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之目光一凜,睫翼顫動,半晌後才朝她抬眼看來。


    薑芸不動聲色,就這麽緊緊看著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他不緊不慢迴了句。


    “他的。”


    薑芸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從前的他瞧著文靜羸弱,骨子裏卻是個睚眥必報的。


    她有些怔忡出神,恍惚間又聽到秦宴之接著補充一句。


    “也是我的。”


    “???”


    薑芸抬眉,狐疑地朝他看去。


    點點頭,她也沒多說什麽,即將離去之際,才迴頭叮囑了句。


    “日後若是再有這種事,還是先與我商量商量,同一個屋簷下這麽久,你也該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若陷害我的人真該死,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秦宴之相處這麽久,確實知道她的脾氣。


    向來都是一碼歸一碼。


    翌日剛用完早飯,張氏就在外麵敲門,跟蹲點似的。


    薑芸明白她的用意,看了眼秦宴之頷首示意。


    她起身走在前麵帶路,秦宴之緊隨其後。


    張氏見到二人出來,趕緊迎上去,“芸娘,真不好意思,打擾你用飯了。”


    她昨晚似乎一夜沒睡,臉色特別差,眼睛下麵也很大的青影,昨天由於哭過,一雙眼睛腫成不成樣子。


    薑芸見狀搖搖頭,“正巧吃得都差不多了。”


    自打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之後,薑芸的裝備也越發齊全,不僅購置了藥箱,還買了一套上好的銀針。


    她跟在張氏身後兩手空空,秦宴之幫她背著藥箱緊跟其後。


    來到隔壁院子,張氏領著他們徑直去了秦書明的臥房。


    推開門,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張氏這個生母都覺得味道有些難聞。


    “芸娘你稍等會兒,我進去開窗透透氣。”


    她迅速走進屋內將門窗全都打開,秋風瑟瑟往裏麵灌,味道倒是很快就消失了。


    薑芸探頭一看,床上鼓起個包,上麵躺著的應當是秦書明,他們一行人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他都沒探頭看一眼。


    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懶得搭理他們。


    想得出神,隻見張氏趕緊來到秦書明身邊,俯身搖了搖。


    “明哥兒,明哥兒你快起來,你看看誰來了?”


    床上的那個鼓包仍舊紋絲不動,張氏聲音都哽咽了。


    “明哥兒,你不是嚷嚷著你有病嗎?正巧我讓芸娘來幫你看看,她是大夫,醫術高超,即便真的有病也肯定能把你治好。”


    張氏哭訴的這段時間,薑芸立在門口紋絲不動。


    餘光掃了眼身側的秦宴之,他正目光悠遠似乎在出神,如玉的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


    張氏就這麽聲淚俱下的勸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被子才緩緩掀開一角,秦書明探頭探腦的看出來。


    一張臉比死人還白,明明身上蓋了這麽厚的被子,額頭卻汩汩冒著冷汗。


    遠遠瞧見薑芸和秦宴之,他瞪大雙眼跟見鬼似的,嚇得又重新把腦袋給藏進被子裏。


    “不,不,快把他們趕出去,快!”


    “秦宴之,秦宴之來找我索命了!娘,求求你,求求你快把他趕走!”


    “秦宴之,你饒了我吧,我是你堂哥啊,放我一馬吧,求你了……”


    秦書明甕聲甕氣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引得張氏趕緊扭頭看向秦宴之,那張滿是淚痕的臉上帶了幾分詫異,似乎好奇她兒子為什麽這麽害怕他。


    見病人這個樣子,薑芸也沒辦法診治,她從秦宴之的手裏把藥箱接過來,打開找到裏麵的迷藥遞給張氏。


    “大伯娘還勞煩你把這個灑在布條上捂住堂哥的口鼻,片刻後等他暈過去鬆開就行。”


    張氏點點頭照做,把藥瓶接過去。


    薑芸則是扭頭看著秦宴之,“既然堂哥這麽怕你,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你先迴去?”


    秦宴之顯然不太樂意,“不必了,他不是被迷暈了麽?正巧我在旁邊看著,以免你需要幫忙。”


    薑芸看他這麽堅持,也懶得再開口,微微頷首,確保那邊的秦書明已經暈了,才踱著步子上前。


    張氏連忙退到一邊,“芸娘,勞煩你了。”


    薑芸嗯了一聲,掀開被子徑直在床邊落座,先是給秦書明把了個脈。


    脈搏倒是正常,也瞧不出什麽大礙,才又問張氏。


    “堂哥如今暈過去了,許多話也隻能問你,大伯娘,他平日裏可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張氏搖搖頭,“沒有,不太愛吃飯,我問話也不迴答,隻一個勁兒的念叨他得了重病要死了,找了大夫來看也瞧不出什麽所以然,隻能麻煩芸娘你。”


    這看病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如今秦書明跟個瘋子似的根本問不出話來,給她的診斷無疑中是增添了不少難度。


    “那你有沒有問他為何會得出這個判斷?”


    張氏說起這個就不停落淚。


    “沒有,明哥兒自打進了家門就精神恍惚,一直念叨著他快死了,我們問什麽也不迴答,平時連吃喝拉撒都成了問題。”


    她說到這裏,薑芸算是明白了,秦書明估計壓根就沒病,大抵是在牢房裏走了一遭,被嚇傻了……


    如今也沒個清明的時候,想要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的病,也隻能等他傻病好轉。


    “芸娘,如何?”


    薑芸招手讓秦宴之過來,打開藥箱從裏麵拿出銀針。


    “具體的暫且還不清楚,我先給他施針試試,等他腦子稍微清醒了些再來問。”


    張氏連連點頭,破涕為笑。


    “好好好,芸娘你先忙著,我去給你沏杯茶。”


    之前找的大夫來看到秦書明這個樣子,也說是傻了,但沒說能不能治。


    如今芸娘瞧了一眼便說要施針,總比之前那些大夫什麽都不做的好。


    聽她這個語氣,大抵是能治好的,那就好那就好。


    經曆了這麽多,她也不奢望秦書明能高中了,隻要身體健康,能陪在他們夫妻身邊,比什麽都強。


    張氏離開之後,薑芸氣定神閑開始施針。


    她手法很穩,纖纖素手拿著銀針穩穩當當從秦書明的頭上紮進去,看得秦宴之都頭皮發麻。


    環顧四周,他也找了根凳子坐下,慢條地理問。


    “芸娘果真能治好?”


    薑芸餘光掃了眼門口,“如今不過是被嚇魔怔了而已,傻病倒是不難,就擔心有別的病,他又開不了口,一直拖下去到時候隻會束手無策。”


    說到這裏,正趁著張氏沒來,她想起什麽似的問。


    “秦書明在牢房裏怎麽被好好招待,夫君想必有所耳聞,不如你一一說來,我也好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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