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入鞘,武宣抬起頭,對著二樓的窗邊人喊道:“這裏已經沒有活屍了!”


    “再看看!再看看!看看一樓有沒有!”窗邊人指著樓下說道:“再看看裏邊。”


    聽見這話,武宣有些無奈,道:“我們倆在外麵打殺這麽大的動靜,就算裏麵有喪屍,也該被引出來了。而且你這一樓,窗戶門板都敞開著,一眼就能看見頭,沒看見活屍。”


    程暮站在原地看向屋內,發現從小樓一層通往二層的木梯已被拆得隻剩一副骨架。


    活人還可以攀著骨架,費些力氣爬上二樓。


    而喪屍是絕不可能威脅到二樓活人的命的。


    “那就好,那就好!”窗邊人不停點頭:“你們是打算去哪兒?”


    “揚州。”程暮插進話頭。


    寒意依舊存在。


    現在的程暮,唯一需要擔心的除了對他有敵意的人之外,那也隻有猛獸了。


    如今四麵八方都是開闊地,雖有雜草灌木,但是也隱藏不了什麽猛獸之類的。


    草間的毒蛇毒蟲?


    程暮又不去大小解,係統何必讓他寒意浸體?


    所以……


    程暮望著二樓窗口後的那個男人,道:“我們打算去揚州城。”


    “揚州城……”窗後的男人問道:“那塊兒可還有活人,可還有活路?”


    程暮微微搖頭:“不知道,所以要去看看。”


    “啊……”男人扭頭看向了緩坡之上,他似乎在找太陽。


    忽然,程暮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異樣。


    “那是……驢嗎?還有小娃?”


    程暮點點頭。


    “揚州是個好地方呀。”男人站在窗邊喃喃自語。


    揚州確是程暮的目的地,不過不是當下,而是先要去升州。


    末世之中,對陌生人還是要少說真話。


    男人道:“兄台,你們……你們身上可有吃的?”


    “有,不多。”程暮看著窗後的男人,道:“這位老兄如何稱唿,是想和我們換點吃食嗎?”


    “是!是!是!”男人用力點頭:“我姓羅,叫我老羅就行!”


    男人說完,程暮一把抓住身旁武宣的手腕。


    他看著二樓的男人,手指一緊一鬆的提醒武宣,“別說話”。


    “老羅,”程暮點點頭:“這世道,可沒得好心的施舍喲,糧食我自然可以勻點出來,不知道老羅你這兒能拿什麽來換?”


    “換?好啊!換!兄台……水可要?我這兒有水!”


    程暮點頭,取下掛在腰上的水囊晃了晃:“我這水可是真見底了。行吧,也不勞煩老羅你下樓來了,你就說水井在哪兒,我自己打便是,完事兒了,我勻你一些麥麵。”


    “兄台莫慌……莫慌。”窗後的老羅說道:“後麵的井水髒,我這兒有開過的水,你把水囊丟上來,我給你盛!”


    程暮拉著武宣,一把將水囊丟了上去。


    這一次,他的準頭不錯。


    看見老羅彎腰撿起水囊之後,程暮便對著緩坡上打手勢。


    傻驢子拉著板車,開始朝程暮走來。


    “他說他姓羅。”


    武宣在程暮身邊小聲道:“會不會是……羅家村的人?”


    程暮望著已經沒人的二樓窗戶,迴道:“我還希望他是呢。那羅家村裏太過古怪,但是村子裏的人我去的時候都已經瘋瘋癲癲了,他若是就正好問問他,知不知道村子裏發生了什麽。”


    “怎麽問?”


    程暮小聲道:“等會兒假裝喝水。”


    這小樓全是木頭,那老羅又說他有開過的水。


    水是如何開的?


    劈家具當柴火?


    固然可以,但是這木樓就不怕被點了?


    老羅的水,不對!


    “公主!”


    板車載著劉東平、泰樂和林曉曉行至了小樓邊的官道上。


    劉東平坐在板車上,一臉興奮地說道:“公主的劍法,好漂亮!”


    程暮轉過身,疾步走到板車邊,壓低聲音道:“等一下假裝喝水,一點都別沾在嘴唇上!”


    此話一出,劉東平立刻抬起眉毛:“啷個啦?”


    程暮正欲開口,卻不想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兄台,你的水!哎……這麽多……人呐!”


    程暮用手摸了摸劉東平的腦袋,毫無表情的臉上瞬間掛起微笑:“是,人多,拖家帶口的逃難找活路嘛!”


    說著,程暮走到武宣身邊,對著二樓窗戶喊道:“家裏人都渴得受不了了,老羅你水可裝好了嗎?”


    “好了!好了!”老羅舉起手裏已經裝的鼓囊囊的水囊:“隻是你們這麽多人,這一個水囊喝了,可就見底了,路上又怎麽辦?”


    程暮擺手道:“那還不簡單,我們先喝一輪,完了你再給我盛一囊可好?”


    “好!好!”老羅連連點頭:“你可接好了,莫要掉在地上。”


    說罷,老羅便將水囊拋給了程暮。


    程暮淩空接住水囊,一邊扯開瓶塞,一邊道:“老羅啊,你這心也是夠大的,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水,不給你麥麵,直接跑了?”


    窗後的老羅連連擺手:“不礙事兒,不礙事兒,就是水而已,快喝吧。”


    程暮一笑,大拇指堵住水囊口,仰頭將大拇指含在了嘴裏。


    手離口的同時,大拇指迴縮,程暮大喊一聲:“舒服!”


    隨後,他轉身將水囊遞給了武宣:“喝吧,喝了我拿去給姐姐妹妹。”


    武宣學著程暮的樣子,用手指堵著水囊口,假裝喝水。


    不過她卻沒有程暮那般誇張的喊出聲,而是用綁著腕帶的衣袖沾了沾嘴唇。


    接過武宣還來的水囊,程暮轉身朝著板車走去。


    由於是背對小樓,此時程暮的表情可說是精彩。


    眨眼挑眉,努嘴卷舌。


    程暮首先走到林曉曉身邊,在她鼻前晃了晃水囊。


    隨後用手捏了林曉曉的肩膀一下。


    有時候默契就是如此奇妙。


    雖然程暮和林曉曉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兩人之間已經開始學會用暗語交流。


    “大哥,早上吃的野果子,嘴裏發苦,不想喝。”


    林曉曉的苦字說的極其巧妙。


    有重音,但是旁人也聽不出來她在刻意強調。


    苦?


    那這水就是真有問題。


    程暮一笑,道:“那怎麽行?嘴裏再苦也要喝,你看看你嘴都幹成什麽樣子了?”


    “是,是,是。”老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哎喲,這姑娘眼睛怎麽了?”


    程暮不迴身不迴頭:“也沒什麽,被沙子迷了眼!”


    林曉曉接過水囊,在程暮的半遮半擋下,假裝喝了一口水。


    隨後,才是劉東平。


    小丫頭似乎樂在其中,程暮手中的水囊剛剛遞過去,小丫頭便哈哈一笑:“好呀好呀,終於有水喝了!大哥,謝謝啊。”


    然後,劉東平舉起水囊,假裝喝水。


    “甜!”


    劉東平也學著程暮的誇張做派。


    四個人喝一囊水,接過水囊還鼓囊囊的,是人都看得出來有問題。


    程暮接過劉東平水囊的瞬間,假裝手不穩,讓水囊落在地上。


    “哎呀,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小心?”


    程暮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去撿。


    雖然他並不清楚這水到底有什麽問題。


    但是既然劇情已經演到這兒,為了勾那老羅下樓,程暮覺得不暈是對不起觀眾。


    撿起水囊之後,程暮一個踉蹌,手掌扶額。


    “哎呀,暈……”


    隨後,程暮躺地。


    “哥哥……你……”


    是武宣的聲音。


    “這……這水……”


    是林曉曉的聲音。


    “哎呀,你們啷個了?啷個都睡……哎呀……我的腦殼暈……哎呀……要暈!要暈!”


    是劉東平誇張的表演。


    黃糧趴在板車下乘涼。


    當他看見程暮暈厥倒地之後,一下衝出了板車。


    然後,它看見除了泰樂之外的所有人都閉眼暈倒。


    傻狗看著傻驢子:什麽情況?就地休息?


    傻驢子甩了甩脖子,隨後低頭繼續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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