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夢斂去臉上的調笑,正色道:


    “白道友莫怪,我等並沒有嘲笑你的意思,隻是你初入血海,有所不知。”


    白雨寧不錯眼的望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神明使者分為兩種,道友與我等幾人剛好分屬為這兩類。”


    原來所謂的“神明使者”,除了像白雨寧這樣從禁海以外,也就是花眠他們口中說的血海外來的“使者”,還會從血海的眾多修士中,選拔優秀者成為“使者”。


    “神明”和“使者”,從來都不是傳說。


    隻是血海兇險,與外界的海域相隔無數的千難險阻。


    外海的修士輕易到達不了這裏,因此血海外的修士,成為使者的機會寥寥無幾。


    就算有,也是幾百年難出一個。


    出了一個,修為和境界必定都在血海大多數修士之上。


    不然他們根本不能平安抵達血海,即便是在有神明賜予的地精的相助之下,也很難做到。


    地精符棍隻能使用三次。


    三次之後,便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一處安全之地紮根。


    而血海裏的修士則不同。


    他們是第一批來到這裏的先驅的後代,經過千萬年的歲月流逝,不知更換了多少代使者。


    盡管血海兇險,先驅們在神明的幫助下,也在這片兇險之地掙下了一片,屬於人族修士的安全領域。


    他們自出生之日起,就肩負著抗擊魔物,履行神明交代下來的任務的職責。


    神明的歲月無盡,人族修士的壽命卻是有限的。


    除了先驅們,以及那些有著超出尋常修士能力的修士,才能真正見識和使用地精的威能。


    所以花眠和挽夢等人,在見到白雨寧滅殺馬麵血魁之時,並沒有認出白雨寧施展的神通並非來自地精。


    “我們從來沒有出過血海,也不知道血海以外是什麽樣子。”


    花眠十分平淡的表達著對外海的向往。


    “我曾聽一些前輩耆老說過,血海外的天空是湛藍色的,濁氣也不像這裏這般猩紅和惡劣,白道友這是真的嗎?“


    花眠眨巴著長長的睫毛,亮晶晶的眼珠直注視著白雨寧。


    連帶挽夢和兩名男修,也頻頻望向她。


    白雨寧感受到他們對外海的向往和憧憬,真摯的眼神讓她沒有拒絕講述的理由。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直視著前方。


    “沒錯,血海外的天空、海水和濁氣,乃至是魔物,都不像此處這般,每一處都透露著一抹血色,而是灰黑色。”


    色彩是不一樣的,境遇卻是相同的。


    “遠沒有血海的暴戾,卻同樣兇險,魔物同樣殘暴,血腥。”


    修士的等級不同,麵對的魔物實力也不一樣。


    西南內海的魔物,實力大多在金丹期左右。


    那是因為那裏的修士,實力也不高。


    血海的修士,修為和實力都更強。


    麵對的魔物才更強大,甚至遠遠超出人族修士能應對的範圍。


    無論是在西南內海,還是在這片血海,魔物無處不在。


    人族修士都隻能在掙紮中求存,麵對的危險從來都是未知的。


    “啊!”


    花眠麵容一陣擰巴,好似有點接受不了,認知中的外海與了解到的,相差如此甚遠。


    “這樣麽?那外海的修士豈不是更危險?”


    在花眠的認知中,外海的修士必定很弱,不然怎麽幾百年都沒有幾個修士抵達血海。


    不光是她,挽夢、顧辭和宿鳴也很意外。


    “雖然危險,但他們生活的地方,都在地精庇護的範圍內,出現滅島之危時,自有神明庇佑,倒也生活的富足。”


    畢竟遠離血海,增長不了見聞,卻也可以過的平淡些。


    “這樣說來,還是外海更好些。”


    花眠一臉可惜的樣子。


    “白道友,你可不知道,血海裏的魔物數以萬計,實力都異常恐怖。”


    花眠驅劍飛至白雨寧身旁,用手比劃了一下。


    “強悍的魔物,光是站起來,身軀就有一座海島那麽大,一擊便可移山填海,修士行走在血海裏,時刻都有殞命的危險。”


    她訴說恐怖的時候,麵容也同樣冷冽,還帶著一絲緊張和害怕,好似真真正正經曆過一般。


    “如此危險,花眠道友還願意在外奔走,想來定是堅毅之輩。”


    白雨寧隨口說了一句,卻引來顧辭的接話。


    “白道友你別聽她瞎說,血海縱然兇險,但那等存在的魔物不會到處招搖,在血海裏也是輕易見不到的。”


    聽顧辭這麽說,宿鳴也接過話。


    “顧辭說得對,此處背離血海深處,想見那等存在的魔物,豈是那般容易。”


    說話的同時,還衝花眠翻了個小小的白眼。


    “她就是說大話唬你的。”


    見顧辭和宿鳴都在拆台,花眠不高興了。


    “哼!”


    她下巴一掀。


    “我說的都是事實,不能說我們離血海遠,就對那些巨魔避而不談,你們怕是忘了方才的馬麵血魁了吧!”


    一提到馬麵血魁,兩名男修的麵子便有些掛不住了。


    “好了,不管說的是真的,還是說來唬人的,都不能掉以輕心,隻要不是在雨落雲澶,什麽樣的魔物在血海裏都是遇得到的。”


    挽夢出言打斷幾人的爭吵,看向白雨寧。


    “白道友,他們幾人說的並非都是假話,你既然來到了這裏,日後自會明白。”


    白雨寧會意的點了點頭。


    的確是這樣,別人說得再多,都不如自己親身經曆來的真實和深刻。


    “挽夢道友說的雨落雲澶,能否給雨寧講解一下。”


    “自無不可。”


    挽夢自不會推拒。


    “雨落雲澶,是人族先驅在血海建立的一處棲息之地……”


    四身紅袍,中間一點黃白,就這樣慢慢遠去。


    。。。。。。


    天空的血色逐漸蒙上一層暗色,夜幕將至。


    白雨寧等人尋了一處荒島,打算在此休息一晚。


    島上遍布黑漆漆的焦土,在血色濁氣的印忖下,也染上了一絲暗紅。


    隔著法靴踩在上麵,有一股陰涼的觸感。


    【為何此處沒有魔物?】


    血海外的海島,隻要沒有地精駐紮,上麵或多或少都有魔物盤踞。


    這裏地處血海,按道理來說,更應該有魔物聚紮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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