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汽車喇叭聲將阮兮吵醒,想來是陳芷晴一行人從醫院迴來。


    她幹脆起身拿出手機玩起遊戲,一會兒肯定會有人來找她。


    書房裏。


    阮宏昇沉著臉坐在辦公桌裏側,“藥是誰下的,可有查到線索?”


    阮俊澤本想說阮兮嫌疑最大,可他沒有證據,“派去的人說監控他們都看了,沒有任何異常。而且他們在妹妹所在的包廂還發現了另一個女孩,估計也是中藥了,現在還睡在包廂裏。”


    “這件事必須盡快查清楚,這是公然在打阮家的臉。敢動我阮宏昇的女兒,我一定要他好看!”阮宏昇最在乎的就是臉麵。


    還好今天陳芷晴被送去醫院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


    但她是從俱樂部被帶走的,阮宏晟很清楚,這事不會上新聞,但一定會在圈子裏傳開。


    年會出醜,婚姻秘聞被爆,現在又是被下藥。


    阮宏晟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他沉聲道:“等她醒了,讓她來找我。”


    阮俊澤很清楚阮宏昇叫妹妹來書房的用意。


    但今晚的事情處處透著古怪,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阮兮有關係。


    “爸,當時阮兮也在,要不要問問她?畢竟她當時和妹妹在一起,肯定比我們更清楚當時的情況。妹妹剛洗胃,明天再問她行不行?”阮俊澤試探道。


    “她也在?”阮宏昇語氣更不滿。對阮兮,他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阮俊澤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於阮宏昇的態度還有些奇怪,“嗯,說是班級聚會,今晚妹妹班上人都在。”


    側麵解釋了為什麽陳芷晴會不聽勸告去參加聚會。


    阮宏昇擰眉反問:“你為什麽會去那裏?”


    “我們這幾天忙著準備比賽的事情,難得今天有空所以出來放鬆一下。本來我們在四樓打台球,但不知道誰給我發了條短信說妹妹被人下了藥,我不放心就想著去看看,結果沒想到是真的。”


    阮宏昇:“短信呢?”


    阮俊澤掏出手機,將短信調出來遞給阮宏昇。


    阮宏昇拿起手機就將發短信的手機號輸進去,結果是空號。


    “這是怎麽迴事?”


    阮俊澤將手機接過,“這是網絡虛擬號,我打過好幾次。發短信的人顯然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身份。”


    阮宏昇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這個人我們認識?”


    阮俊澤點頭,也沒把話說得太死,“極有這個可能。”


    阮宏昇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阮兮,她實在是太難管教,“去把阮兮叫來。”


    阮俊澤見達到自己目的,沒有多話,轉身出了書房。


    ~


    ‘咚咚咚’,毫不客氣的敲門聲響起。


    阮兮靠在床頭,纖細的手指在手機上不停的敲敲打打。


    聽見急促的敲門聲,她也不意外。


    放下手機,不緊不慢的起身往門口去。


    阮俊澤正準備再次敲門,房門從裏麵被打開。


    見阮兮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阮俊澤眼裏滿是嫌惡,“睡得這麽死,像個豬一樣。”


    阮兮也不惱,“大半夜敲門,就是為了損我一句?什麽事?”


    阮俊澤冷聲道:“去書房,爸叫你。”


    阮兮淡淡點頭,毫不留情的關上房門,片刻後便見她披著一件呢子大衣出來,看都沒多看阮俊澤一眼,徑直往書房走去。


    兩人默契的沒有提那晚他找人為難阮兮的事情,阮俊澤是覺得丟臉,阮兮則是瞧不上。


    阮俊澤盯著阮兮的背影,抵了抵後槽牙,等他忙完這個比賽,他會讓阮兮好好體驗一把人間煉獄。


    書房裏。


    “這麽晚了,有什麽急事嗎?”阮兮語氣很明顯的不滿。


    阮宏昇皺眉,眼裏有煩躁和不耐。


    之前以為阮兮是個乖巧的,畢竟年會上的她確實很符合豪門千金的樣子。


    但聽到秘書匯報阮兮在學校針對陳芷晴做的事情後,他才徹底明白這個迫於名聲接迴來的女兒,對他有怨,很深的怨氣。


    本來感情也沒有多深,在她和陳芷晴之間,阮宏昇毫無疑問會選擇後者。


    他沉聲問,“你今天和小晴一起出去玩兒的?”


    阮兮頷首,“班級聚會,趙淩菲提前生日,怎麽了?”


    阮俊澤這時也跟著進了書房。


    聞言他擰緊眉,對趙淩菲突然組局很是疑惑,明明她生日是明年,哪裏需要提前這麽久。


    “阮兮,我希望你清楚,進了阮家這個門你就和阮家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妹妹在俱樂部被人下了藥,你知道嗎?”阮宏昇一副上位者姿態。


    “我不清楚,趙淩菲和冷琪琪被人調戲,我去看熱鬧了。我離開包廂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阮兮淡淡道。


    但阮宏昇卻從她的表情看明白,阮兮知道陳芷晴中藥的事情,不然她不會一點好奇的樣子都沒有。


    “你作為姐姐,沒有保護好妹妹。事後又毫不關心她的境況,如今你知道下藥的人是誰卻不告知。阮兮,你的媽媽就是教你這麽做人的嗎?”


    原本漫不經心的阮兮聽到媽媽兩個字時,眼神瞬間變冷,聲音也變得無比冷漠,“我媽隻生了我,何來的妹妹?再說,你憑什麽覺得我就知道誰是下藥的人?還有,要接我來駟城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要來的。”


    阮俊澤站在門口,心裏大駭,他都不敢明著忤逆的人,阮兮居然敢直接懟迴去,一次又一次。


    阮俊澤不明白,為什麽爸爸對她一再忍讓。


    而且他很好奇,為什麽爸爸會覺得阮兮知道下藥的人是誰。


    阮宏昇真的被氣到,他猛的一拍桌子,怒指著她吼道:“阮兮,我給你臉了!”


    阮兮諷刺的勾起一邊唇角,“說不過就發火?阮總怎麽說也是上市集團董事長,不至於這麽沉不住氣。今天並不是趙淩菲生日,但她卻以生日的名義邀請我們去玩,到底懷揣的什麽心思?阮總派人調查調查不就知道了?哦,對了,今晚欺負冷家小姐和趙家千金的人看上去並不像什麽有錢人,那麽他們是怎麽能去yan消費呢?”


    說完,阮兮直接忽視阮宏昇陰沉的臉轉身離開書房。


    又是砰的一聲,大抵是文件夾砸到門上。


    阮兮腳步未停,無能狂怒罷了。


    書房裏。


    “你在醫院碰到了趙家的孩子,對不對?”阮宏昇沉著臉坐在辦公桌裏側,聲音裏藏著怒氣。


    阮俊澤點頭,剛剛阮兮說的那些話他是聽進去了的。


    但阮俊澤很清楚,趙淩菲不會下手對付小晴,極有可能是要對付阮兮,結果反被戲弄。


    不得不說阮俊澤真相了,隻是不是趙淩菲,而是冷琪琪。


    “這件事你知道嗎?”阮宏昇問的是被欺負的事。


    阮俊澤搖頭,“我和淩昊是一起下樓的,不過中途聽到說有人欺負他妹妹,所以我們就分開行動了,但我不知道這次聚會是趙淩菲組織的。”


    阮宏昇沒再接話,煩躁的揮揮手示意阮俊澤出去。


    阮兮的話雖然有漏洞,但也提醒了他,總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該敲打敲打了。


    翌日。


    阮兮剛出房門便碰上了從樓上下來的陳芷晴。


    臉色慘白,眼底烏青,看來沒少遭罪。


    不過這些她並不關心,唇角揚起微末的弧度,阮兮說:“聽說你被下了藥?”


    陳芷晴現在不想開口說話,早上她被媽媽和哥哥接連盤問,現在頭暈腦脹的。


    也是昨天在醫院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完全忘記爸爸的吩咐,還瞞著媽媽毅然決然的去了趙淩菲的聚會。


    她抬眸看了眼站在房門口的阮兮,自從她來到這個家後,自己處處被牽製,甚至因為她,自己還違背了爸爸的命令。


    可她做了這麽多,阮兮還是好好的。


    明明是從鄉下來的卻那麽耀眼,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難堪,陳芷晴是真的恨阮兮,恨不得立刻毀了她。


    昨天她明明隻喝了那半杯酒,連水果都沒碰一下,可就這樣稀裏糊塗的中了藥。那藥很有可能就是她下的,等她找到證據,一定不會讓阮兮好過。


    轉身繼續下樓,阮兮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我記得昨天你喝了半杯酒,還是從我杯子裏倒出去的。對了,我的酒是趙淩菲給我的,你還記得吧?”


    陳芷晴腳步微頓,沒有接她的話,繼續往樓下客廳走去。


    哪怕表麵再若無其事,陳芷晴還是控製不住內心的翻騰。


    是啊,酒是菲菲給阮兮的,肯定是阮兮知道菲菲下了藥,所以把酒給她喝了。


    趙淩菲那人,會的手段很多,阮兮明顯有她的把柄,她怎麽可能會讓阮兮安然無恙呢?


    隻是陳芷晴沒想到,又是這樣,阮兮又把她們當猴耍!


    可她不敢發作,不敢質問,她現在急需麵對的客廳裏正在等她的人。


    “而且......那杯酒最後是我們一人一半喝完的。”阮兮又輕描淡寫的補充了句。


    這話一出,陳芷晴下意識想到的便是,喝的同一杯酒為什麽阮兮沒事?


    那問題極有可能就是出在那個杯子上,可那酒杯是菲菲讓服務員送進來的。


    阮兮當時也是隨機拿的,那為什麽她會中藥?


    陳芷晴想不通......


    客廳。


    陳佩琳和阮俊澤各自坐一邊,阮宏昇則坐在主位,一時安靜至極。


    “爸爸,媽媽,哥哥。”陳芷晴輕聲喊道。


    “跪下。”阮宏昇沉聲道。


    陳芷晴身體一抖,眼眶瞬間通紅,但她不敢反駁,隻能一聲不吭的跪下去。


    “為什麽不聽話?小晴,你以前是很乖的。”阮宏昇難得的歎息。


    他對自己這個女兒是抱有厚望的,長得好,性格好,成績好,懂事識禮,哪怕是和京城的那些大家小姐比,也是不輸的。


    年會的事情他是有些失望,但也隻是一會兒,畢竟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她是被陷害的。


    可如果他不做點懲罰措施,會讓人覺得阮氏家風不行。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向順從的女兒居然明晃晃的忤逆他的命令。


    “爸爸對不起,我錯了。”陳芷晴無聲流淚,低著頭道歉。


    陳她咬了咬唇,哽咽著說:“昨天是菲菲說要提前過生日,她一直不受家裏寵愛,每年生日我都在她身邊陪著。加上班上的同學都去了,所以我......”


    陳佩琳早就知道是這麽迴事,趕緊插話:“老公,趙家那孩子你也知道,父母不怎麽待見她。晴晴心善,兩人又是多年的好朋友,去給好朋友過生日,這不為過。”


    阮宏昇聽了沒有立即迴話,他想到剛剛來匯報調查情況時秘書說的話。


    昨晚冷家當即就去yan要了說法,結果碰到了一個京城來的大人物,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爸爸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陳芷晴再次認錯的聲音拉迴他的思緒。


    半晌,他揮揮手,什麽都沒說,起身大步離開別墅。


    見阮宏昇驅車離開,陳佩琳趕緊將跪在地上的女兒拉起來,眼裏滿是心疼。


    阮俊澤也趕緊從廚房端來了熱粥,“昨晚洗了胃,今天吃清淡一些。趕緊吃吧。”


    “哥,你昨天去接我的時候包廂裏還有其他人嗎?”陳芷晴接過熱粥後問道。


    阮俊澤想到趙亮意圖親吻自己妹妹的那一幕,心裏就生出一股戾氣。


    但他不想將這麽肮髒的事情說給妹妹聽,而那個在陳芷晴旁邊昏睡的人,他早就忘在了腦後。


    “沒有,怎麽了?”


    陳芷晴搖頭,難道是她想錯了?


    剛剛她突然想到,有沒有可能是上次和趙亮起了糾紛,所以他借此來拉近和她的關係。


    思忖間,陳佩琳的聲音響起,“阮兮,你就是這麽沒規矩?”


    快要走到大門口的阮兮頓住腳步,迴眸看去,“陳女士,大早上吃槍藥了嗎?”


    “阮兮,對我媽尊重一點!”阮俊澤出聲警告。


    阮兮眼露嘲諷,“又不是我媽,沒生我沒養我,你想我怎麽尊重?刻個碑把她供起來?”


    阮俊澤眼裏閃過一絲陰騭,“我警告你,說話注意分寸!”


    阮兮饒有興致的反問:“哦?你想怎麽警告我?把我按進浴缸淹死?”


    阮俊澤一下被堵得說不出話,他不想媽媽和妹妹知道這件事。


    陳佩琳不明所以,“阮兮,為什麽你昨天沒事?”


    阮兮再次頓住腳步,轉身戲謔的看著陳芷晴,“我沒有那麽多愛慕者,沒事不是很正常?”


    陳佩琳眼眸瞬間瞪大,“你什麽意思!”


    阮兮聳肩攤手,“問你的寶貝兒子啊,他可比我清楚。”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阮俊澤,不再管接下來的事情,徑直離開別墅。


    “俊澤,她這話什麽意思?”陳佩琳。


    阮俊澤雙眸幽暗的看著阮兮離開的背影,隨即又迴身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的陳芷晴,心疼道:“快趁熱喝,阮兮故意這麽說的,別往心裏去。”


    陳芷晴沒接話,此刻她心裏已經翻江倒海,深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而阮俊澤則走到陳佩琳身旁,將她拉到另一邊坐下,輕聲道:“我去的時候,趙亮在。”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陳佩琳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趙家的那個侄子喜歡陳芷晴,陳佩琳是知道的。


    她看了眼沙發上坐著的女兒,又突然問道:“這次聚會是趙淩菲發起的?”


    阮俊澤點頭,這麽一說,他突然心神一凝。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沒來得及找趙亮詢問究竟。


    看來真相到底如何,趙亮那裏或許有答案。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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