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堂木啪的一聲拍下去,嚇得老婦渾身發抖。


    生怕這事露餡,徐玉竹趕緊磕頭。


    “稟報大人,老婦兒子來草民這裏把脈,確實是風寒,拿的藥全是從薑芸那裏采購,所以草民懷疑是藥材有毒。”


    薑芸聞言麵色一變,看向徐玉竹的眼神已經帶了幾分了然。


    老婦兒子最有可能疾病發作死亡,他卻把死因歸咎到她的藥材上,居心何在?


    她薑芸好像沒有對不起他們濟民醫館吧?


    “既然如此,把你給老夫兒子開的藥材呈上來,本官找人鑒定鑒定便可知真假。”


    老婦趕緊撒謊,“迴大人,藥渣已經沒了。”


    謝父冷哼,“物證不在,如何定罪?公堂之上,豈是你們紅口白牙冤枉好人的?”


    此話一出,下麵跪著的秦老太早就按捺不住。


    “大人,誤會啊!薑芸這個賤人可不是什麽好人!她在家無惡不作,欺負我這個老婆子,我作為她的祖母,她不曾盡孝,臭名昭著啊!”


    秦書明也附和道,“稟報大人,薑氏蛇蠍心腸,我作為她的堂哥,她找人將我毒打一頓,害得我險些痛失雙腿,如此這般惡人,下藥害人豈不是情有可原?”


    幾人全都致力於抹黑薑芸,反觀她本人卻毫不在意,神神在在看著他們演戲。


    “你胡說!”


    一聲大喝,趙氏被官差帶了上來,徑直跪在公堂上。


    “大人,民婦乃是薑芸的婆婆,芸娘醫術高超,心地善良,在村子裏的聲望人盡皆知,孝順公婆照顧弟妹,我敢說整個青河縣,也找不出像她這般能幹的女子,還望大人明察秋毫!”


    趙氏出來作證後,謝父也點點頭附和。


    “確實如此,薑大夫醫術超群,本官也有所耳聞。”


    “???”


    全場震驚。


    縣老爺這話啥意思?


    什麽叫做他也有所耳聞?


    難道他還認識薑芸不成?


    還不等眾人迴過神,謝父已經蓋棺定論。


    “此番狀告薑大夫,證據不足不予處置,若有異議,再等升堂處理。”


    徐玉竹立馬就急了。


    他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扳倒薑芸,這麽好的時機如何能錯過?


    不僅是他,秦家祖孫倆也急得不行,薑芸這個賤人必須死!


    “大人!”


    “大人,還請大人還老婦一個公道。”


    秦書明和徐玉竹再次磕頭,顯然想聯手擊垮薑芸。


    薑芸不是傻子,也看明白了其中的名堂。


    她沒吱聲,趙氏可忍不住,“少東家,我們芸娘沒有哪點對不起你吧?你為何非要置她於死地?縣老爺都說了我們芸娘無罪,你為何緊咬不放?你如此這般,我現在倒是懷疑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


    徐玉竹心思被趙氏猜中,麵色鐵青,不等他狡辯,秦宴之也施施然地上了公堂。


    掀開衣袍下跪,畢恭畢敬行禮,“草民秦宴之見過大人。”


    “來者何人?”


    “草民乃是薑大夫的夫君。”


    “你也是來為薑大夫作證的?”


    秦宴之搖頭,“草民是來狀告濟民醫館少東家,聯合秦書明,死者母親一同構陷我娘子。”


    “有何證據?”


    秦宴之扭頭朝不遠處的秦峰使了個眼色,隨即官差押了好幾個人過來。


    一行人撲通撲通全跪下,七嘴八舌道。


    “迴稟大人,草民乃是老婦鄰居,親眼所見她兒子病死家中,濟民醫館少東家多次上門給錢,口口聲聲說要置薑大夫於死地。”


    “迴稟大人,草民乃是清康書院雜役,親眼所見秦書明會見少東家,說是要報仇雪恨。”


    “……”


    幾人輪番說下來,簡直把秦書明和徐玉竹密謀的全部過程盡數告知。


    不僅如此,秦宴之還提供了給老婦兒子看病的所有大夫口供,全都是肺癆不治身亡。


    最後甚至連徐玉竹寫的方子都翻了出來,壓根沒有薑芸賣的藥材。


    見對方來勢洶洶,老婦自知不知對手,幹脆趕緊磕頭直接招供。


    說是徐玉竹和秦書明給她銀子,讓她聯合起來誣陷薑芸。


    徐玉竹和秦書明早就已經傻了,聽聞老婦陡然翻供倒打一耙,二人趕緊承認罪行。


    “大人,我們確實收買了老婦,讓她誣陷薑大夫,但卻沒有沒有密謀,又何來人證一說?”


    “給老婦開的方子更是無稽之談,從頭到尾我就沒寫過什麽藥方,還請大人做主啊!”


    徐玉竹伏在地上,這才終於知道怕了。


    “大人,他撒謊!草民連藥方都沒寫,又如何會給老婦抓藥,這藥渣分明就是假的!”


    咬牙切齒瞪著秦宴之,徐玉竹怒不可遏道。


    “秦宴之,你誆騙大人,可知這是要掉腦袋的?你偽造物證,收買人證,罪無可赦!”


    秦宴之麵對徐玉竹的指責,從始至終麵色不改,隻畢恭畢敬跪在公堂之上,打眼一看,到底誰是跳梁小醜立馬分辨。


    縣老爺看向秦宴之,“呈上罪證!”


    藥渣遞上來讓大夫檢驗過後確保無毒,又把所謂的藥方呈上來。


    和徐玉竹之前的字跡比對,分明就出自一人之手。


    “給他看看。”


    縣老爺一聲令下,藥方被送到徐玉竹跟前。


    看著上麵自己熟悉的字跡,徐玉竹大驚失色,嚇得跌坐在地。


    “大人,這……這不可能……”


    縣老爺沒再多言,一番盤問下來,頓時所有謎團水落石出,謝父給幾人分別定罪。


    徐玉竹主謀,誣陷薑芸,誆騙官差,公堂之上藐視王法,打入大牢,秦書明祖孫倆棍棒伺候還罰了錢款。


    至於死了兒子的老婦,沒收被收買的銀兩,關幾天大牢反省。


    薑芸無罪,當場釋放。


    皆大歡喜,退堂之後,趙氏趕緊攙扶薑芸起身,喜極而泣的感謝秦峰。


    一家人從衙門出來,趙氏如今還一陣後怕,見到薑芸平安無事,她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安定下來。


    看向一旁的秦宴之,薑芸若有所思問。


    “夫君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如此多的人證物證?”


    秦宴之麵不改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了壞事哪兒能不露出馬腳?”


    雖說確實是這麽個理,薑芸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還不等她細問,官差卻追了上來。


    “薑大夫稍等。”


    薑芸迴頭,隻見那官差客客氣氣上來。


    “薑大夫,我們老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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