害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不信江鋅武不怕曲家,所以他花了大量精力和金錢將當年的事裏裏外外翻了個遍。


    江堯至今記得拿到那份厚厚的調查資料時他的心情,失望,憤怒,想毀天滅地,想殺人。


    所以他迴來了,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關掉淋浴,江堯隨手拿過浴袍穿上,接著取來毛巾很是隨意的擦著剛洗過的頭發。


    他腦子裏想著曲顏的事,所以手機鈴聲響起時他根本沒看來電人。


    隨手接起,語氣冷漠疏離,“什麽事?”


    阮兮微頓,看了眼屏幕上的備注,沒打錯。


    心情不好?


    還是自己打擾他了?


    阮兮有些尷尬,這個點打電話,好像確實不太禮貌,“江......三哥,你已經休息了嗎?”


    江堯聽到聲音,眨眨眼,而後將手機拿開一看,小姑娘?


    “三哥?”阮兮小聲喊了下。


    江堯迴神,不過片刻,語氣就溫和了許多,“沒呢,剛剛不知道是你。你呢,怎麽還不休息?”


    阮兮想說才八點多,誰那麽早休息,她隻是怕打擾他的夜生活而已。


    “你在京城嗎?”阮兮問。


    江堯嗯了一聲,打趣道:“怎麽,你要來京城看我?”


    阮兮垂眸看著手裏提著的甜品,“之前說好要教你做甜品的,上大學前雖然沒時間教你,但給你做一個還是可以的。”


    她就是為他學的提拉米蘇,在知道江堯還特意返迴咖啡廳找她時,阮兮第一反應就是給他做份提拉米蘇。


    她擔心他想吃。


    江堯擦頭發的手頓住,他試探問道:“你在京城?”


    阮兮:“對,我來這邊有點兒事。甜品我已經做好了,三哥你住哪裏,我給你送過去。”


    江堯丟掉毛巾,喉結上下滾了滾,原本暗沉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大步往衣帽間方向去,“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阮兮快速報了自己的位置,江堯一聽,她的位置不是很遠。


    電話掛斷後阮兮才反應過來,這個點去他家裏確實不是很合適。


    萬一他不方便呢?


    可江堯想的卻是親自把她接到家裏來,雖然她會功夫,但夜晚一個女孩子打車,他不放心。


    所以當阮兮跟著江堯進電梯時都還有些茫然,“三哥,這是去你家麽?”


    江堯唇角掛著淺笑,“嗯,怕不怕?”


    阮兮搖頭,“方便嗎?”


    一雙杏仁眼眨巴眨巴,清澈裏透著一絲狡黠。


    江堯沒忍住抬手在她額頭敲了敲,咬牙道:“方便,方便得很。”


    阮兮抿唇,乖巧應聲,“哦。”


    江堯心裏憋悶,但愉悅大過氣悶,“怎麽突然到京城來了?”


    阮兮早就想好了借口,“之前租的房子到期了,我過來整理東西。”


    江堯頷首,“需要幫忙嗎?”


    阮兮搖頭,哪裏能讓他幫忙,他要去了,那不就露餡了。


    江堯不強求,這兩天他也確實沒時間,“怎麽想著給我做甜品了?”


    其實在接她來的路上他就想問了,可那會兒他心裏不是很平靜,很怕一開口就暴露。


    萬一被她察覺,把他當變態看就不好了。


    聞言,阮兮如實迴道:“我迴過咖啡廳,店長說你去找過我。我猜你應該是想吃甜品了。”


    明明前後不符合邏輯,他們倆都知道去咖啡廳找她是在駟城遇到之前的事。


    她已經為他做過一次甜品。


    但兩人都沒有刨根問底。


    江堯欣然接受,他也確實想她做的提拉米蘇了,“確實很想。”


    阮兮眉眼含笑,跟著江堯進屋。


    “沒有女鞋,你不用換了,直接進來吧。”江堯說。


    阮兮點頭。


    江堯又問,“什麽時候走?”


    阮兮算了下時間,做實驗起碼得一周,李老頭正在寫一個關於癌細胞分析的報告,她得打下手。


    “五六天的樣子。”


    江堯挑眉,“搬家要這麽久?你家裏人同意你離開這麽久?”


    阮兮淺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至於家裏人,他們管不到我。”


    江堯沒多問,小小年紀就這麽多事要處理。


    他沒來由的輕笑一聲,她比他忙。


    “喝杯熱牛奶。”江堯端來出門前溫好的牛奶給阮兮。


    阮兮有些驚訝,這麽貼心。


    她的記憶裏,他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竟然會熱牛奶?


    江堯自然看出她的詫異,“很奇怪?”


    阮兮咽下剛喝的牛奶,連連搖頭,“不奇怪。”


    隨後她掃了眼客廳,“三哥你一個人住?”


    江堯也不介意她生硬的轉移話題,“嗯,一個人自在。”


    阮兮其實很想說,找個女朋友吧,這麽大的房子怪冷清的。


    可她不敢,剛剛就問了句方不方便,他就動手了。


    要是多管閑事操心他終身大事,阮兮覺得馬上就會被他丟出去。


    “在想什麽?”江堯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阮兮:“沒想什麽,就是覺得三哥的房子好大。”


    江堯坐她旁邊,兩人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他能問道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聽她這麽說,江堯也下意識環視了一圈屋子,“是啊,確實大了。”


    隨後他側頭看向她,眸色溫柔。


    他想,等你來了就不大了。


    “要參觀一下嗎?”江堯問。


    阮兮想幹坐著也無聊,還要一直找話說,有點尷尬,索性點頭。


    江堯心裏熨貼,她真是怎麽看怎麽乖。


    這房子是他決定迴來的那年買的,裝修是他自己定的,跑腿的則是陸宣祁。


    阮兮跟在江堯身後,他:“你平時有運動的習慣嗎?”


    阮兮:“跑步算嗎?”


    她不做機械訓練,所以看懂滿屋子的器械時,她明白這是健身房。


    江堯點頭,“跑步挺好。”


    接著把她往左手邊帶,“這是書房,裏麵有挺多書的,要不要挑兩本?”


    阮兮是不太愛看書的,實在是她要看的醫學書太多了,沒什麽精力再去看其他的。


    上輩子她是愛看書的,因為阮宏昇讓她讀了不喜歡的專業,做了不喜歡的工作,她隻能從書裏找到一些慰籍。


    她擺手,“不用了,我不愛看書。”


    江堯心裏劃過一絲疑惑,為什麽他覺得她應該是愛看書的。


    “想看電影嗎?”江堯將她帶著又轉了個方向,“這間是影音室,現在熱映的片子這裏都有。”


    阮兮對這個感興趣,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以後有機會我一定看,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江堯跟著看了眼腕表,確實不早了。


    心裏不舍,但太晚了他擔心她害怕,“我送你。”


    阮兮正準備拒絕,就聽江堯說:“這次就別拒絕我了,你這麽晚給我送吃的,還不讓我迴報一下?“


    阮兮張開的嘴又強製性閉上,其實她沒想那麽多。


    她知道他一直都很懷念他和他媽媽那段日子,提拉米蘇是他們之間的牽絆。


    上輩子她是在d國過完餘下那幾年,她和江堯幾乎算是朝夕相處,那時候她每周都能看到他吃一到兩次提拉米蘇。


    後來她才知道,隻要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想吃記憶中那份味道。


    所以今天她才著急送來,彌補之前那次錯過,不管他現在心情好不好。


    她隻想江堯想吃的時候,能馬上吃到。


    江堯見她想拒絕又不敢拒絕的樣子,好想伸手捏捏她。


    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因為她的突然出現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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