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


    許媽將臥室床鋪好,隨後對阮兮道:“阮小姐,這就是你以後的臥室。如果缺什麽,你直接告訴我,我為你準備。”


    例行公事般說完後,許媽直接轉身下了樓,並不在意阮兮是不是真的會缺東西。


    阮兮也不在意,許媽是陳佩琳的心腹,上輩子她也是這樣,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


    隻是在看到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櫃子時,阮兮眼底劃過一絲冷意,被關在櫃子裏一天一夜的感覺可不好受。


    等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下樓時,阮俊澤也迴來了,此時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餐,畫麵看著和諧溫馨。


    “媽,沒錢了,給點兒零花唄~”阮俊澤給陳佩琳夾了筷子菜,討好的說道。


    陳佩琳拿起筷子就往他頭上敲,“今天才12號,錢呢?又去喝酒了?”


    阮俊澤嘿嘿笑了兩聲,討好道:“我最近在辦一個比賽,花錢的地方很多,爸給的零花錢太少了...”


    陳佩琳無奈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拿起手機給他轉了筆錢,無奈又寵溺的叮囑,“別讓你爸知道了,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媽最好了!”阮俊澤看著到賬的金額,得意一笑。


    然而當他看到二樓下來的人時,頓時收了笑容,眼裏的厭惡立現。


    阮兮將他神情收在眼底,自顧走到廚房拿了副碗筷,在圓桌旁尋了處坐下。


    她左邊是阮俊澤,右邊是陳芷晴,陳佩琳坐在她對麵。


    阮俊澤辦的那個比賽,阮兮記得。


    是機器人大賽,當年辦得很成功,為了這事,阮鴻昇還特意給他舉辦了一場慶功會。


    “你就是阮兮?”阮俊澤打量這已經坐在他對麵的女孩,倒是有幾分姿色。


    阮兮麵色淡淡,語氣不鹹不淡反問:“你就是阮俊澤?”


    陳佩琳也收斂了笑容,聞言,語氣冷漠道:“既然來了,以後便是一起生活。家裏有固定的作息,比不得你鄉下那麽隨意。晚點自己去問許媽或者劉管家,我們不會特意等你。”


    話落,陳芷晴接過話,她笑得溫柔,“原本準備讓許媽給你送上去的,怕姐姐你不習慣,沒想到你自己下來了。”


    阮俊澤卻嗤了一聲,“妹妹,你對她和顏悅色個什麽勁兒?”


    陳芷晴不讚同的看了眼自己的哥哥,嗔怪道:“哥,別這麽說,她是我們的姐姐。”


    阮俊澤不喜歡阮兮,他知道自己是比阮兮還要大一歲的。


    他也知道是他們的媽媽破壞了別人的婚姻。


    可那又怎麽樣呢?


    沒有媽媽,哪有爸爸的今天呢?


    不理會陳芷晴的勸告,阮俊澤陰惻惻的盯著阮兮,語氣帶著警告,“阮兮,進了這個家門,就要守規矩。若是想在這個家好好生活,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要有分寸。”


    桌上你一言我一語,在阮兮聽來就好像有無數隻蚊子嗡嗡嗡的叫不停,煩不勝煩。


    她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阮俊澤,語氣無辜,“這是什麽意思,哥哥?”


    她將‘哥哥’一詞咬得格外的重。一時間,飯桌上的三人皆收了聲,臉色也是五彩紛呈。


    陳佩琳和阮俊澤一臉陰沉,陳芷晴則是滿臉震驚。


    阮兮則旁若無人的繼續夾菜,同時接著問:“所以,哪些話不該說?我一個鄉下人,又才剛進城,很多規矩我也不懂,要不哥哥教教我?”


    陳家的人都說阮俊澤很聰明,做事風格和他爸爸很像,阮俊澤自己也這麽覺得。


    所以看到阮兮雲淡風輕的樣子時,他便知道,這個人比他想的要有心機。


    吞下要發怒的衝動,阮俊澤眼裏沒有了剛剛的厭惡,反而臉上掛起笑意,隻是笑不達眼底。


    語氣雖多了絲溫和,但更多的是冰冷,“我們是一家人,自然沒什麽該不該說的。”


    接著他慢條斯理的吃了口菜,隨後繼續道:“你可能不清楚,如今爸爸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有誌無處施展的山村青年。他現在已經是駟城有名的企業家,是阮氏集團總裁,哪怕在全國也是能排上名號的,我們的一言一行對他都有十分重大的影響,你明白嗎?”


    若是放在上輩子,這話對阮兮而言無異於聖旨,這些話一定會被她牢牢謹記,因為她太渴望父愛了。


    可放到此刻,阮兮心無波瀾,隻覺諷刺。


    她淺笑,喝了口湯,而後道:“是麽?從山村青年成為企業家,確實厲害。就是不知道外人清不清楚阮企業家是憑借始亂終棄,攀附權貴,靠著女人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和聲望。”


    她的語氣稀鬆平常,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


    可說出來的話無異於一個雷,砰的一聲炸開。


    反應最大的當屬陳佩琳,她沒想到阮兮膽子這麽大,將筷子重重的摔在桌上,沉聲問道:“阮兮你什麽意思?”


    阮兮抬眸淡淡的看了眼陳佩琳,“事實而已,怎麽,不承認?”


    不等幾人迴話,阮兮指了指旁邊的阮俊澤,語氣帶著譏諷:“是他是我哥哥的事情不是事實?還是阮企業家和我媽其實才離婚18年的事情不能說?”


    說完,阮兮看著桌上的幾人嘲諷的笑了笑,隨後淡定的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


    隨後看向陳芷晴,好心解釋道:“哦~忘了說,我今年19歲。”


    什麽意思不言而喻,她比阮俊澤小。


    陳佩琳沒想到阮兮剛來第一天就敢這樣說話。她聲音尖銳,“怎麽?跑我家裏來找我的不痛快?”


    阮俊澤也沒料到阮兮居然直接把這事說出來,他不善的盯著阮兮,“過去的事已經是定局。阮兮,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你要想在這個家待下去,今天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而陳芷晴是最懵的,知道有阮兮的存在時,她是驚訝的。


    但後來媽媽告訴她阮兮是爸爸和前妻所生,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阮兮是她和哥哥的姐姐。


    陳芷晴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難怪下午媽媽對阮兮的態度那麽奇怪。


    難怪阮兮一來,哥哥就莫名其妙的警告她。


    原本心裏存在的那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這一刻,瞬間崩塌。


    之前她還想阮兮一個鄉下來的,她是可以‘拯救’她的。


    “急了?還不想聽見第二次?阮俊澤你以為你是誰,一個私生子而已,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們該不會覺得因為我是鄉下來的,你們便能對我指手畫腳吧?”阮兮唇角掛著嘲諷的笑。


    陳佩琳顯然已經被氣得不行,她和阮鴻昇的關係一直是她心裏的結,現在阮兮更是直接侮辱她的兒子。


    當年阮鴻昇和她談戀愛的時候隱瞞了自己已婚的身份,要不是被她偶然發現,阮鴻昇不知道還要瞞她多久。


    明明答應了會和那個女人離婚,可直到她生下了阮俊澤,阮鴻昇也沒有兌現諾言。要不是她的哥哥第二年得到了升遷。陳佩琳想,她和阮鴻昇的婚期恐怕還會往後推好幾年。


    這些年這件事一直被隱瞞的死死的,當初知情的人如今也都對阮家俯首稱臣,無人敢把這件事拿出來置喙。


    這麽多年,誰不在她麵前誇一句琴瑟和鳴。


    陳佩琳也沒想到,最後竟然在一個鄉下丫頭這裏破了防。


    思及此,陳佩琳直接吼道:“阮兮!你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這麽說我兒子!”


    說完她端起桌上的湯就往阮兮方向潑去。


    她決不允許這段往事被攤到明麵上來,不然她的兩個孩子怎麽見人!


    阮兮早有準備,在她潑過來的瞬間早已起身錯開,滾熱的湯悉數潑在地板上,連帶著嘩啦的湯碗碎地聲。


    見她躲開,陳佩琳目眥欲裂的瞪著阮兮,她不想在自己女兒麵前表現出如此暴躁的一麵,但阮兮實在太無禮了。


    阮兮冷眼看著地上的湯漬,眼角帶笑,“阮太太,這就惱羞成怒了?那你可得小心了,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有很多的。”


    “阮兮!你過分了!”阮俊澤被她那句私生子弄得恍惚了一瞬,是湯碗落地的聲音驚醒了他,“你從小沒有媽媽,沒有教養我不怪你。但若是我再聽見你說那幾個字,就別怪我不客氣。”


    阮兮這時站在他的身側,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眼裏滿是興味,“ 哪三個字?私生子?這不是事實?”


    說完,她正色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提醒你,你沒有資格提我媽媽,若我下次再聽到,私生子可就不隻是在這裏說說了。”


    阮俊澤雙手捏拳,死死壓著自己揍人的衝動,這件事到此為止都是阮兮不占理,如果他動手了,晚上等爸爸迴來反而不好開口。


    他吐出一口氣,雙眸格外陰沉,陳佩琳的聲音在這時響起,“你這個沒家教的東西,跑到別人家來耀武揚威,胡說八道,怎麽?我兒子哪裏說得不對,難道你不是有娘生沒娘養嗎......”


    陳佩琳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截斷了她的話。


    阮兮收迴打阮俊澤的手,眸光森寒的盯著陳佩琳,“你繼續說。”


    說完,她繞過地上的湯漬往另一邊走去。


    陳佩琳懵了,剛剛阮兮怎麽出的手她都沒看清楚,可阮俊澤臉上已經有了五個手指印。


    同樣沒反應過來的還有阮俊澤和陳芷晴。


    “繼續啊,怎麽不繼續了?猜猜看,接下來會是誰替你挨這巴掌?”阮兮冷聲。


    “你!”陳佩琳指著阮兮的手直發抖,“劉管家,劉管家!叫人來,把這個賤人給我打出去!”


    ‘啪’的一聲,與此同時一聲尖叫響起,是陳芷晴的痛唿。


    阮俊澤這次沒再忍,陳芷晴是他和陳佩琳的逆鱗。


    ‘滋啦’聲響,是椅子腿摩擦出來的聲音,格外刺耳。


    阮俊澤拳頭揮過來時,阮兮後背好似長了眼睛,一個躬身躲過,隨即一個側身迅速移到他身後,隨後抬起右腳直接踹向他的腰窩。


    ‘砰’的一聲,阮俊澤直接撲到餐桌上,痛感瞬間襲遍全身。


    ‘嘩啦’聲響起,餐桌上的碗盤悉數落地。


    陳佩琳和陳芷晴被嚇壞了,趕來的劉管家及家丁更是瞪大雙眼。


    “還愣著幹什麽!把她給我打出去!許媽,把她的東西給我丟出去!”陳佩琳怒吼,而後慌忙扶起阮俊澤,“兒子,哪兒疼?能不能動?”


    陳芷晴生平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阮兮的粗魯和野蠻是真的嚇到她了,她顧不得臉上的疼,“哥哥,你沒事吧?”


    阮俊澤疼得冒虛汗,但他還是搖搖頭,“沒事,別擔心。媽,給爸打電話,要趕人也應該是爸爸趕。”


    陳佩琳扶他的手一頓,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好,你趕緊坐下,我讓醫生來家裏。”


    安排好阮俊澤後,陳佩琳讓許媽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自己又給阮宏昇打了個電話。


    她聲淚俱下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講了遍,聽到阮宏昇說馬上迴來後這才放心的掛斷電話。


    “你們看住她,不允許離開客廳半步。”陳佩琳憤恨說道。


    阮兮瞥了眼身無二兩肉的家丁們,自顧走到單人沙發處坐著,隨後掏出手機開始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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